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空山寺疑雲(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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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師兄,這陣法乃我寺鎮寺之寶,從來都是不傳之秘,今日卻要將他傳與外人,師兄可曾想清楚了。”覺遠目光如炬,整了整僧衣,正色道:“為淩少俠打通經脈,雖然損耗內力,但這不涉及空山寺的秘密,我與二師兄自當勉力為之。可現下……”
“三師弟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隻是空山寺自建寺之日起,便與皇家命運休戚相關,個中緣由,不是今日一兩句話能說得清楚。總之我意已決,兩位師弟毋庸多言。”
覺悟,覺遠二人對望一眼,知道掌門師兄誓死也要維護寧王妃,多言無益,均都不再出言反對。
“依在下看,大師不如從寺觀內第二代弟子中選出一二個佼佼者,將功法傳與他們豈不是兩全其美。”馬如驥無功受祿,也不願輕易接受空山寺的恩惠。空山寺與紫騮山寨向來同氣連枝,此番空山寺驟逢強敵,不論如何自己都是責無旁貸,那曾想過要從中得到些許好處。
“放眼寺內幾百號僧眾,除了澄戒能勉強上陣,其他人都不堪挑此重任。”覺非搖搖頭:“大家勿再多議,馬寨主與淩少俠要盡快熟悉陣法,免得待會蘭小傷來了咱們還未做好準備。”
說完,不待馬如驥答話,覺非已經運起傳音術,將“普度眾生”的功法要訣分別傳與馬如驥和淩若穀。
此陣法兩百多年來從未外傳,而今日空山寺麵臨強敵,為了寧王妃免受傷害,此役又是隻許勝不許敗,因此覺非才決定不惜將不傳之秘外泄,也要結成陣法來對付蘭小傷。但這陣法的秘密,除了五人之外,不可以再讓包括寺內僧眾等其它任何人知曉,因此傳功之時為防隔牆有耳,便用傳音術來傳遞功法口訣。
舞雲鶴滿以為能夠聽到些陣法的秘訣,誰知覺非做足了防備,大殿之外的任何人都不會有可乘之機,令他空歡喜了一場,最終一無所獲。
馬如驥與淩若穀默念片刻,已將口訣牢記於心。覺非見他二人已經背得純熟,便將陣法演習一遍,兩人便依法跟著演練。
馬如驥早已是武林中頂尖的高手,對各種武學觸類旁通,不到片刻便已領悟其中要旨。而淩若穀向來對武功招式缺乏悟性,反複練習即便,總是丟三落四,不得要領。
覺非三人此刻是大跌眼鏡,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時神情尷尬,他們先前見淩若穀內力強勁,完全超出想象,這下練起陣法來卻是如此手腳笨拙,實在想不通他的這身內力是怎麼來的。馬如驥對侄兒的表現早已是見怪不怪,忙緩頰道:“穀兒自小不是習武的材料,當年大哥在山寨中也隻教他修習些內功,至於那些劍法掌法卻是一概不會,並非三位大師教授方法不當。”
淩若穀又一個人邊琢磨邊比劃了半晌,馬如驥不時從旁點撥,總算勉強學了些大概。
“現在老衲便居中調度,淩少俠在陣勢後方的的東位,餘下三位各自占了南西北三個方位,咱們開始演練攻防演進,分進合擊之法,以將陣法的威力發揮到最高層次。”覺非見淩若穀雖然身法生澀,也算基本掌握了要領,時間緊迫之下,便帶領眾人操演陣法。
剛剛練習完一遍,覺非正待講解一番,幾聲桀桀怪笑自大殿之外傳來,聲音尖銳刺耳,開始好似還在五六裏地之外,轉瞬間便到了近前。
“大家小心了,待會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覺非不緊不慢,對大家吩咐幾句,雙掌擊出,便見大殿的木門給打開來。
他這掌力看似平常,實則暗含了空山寺的大光明內力,那對木門受了力,卻不發出半點聲響,緩緩的向外打開,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輕輕將門推開。
馬如驥見了這等情形,心底頓生敬意:“覺非大師一擊之下竟能將內力分成不同層次,力量大小隨著殿門打開的角度不同而改變,這樣收放自如,當今武林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恐怕不會超出十人。我若雙掌不停發功,自然也能做到像他那般效果,但一揮之下再不發力,隻能用內力將門撞開而已,要想達到這等境界,恐怕至少還要苦修十年方可。”
“蘭施主既然到了,何不進來敘話。”覺非大師站起起身來,單掌立在胸前道。
“覺非小和尚的大光明內功看樣子也練到第八重了,倒算是有些本事,沒有辱沒你的師父。”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一個藍衫女子便已飄然落在了大殿之外,她的右手拄了根龍頭拐杖,卻是背不駝眼不花。
淩若穀已經聽出耳邊的這個聲音,便是那日逃離九龍山莊前,秋葉寒口中所言的師父的口音:“秋姑姑的師傅看起來有八十來歲,行事卻還是如此乖張,殺人如同草芥一般。今日怎麼不見秋姑姑的身影?上次在九龍山莊,為了救我,她不惜殺了自己的師妹,不知此事有沒有被她的師傅察覺。”
“邪門歪道,竟敢來空山寺撒野。”覺悟冷哼一聲。
蘭小傷左手一揚,一枚羅刹斷魂針已經無聲無息的攻向覺悟麵門。覺非見她手上微動,知道不好,右掌在身前化了個圈,大光明內力橫掃而出,卻還是遲了半分。那細針微微一阻,去勢稍滯,便插入了覺悟眉心。
覺悟雖是得道高僧,此刻也嚇出了一聲冷汗,若不是覺非的一掌,將針身震偏半寸,此刻他的一隻眼睛恐怕已經給刺瞎了。
“不錯,不錯,果然是圓山的大弟子,武功機智均已躋身當今武林的頂尖行列了。”蘭小傷輕輕咳了一聲。
“蘭前輩謬讚,晚輩昨日得知前輩要來空山寺,早已在此恭候多時,不知前輩次來是為何事?”覺非不卑不亢看著蘭小傷:“我師弟覺悟生性有些莽撞,雖在佛門修行多年,卻還是時常犯了嗔戒,還望前輩多多海涵。”
他後麵的兩句話表麵是責備覺悟,向蘭小傷示弱,實則是向師弟示警,強敵麵前不可輕易動怒,以免自亂陣腳,讓敵人有機可乘。覺悟與覺非幾十年朝夕相處,師兄的點撥一聽就明,不禁暗中道了聲慚愧,目光投向覺非,微微點頭,示意已經聽懂了師兄的意思。
“老身此來的目的,當然是為了那個叫寧田田的女子以及《推背圖》上的絕世武功,小和尚又何必明知故問。”蘭小傷根本未將大殿內的幾人放在眼裏,因此毫不隱晦的說明來意:“隻要你乖乖將她交出來,念在圓真的份上,咱們拜月教跟空山寺還是朋友。”
“不錯,寧居士的確便在寺中,不過她在敝寺帶發修行完全出於自願,蘭前輩想要違背她的意願將人帶走,恐怕是大大的不妥。”覺非已經六十來歲,多年前便已是武林中的名宿,今日給人左一個小和尚又一個小和尚的叫個不停,雖覺尷尬,麵上卻絲毫不動顏色。
兩邊雖未動手,但唇槍舌劍,你來我往,各自毫不退讓,便已攻防轉換了數個回合。
“請師傅降罪,徒兒率教中眾姐妹於寺內搜索半晌,隻發現二十多名僧眾,雖已將他們全部製服,但未發現其他人的蛛絲馬跡。”一個身子肥碩的女子站在了蘭小傷身後,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個女魔頭行事果然非同凡響,她上山前一邊利用內功吸引我們的注意,一邊卻遣人潛入寺內暗施毒手,幸好提前得知拜月教的陰謀,提前將僧眾轉移到了後山的秘洞中,否則空山寺幾百號僧眾豈不給她們一網打盡。”覺非暗道一聲僥幸,打起精神來直麵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