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九龍山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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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年聽到此處,插話道:“那要怎樣才能治好他的內傷,李老前輩,拜托你一定要為穀哥想想法子。”言語之中竟帶了些哭腔。
“兄弟不必為我擔心,大哥我福大命大,決計死不了的。”淩若穀笑著安慰,用力拍了拍胸脯道:“你瞧,我這不是好好的。”
白衣少年沒有說話,走上前來,緊緊的握住淩若穀的掌心,淩若穀隻覺得他的手心冰涼,粘粘的,好似有汗水一般。
李德章揮了揮手,對李弈道:“弈兒,你去將我的那些白雲扶正丸盡數取來吧。”
李弈遲疑道:“伯父,這……是你……”
李德章道:“叫你拿你就拿來,伯父我今年已經八十六歲了,還要這些藥丸來作甚?”
白衣少年急忙附和道:“李老前輩既然如此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救人要緊,莊主你就別再猶疑了。”
李弈瞪了白衣少年一眼,不敢再多言,轉身出了石室。
李德章麵色凝重,對白衣少年道:“公子寬心,淩公子目前並無大礙。腐心掌力非常霸道,如附骨之蛆去之不得,若似尋常醫家那樣采用攻邪之法,則會被這股陰勁反噬,非但不能療傷,隻會適得其反,令傷勢愈加沉重,那倒是真的要危及性命了。幸好淩公子今日遇見了老夫,若是碰到那些庸醫,恐怕事情就遭了。老子雲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今老夫另辟蹊徑,對淩公子體內的寒毒置之不理,隻用藥物來激發他自身內力的潛力,助他扶正固本,久而久之,不但可將外邪化於無形,而且自身的內力也會爆發出更強的威力。”
這時李弈已回到石室,將一個白色瓷瓶交到淩若穀手上。白衣少年喜道:“李莊主,大恩不敢言謝,晚輩對兩位前輩的高風亮節時刻銘記於心。”
李德章打開瓷瓶,倒出兩粒對淩若穀道:“這藥丸的方子可是大有來頭的,乃金元四大家之一的丹溪先生首創,老朽在古方中又添加了幾味溫補的草藥,這樣治療內傷見效更速。藥丸分紅白兩色,每隔七日隻需服一次,紅色的日間服用,白色的夜間服用,切不可亂了順序。此外淩公子千萬還要記住,一定不可過於勞累,最好能找個安靜所在將養些時日。如不見棄,不妨在莊上多盤桓些幾天。何況老朽還想再向這位公子討教些弈理呢。”
白衣少年道:“老前輩既如此厚意,晚輩卻之不恭,就依前輩的話。我們除了每日對弈,還可將這些古人的對局精研一番,想那王積薪能夠成為所向披靡的一代國手,也不是仗了這《鄧艾開蜀式》的威力。”說著朝淩若穀眨了眨眼睛笑了。
李弈看在眼裏,忿忿的對淩若穀道:“你們可知,伯父近年患了這咳喘病,整整花了三年時間,才配製出這一小瓶特效的白雲扶正丸來。配方中的十幾味藥,得來實在不易。有時家父咳將起來,實在挨不過去,才舍得服上紅白各一粒,病情方可緩解。這下全給了淩公子,日後家父犯起病來,又該如何是好?”
淩若穀聽了這話,朗聲道::“晚輩唐突,實在不知此物竟有如此重要的用處。而今既已得知實情,晚輩是萬萬不敢收下這瓶藥丸了。李老前輩的一番美意晚輩心領了。”說完雙手將瓷瓶遞了回去。
白衣少年看見如此情形,暗忖:“這下事情又給李莊主攪黃了,我這穀哥也是的太死心眼。老前輩既能配製這一瓶藥丸,焉有配不得第二瓶藥丸的道理。”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對大家說道:“依晚輩看來,兩位也不必相互推辭了,不如就將藥丸分作兩份,一人一半。這樣既全了李老前輩的醫者仁心,也全了我家穀哥的義氣。”
李德章見淩若穀堅辭不受,接口道:“言之有理,就如此吧,淩公子就莫再推辭了,否則就是看不起老夫了。”
白衣少年急道:“如此小可先代大哥謝過李老前輩。”說著接過瓷瓶,將藥丸平均分作了兩份。
“晚輩多謝前輩救命之恩。”淩若穀朝李德章深施一禮道:“晚輩這幾日想到翡翠城一行,不知前輩可曾聽說過知命湖這個地方。”
李德章愕然道:“不知公子到知命湖有何貴幹?”
淩若穀隨即將鄧凱的話說了與大家聽:“我想去打探父親的下落,聽說到得知命湖便能求湖神指點命運。”
李德章道:“知命湖的傳說已經流傳了幾百年,連當地的土人似乎也沒有窺得其廬山麵目,武林中也曾多次有人去尋過知命湖,隻是去了之後均是一去不返,到後來再也沒人敢去一探究竟。因此人們隻知道它在翡翠城西北一兩百裏的原始森林中,至於它究竟在哪裏就不得而知了。此去翡翠城,路途凶險無比,淩公子既然要去探訪父親的消息,自然是應該的,不過為了防止內傷發作,還是將養些時日再去的好。”
晚膳時候,那李家父子與黑臉大漢與淩若穀和白衣少年齊聚一桌,這才知道那黑臉大漢名字喚作張炭。其餘人就剩五六個丫鬟,都是二十歲左右的少女,幾人又坐了一桌。
當夜,淩若穀和白衣少年就宿在莊上,兩人被安排在兩間相鄰的石室。石室建在幾個巨石上麵,四處俯瞰,整個莊內和島外的風景盡收眼底。
白衣少年頗覺疲累,倒在床上,不一會就睡熟了。
淩若穀服了藥丸,又將絕影神功練習一遍,感覺周身氣息已經不像昨日以來那樣滯澀,知道是藥丸發揮了作用。又將鄧凱教授的拿雲手從頭使了一遍,反而有些神清氣爽,胸口煩悶頓減。隻是這拿雲手過於精妙,很多妙處一時還不能體會得到。
這樣約摸過了兩個時辰,已近亥時,也即和衣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睡夢中忽覺胸口似被重物壓住,簡直透不過氣來,淩若穀猝然驚醒,渾身上下盡是冷汗,輾轉反側再難入睡,索性披衣起床,推門行到室外,但見星野低垂,山峰聳峙,島外的水麵上籠罩了一層薄霧。北風輕襲,不覺打了個寒顫,正欲返身回去,忽然上遊的水麵上飄來幾點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