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7 好事多磨藍蘭出閣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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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女兒小紅嫁人了,並且有了自己的孩子。兒子忠忠也娶了婷婷為妻。藍天開始惦記小女藍蘭的婚事。這年,藍蘭教三年級語文,和她拚班的數學老師姓鄭,名喚小路,學校裏的同事都親熱地稱他為小路老師,他小眼睛,薄嘴唇,中等偏高的身材,二百多度近視卻不戴眼鏡,看人時眯起眼,牙齒排列得極不整齊。但這絲毫不影響小路的人緣,相反的,他是很受人歡迎的。因為他人既聰明,又大度,同時性格溫和,在全校老師中口碑好,人氣高。
    他比藍蘭早幾年分配到這個學校,年紀也比藍蘭大了三四歲。藍蘭一到這個學校,學校領導讓她教三年級的語文,正好和小路拚班。他們倆拚班一拚就是好幾年,倒是配合得十分協調,相當默契,從來沒有發生過磨擦。更沒有為了上課或輔導的事搶時間、鬧矛盾。
    幾年下來,藍蘭對小路的感覺好象跟以前有了微妙的變化,她覺得小路看她時的眼神也不同了。但她能從他眼神裏讀懂一些東西。他朝她微笑,她也報以微笑。小路曾對別人說過藍蘭的笑:他說,她很會笑,那笑容就像五月裏的薔薇那麼好看。而且笑起來很有技巧,笑起來實在太可愛了,比她漂亮十倍的姑娘笑起來都沒有她可愛——她一笑,就像換了張臉似的,五官霎時也燦爛起來,讓人看了從頭暖到腳。因此,他特別喜歡看她的笑。這一次,他又看到了她燦爛的笑,使他心裏感到暖暖的,真有說不出的喜悅與欣慰。人們都喜歡笑,有首打油詩寫得好:
    笑一笑,十年少,心情舒暢不會老;
    笑一笑,心緒好,憂愁煩惱全拋掉;
    笑一笑,疾病少,開心快樂勝醫藥;
    笑一笑,不苦惱,通經活血通七竅;
    笑一笑,開心竅,幸福生活樂淘淘;
    笑一笑,善人交,友好相處關係好;
    你也笑,我也笑,健康長壽好法寶。
    深秋的一天,校園裏的那棵桂花樹開了,空氣裏都是甜得沁人的香氣。到了星期六,鄭小路沒有回家,他剛想出去走走,一看藍蘭也沒有回家。他來到藍蘭身邊,說:“你也沒回家啊。”
    “今天我不想回去,等明天再說。”藍蘭說完甜甜一笑。
    “噢……那我們一起去散步好嗎?”小路看著藍蘭征求道。
    “行!閑著也是閑著。”倆人一邊散步,一邊聊天。他們談過去在學校讀書時的情況,談各自家裏的情況。後來,鄭小路多次向她表白了自己的心裏話。藍蘭沒有直接表態,隻是以笑作為回答。小路一邊走,一邊看著她。他覺得藍蘭雖然長得不是很漂亮,但她的眼睛特別漂亮,水汪汪的,又黑又大,臉的下部太寬了點,不夠尖,否則就是標準的瓜子臉了,但看上去還是讓人覺得很舒服。尤其是她的皮膚,又白又細又嫩,而且人又非常溫柔懂事,是男人總要多看幾眼。
    照理說,二十幾歲的年紀是很健忘的,世界實在是太豐富了,需要關心的事情實在也太多了,彼此間稍不留神便淡薄了、了斷了、完全置於腦後了。隨著時間的推移,小路覺得離不開藍蘭了,看到她挺高興的,雖然沒有到魂縈夢繞的地步,但看不到她總感到少了什麼似的。小路知道藍蘭一直沒有男朋友,他很放心。他沒有去追別的女孩,他想,別的男孩也別去追她,這樣最好。
    過了一段時間,他對藍蘭的感情更濃了,好象到了魂縈夢繞的地步。你看他,一步也不離開藍蘭,除了上課、睡覺,他總想和她在一起:一起備課,一起批改學生作業,一起吃飯,一起散步……接觸多了,他的影子一天天走進藍蘭的心裏,那份好感慢慢滋生出一份甜蜜的牽掛,柔情的思念。這時,學校裏的大部分的老師都知道他們倆在戀愛了。
    這天晚上,小路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上次看電影,藍蘭躺在他肩膀上睡著了。他當時很奇怪,雖然影片拍得很差,沉悶得讓人反胃,但也不至於會睡著——況且這也不是藍蘭一貫的風格。後來藍蘭告訴他,他衣服上有股淡淡的香味,聞著就犯困,而且那天他穿了一件很厚實的毛背心,軟軟的,靠著比枕頭還舒服。藍蘭有些不好意思。小路倒是挺喜歡這種時候的藍蘭。他喜歡看她傻乎乎憨頭憨腦的樣子。當然這種機會不多。——藍蘭太敏感了,很多心。
    藍蘭曾經不止一次地告訴小路,她的家庭不是很好,媽媽在她三歲時就得了重病,病情時好時差。好時倒能幫助父親幹點活,病重時連自己的生活都不能自理。可憐他父親既當爹又當媽。小路聽了藍蘭的話,也沒有說什麼。藍蘭記得小時候,她爸把她打扮得有模有樣。那時,藍蘭的頭發又黑又亮,像綢緞,每天早上她爸爸給她紮兩個辮子,再戴上兩朵粉紅色的小絹花,可愛極了。藍蘭走路時把辮子甩得高高的,像在蕩秋千,總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那時藍蘭的臉色白裏透紅,陽光下像透明似的,能看見皮下的血管。
    就這樣,小路和藍蘭親親熱熱地相處了一年多。一個星期天早上,藍蘭和小路約好準備要去白家坪藍蘭的家,見見藍蘭的爹媽。小路一早就買來了禮品,對藍蘭說:“我們騎車去吧!這樣來回方便。”
    “好。”
    “那我帶你吧?”
    “行。”
    小路從房間裏推出了摩托車,來到藍蘭身邊:“上來吧!”
    小路帶著藍蘭不到十五分鍾就來到了白家坪,來到了藍蘭的家。真是事有湊巧,這天藍蘭的媽媽正好發病躺在床上,隻見她頭發淩亂蓬鬆,一雙眼睛緊閉,嘴裏還嚷嚷著什麼,藍蘭媽媽其實已經有些不正常了。小路見狀,心裏慌得不得了,還有些害怕,因為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病人。
    這時,藍蘭爸爸剛從古鎮買菜回來,他急忙撂下菜,來到藍蘭媽媽的床邊,一邊安慰她,一邊立刻給她服了幾顆藥,然後又起來招待客人。從和小路的談話中,覺得這小夥子還可以,也不知小夥子心裏是怎麼想的。但藍天總覺得小夥子好象不是很開心,好象什麼事使他變得開心不起來。他沒有把這種感覺告訴自己的女兒藍蘭,他怕影響女兒和小路的感情。他想,也許藍蘭還沒有覺察到小路的心情變化,自己的女兒實在太單純了。
    由於藍蘭媽媽重病在床,隻好由她爸爸掌勺燒菜了,他也習慣成自然了,藍蘭連忙給爸爸燒火。幾個菜很快燒好了,三個人坐在桌上一起吃飯,藍蘭顯得很開心。她想,隻要爸爸沒意見,她的終身大事就可以定下來了,但她哪裏知道小路卻在想另一件事。當他親眼看到藍蘭媽媽病況後,心裏立刻就動搖了。心想,藍蘭媽媽病成這樣,叫我如何麵對?這太……因此,吃飯時,小路仍然不是很高興,酒也不肯喝,心中還在想那件事。
    回到學校,藍蘭備課時旁邊少了小路;吃飯時,旁邊不見了小路;傍晚,再也見不到小路和藍蘭一起散步了。藍蘭為此大哭了一場,雖然心中有些氣憤,有些怨屈,有些悔恨,但通過這件事,使她大長了知識,獲取了教訓,積累了經驗,仿佛覺得自己更成熟了。她想,在沒有徹底摸透男人前,自己不能太投入,有時學會做戲也是很必要的。否則,我怎麼會以一顆真心換取了他的一顆假心,一顆偽裝得十分完美的心。
    藍蘭清楚地知道,是媽媽的病害得她的戀愛受到了挫折。但她決不會去怪她媽媽,她想,媽媽二十幾年來病魔纏身,已經夠痛苦了,我不能減輕她的痛苦,已經很對不起母親了,哪還能埋怨她呢?這種見困難就避,見挫折就逃的男人不值得愛。這種愛情的基礎是相當脆弱的,它經不起任何風浪、挫折的考驗,即使結了婚,婚後的生活也是不會幸福美滿的,還是趁早拜拜的好。
    話雖然這麼說,然而在一段時間裏,她心中的甜蜜感蕩然無存。她受到的打擊太大了,小路的舉動使她傷心極了,因此,她心中有的隻是痛苦。在學校時,她盡量避免見到他。
    這天,在學校食堂的門口,藍蘭又一次碰到了小路,一向很愛笑的她,今天怎麼也笑不起來。本來藍蘭是想回避的,但已經來不及了。再說同在一個學校工作,學校隻那麼丁點大的地方,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經常碰麵是很難免的。最難堪的不是碰麵,而是同他拚班。還好,再過一二個月就要放暑假了,新學期將重新安排課職務。
    夏天傍晚的風景像一幅瑰麗的油畫。殘陽如血,晚霞似火,給田野、村莊、樹林、河流鍍上了柔和的金色。田野裏翻滾著萬頃碧波,許多蜻蜓在田野間翩翩起舞,有的還跟著你的腳步,一上一下的來回追逐;以往這正是和小路散步的時間,現在,藍蘭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心裏特別悶得慌。
    學校又放學了,學生們從教室裏出來,像潮水一樣地湧向河灘,湧向田野,湧向山坡,湧向草地,嬉鬧著,追逐著,立即,小小的山村裏就沸騰了。可是藍蘭心裏就是高興不起來,她夾著未批改的學生作業本慢悠悠地向宿舍走去。她今天又好幾次碰到了小路,心裏真不是滋味。心想,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太沒勁了。
    過了幾個月,一個好心人要給藍蘭介紹對象。藍蘭婉言謝絕了這位好心的同事,她說,目前她還不想談對象。因為上次的事對她打擊太大了,給她的心裏留下了一個永遠抹不去的陰影。她不想再上當了,真是一次被蛇咬,見到草繩也怕三分。又過了一年,又有人要給藍蘭介紹男朋友,她考慮了很久,還是沒有答應。這樣一拖再拖,一直到了廿七八歲,她還是單身一人。
    這年,藍蘭在同事鼓勵下,報名參加全國成人高校統一考試。從此,她除認真教學外,把全部心思和精力都用在複習迎考上,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的統考成績超過了錄取分數線,被浙江師範大學漢語言文學專業本科函授班錄取。她喜悅的心情溢於言表,自己仿佛又成了十八九歲的小姑娘,臉上重新出現了燦爛的笑容。
    這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撒向大地,小草輕輕抖落葉尖晶瑩的露珠,迎接新一天的開始;天際的雲朵綻放出絢麗的色彩,歡迎新一天的到來。天空格外美麗,空氣特別清新。這天,藍蘭終於調離了原來任教的學校,來到新學校報到上班。
    今天是04屆漢語言文學本科函授班開學的日子,學員們從四麵八方相繼趕來注冊、報到。藍蘭起得特別早,她是最早到達學校的學員之一。繳費注冊、領書、領資料時她臉上都充滿了笑容。
    開學典禮在學校的階梯教室舉行,在學校校長的主持下拉開了帷幕,整個會場十分莊嚴,秩序井然。在開學典禮上,藍蘭她看著一張張新鮮的麵龐,聽著一個個陌生的聲音,汲取著一項項新的知識,對於眼前的生活倒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開學典禮預示著三年的函授麵授的開始,雖然時間基本上定在每年的暑期,勢必要占去她不少休息的時間,但藍蘭心中毫無怨言。她想,要想有所收獲,必然要有所付出,有所犧牲,犧牲一點自己的休息時間又無所謂。三年麵授中,她認真聽講,按時完成教授布置的作業,從不遲到早退,也很少請假,最後被學員們評為優秀學員,第三年她拿到了紅燦燦的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大學本科畢業證書。
    每個女孩都希望自己能遇上讓自己心儀的對象,能擁有一段幸福而甜蜜的愛情,藍蘭當然也不例外。在拿到大學本科畢業證書的同時,藍蘭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劍峰,真是雙喜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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