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異世宮廷篇 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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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如瑾已經在密林中轉悠了半個時辰,除了偶爾出沒、長相獨特的小型食草動物,連個人影都沒見著。若不是己身強大的魂力調動這具身體自動運行靈氣,恐怕自己早就見上帝去了!
唔,他見的應該是玉皇大帝。
靠胡思亂想轉移注意力,腳下麻木地前進著,不管方向是對是錯,他選個方向走到底總能走得出去。
強大的意念致使祁如瑾完全忘了還有迷路這碼事,眼看太陽從高高掛起到漸漸低垂,時不時刮來的徹骨陰風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空氣中隱約泛著夾帶泥土及各種不明腐物的腥氣讓他的神經霎時繃緊。
這種天性中對潛在危險的敏感直覺素來不曾落空,祁如瑾收斂生息退到一旁被雜草覆蓋的岩石後方。長勢旺盛的植物頓時將稚童小小的身軀緊緊包圍,不露些許痕跡。
天空愈加陰沉,仿佛在眼前籠上了無形的障霧。密林中悄然無聲,那是一種令人極度驚恐的寂靜。
在最後一絲餘暉消散的同時,狂風開始肆無忌憚地橫掃整片區域。祁如瑾屏住呼吸,他已然察覺危險正急速靠近!
“嘭!”
一道白光攜著駭人的氣勢在半空中一閃而過,祁如瑾左前方一棵足有十人環繞的參天古樹像切豆腐般被輕而易舉地攔腰斬斷,轟然倒地。
緊隨其後的,是一團顏色比夜色更濃厚的霧氣。霧氣化作一個三層高的方形大鼎在半空中不斷盤旋。祁如瑾明顯感覺到每次盤旋都會吸去周邊生物的生命力以換做更強大的力量彙入鼎中,自己的魂力沒受損,這具身體的生機卻在不斷被剝奪,魂力運轉靈力的速度完全跟不上流逝的速度,情況不妙至極!
他連忙查看阿包的狀況,發現這隻蠢貓的身體竟然能夠自動抵抗這種奪取之力後便不再管它。
可惜身邊沒有符咒,否則依靠符咒之力他說不定還有逃脫的機會。
好在先前一閃而逝的白光再次亮起,這次是數百道劍光化為的劍影,直指方鼎將其包圍在劍光之內。
空氣中突然傳來一聲樹枝般枯啞的笑聲:“就這點能耐還想逃過我的手掌心?真是可笑,你還是乖乖交出‘那東西’我也不欲追纏,你看如何?”
回應他的是更加凶猛的劍光,澎湃的靈氣在空氣中劇烈波動,就連周邊的風都化為了無形的利刃。被殃及的祁如瑾此時隻覺得臉頰身體已然沒有一塊好肉,鼻尖充斥著濃鬱得猶如實質的鐵鏽味。
方鼎的主人見好言相勸未果忍不住動了火氣,最直觀的感受便是身邊生機的流逝正在加速。祁如瑾身旁的雜草全部枯竭,而自己的呼吸也越來越緩慢。
“你如今進階失敗修為大退不好好修養身子與我搶‘那東西’作何?你在人修中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何必為了這點‘補品’跟小老頭我過不去?”
語畢,方鼎一陣紅光大作,瞬間將一道絳紫色的人影擊落在地。那人半跪在地,以劍立身,此時落在下風的狼狽姿態也難損他一身冷靜傲然之氣。
隻見他淡定地吐掉口中血沫,不言不語朝著黑衣人現身的方向揮手又是一道猛烈的劍氣。
黑衣人一時不察,硬生生被削落一塊血肉,氣極之下也顧不上會不會被人發現,頓時殺意四起,魔氣彌漫,打算用最強的攻擊將眼前這礙眼的人修一舉擊潰、剝皮抽筋!
血氣凝聚而成的方鼎猛地飛向持劍之人,那人趕忙提劍抵擋,卻依舊被被逼得節節敗退,徑直撞倒兩棵巨樹才堪堪停住!顯然在魔修的全力進攻之下,那人完全沒有抵抗之力。
看著眼前不容樂觀的場麵,祁如瑾稚嫩的眉頭緊鎖。
紅光白影不斷交錯,半個時辰後,黑衣人身負重傷,而使出拚死打發的持劍者硬生生挨了最後一擊,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黑衣人收回方鼎,發出陰惻惻的笑聲,一搖三晃地走近持劍者,正準備給予最後一擊時,一道金光毫無預兆地由後腦勺刺入,在倒下前,他麵上仍舊保持著囂張中猛然流露出不可置信的扭曲神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這麼輕而易舉地被炮灰了。
祁如瑾臉色慘白地收回手指,腳下一軟,直接跪了。這具身體沒經過修煉,無法儲存多餘的靈力,唯有消耗魂力才足以支撐他消耗適才的致命一擊。
然而魂力不比靈力,每次消耗都帶著難以補救的永久性創傷,本就虛弱的祁如瑾此時更是連路都要走不穩。
可是他不能不拚,適才戰鬥中的兩人無論是真沒注意到他還是根本沒功夫理會他這麼個不足為道的稚童他不知道。看到適才打鬥中兩人發揮的能力祁如瑾更不敢去賭那微乎其微的僥幸。幾經權衡下,他還是選擇保命為上,何況靠他自己恐怕在自己餓死之前都走不出這片密林,救下那個看起來正派的持劍男子也許能幫自己解此時之困。
總體而言還是利大於弊。
穩了穩身後的阿包,祁如瑾踉踉蹌蹌地晃到持劍者身旁探頸部脈搏。這人要是死了,就算祁如瑾淡定的功力再好恐怕也會忍不住發瘋。
好在手指下的動脈跳動得強健有利,看來隻是暫時昏迷,自己要做的,就是靜靜等待。
不過四周經過適才兩人鬥法的掃蕩顯得空曠異常,冷風從四麵八方入侵,恨不能將人直接凍僵。
祁如瑾的小身子委實受不了,隻好使出吃奶的勁,拽著那人肩膀的衣料,將一個成年男子硬生生挪到適才躲避的那塊大岩石後。
夜色深邃得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因此祁如瑾此時也沒注意到自己被劃破臉上的血珠時不時便滴落在那人臉上,繼而消失無蹤。
岩石的體積雖然不大,好在能夠遮點利風。
祁如瑾抱著阿包背靠岩石而坐,好在這隻蠢貓脂肪厚,此時正好拿來暖暖已然凍得如石子般僵硬的手指。
在身體與魂力雙重透支的情況下,原本為防野獸突襲打算守夜的祁如瑾沒多久就便睡過去。身旁的吐息漸漸均勻,原本躺屍的人影突然睜眼,猩紅色的瞳孔在幽深的夜色下顯得格外妖異。
他緩緩起身,近乎癡迷地嗅著祁如瑾身上的血腥氣,繼而伸出舌頭毫不猶豫地將這張布滿鮮血的小臉舔淨。而後漸漸下移至脖頸,豆腐般稚嫩的皮膚下是跳動微弱的血管,隻要稍稍一用力,他的牙齒就能輕而易舉地紮破,然而他遲疑了半響,終歸隻是戀戀不舍地舔了舔。
再起身時,他的眼睛已然恢複,黑白分明的瞳孔無視黑夜的阻擾,肆無忌憚地打量著眼前陷入昏睡的稚童。
他長得十分瘦弱,衣衫襤褸,單薄的皮膚下滿是骨關節的菱角,。被舔幹淨的小臉倒是意外的精致好看,左眼下側還綴著一顆無辜的淚痣,看著愈發惹人憐愛。
除了雙臂緊抱著的一隻不知死活的黑貓外,那人從他領口拉出一塊半路在外的玉佩。
血玉做底,祥雲鑲邊,中間鏤空雕了個形狀好看的‘五’字。
這是東昇皇族獨有的標誌,榮妃家的老五?他那個最小的傻兒子?
“有意思,本以為隻是榮妃與人苟合的野種,沒想到榮妃比想象中厲害多了。”
祁臨冷漠如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一絲愉悅。
他靠在岩石上,身旁的小人兒因寒冷而蜷縮成一團,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憶起適才一招擊殺魔修的強悍靈力以及血液裏蘊含的詭異能量,祁臨長臂一掀,連人帶貓一把裹在外衣中。感受到懷中僵直的小身子因舒適而緩緩放鬆,忍不住在脆弱頸部遊移的手掌終歸還是放了下來。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這小家夥活著比他成為屍體的作用更大,即便他本身帶著幾分不知名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