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白衣仗劍,天涯末路。 Chapter 15.死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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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5。死鬥
燕子莫不能死!
他自八年前起,每日便告訴自己,總有一日要替慕容青複仇,要拿回屬於慕容青的東西。
這不僅僅是他自己的想法,也是他幹娘對他的期許。
所以他從那時開始,每日要做的事情便是練劍!
用這把慕容青留給他的劍!
總有一日,這劍上一定會沾染上仇人的鮮血!
所以燕子莫告訴自己他絕不能死!
他不僅不能死,也不能讓狄青麟死!
這個神情疏離,淡漠世間的少年已為他做了太多太多,他怎可能讓他死在這裏!
所以燕子莫動了。
他竟是所有人裏最先動的那個。
他腳下用力一蹬,已衝向了呂老。
他看得出呂老對這把劍有著超乎尋常的執念,也明白這種執念能讓一個重生,也能讓一個人瞬間崩潰。
呂老雖然老了,但他的動作也不慢。
他已抬起了他自己的鐵鞭。
重達百餘斤的鐵鞭在他手裏竟是輕若鴻毛,沒有一點重量。
燕子莫也舉起了手中的劍。
他的劍也很大很寬也很重。
八年前起,他每日要揮劍一下子才能休息,到了後來,不止是揮劍,他還能用這把劍使出慕容青教授他的劍法。
很多人都知道慕容青的佩劍形製太過奇特,但卻很少有人注意到,慕容青本身所用的劍法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玄妙,若不然,江湖上奇特罕見的武器並不少,為何隻單單慕容青的天劍流傳於世?
所以這把劍早就與他合二為一。
燕子莫揮劍。
呂老揮鞭。
兩兵交接,擦出一陣火花。
哢的一聲。
呂老的鐵鞭竟是斷成兩截,掉落在地。
燕子莫的劍沒有鐵鞭阻擋,順勢劈了下去。
呂老的身子動了,這時的他動起來竟是快的出奇,快的讓人看不清楚,不過一眨眼間,原本不可能躲過燕子莫這一劍的呂老已掠了出去,穩穩的站在三尺之外。
燕子莫的劍終究沒有劈下去。
他手上一用力,這把劍便穩穩當當的停在了半空中。
這時候要將這把劍停下來已是不易,更何況還要硬生生止住劍勢,而他神情卻依舊平靜,沒有一絲變化。
呂老的臉色驟變,他猛地又咳嗽起來,這陣咳嗽仿佛要將他的心肝脾肺腎都咳出來方才罷休。
金老板也走了過來,給呂老順氣拍背,還遞上來一張全新的手帕,溫言道:“呂老,你還好吧?”
呂老的臉色依舊很難看,他依舊在咳嗽,他已說不出話來。
南宮遠與孫如風的臉色沉了下來。
他們都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他們實在是低估了燕子莫的實力。
就在這個時候,狄青麟也動了。
他已抽出了他的靈蛇軟劍,這把劍也像是一條毒蛇直奔南宮遠而去,但這劍雖快,孫如風的刀也不慢。
他的刀已如一道光般砍向燕子莫。
燕子莫揮劍,回身,速退。
孫如風的刀光卻如影隨形,緊緊咬住了他。
孫如風的刀不可謂不慢,但奇怪的是燕子莫始終能夠避開,好像他已看透了他的每一招每一式。
孫如風緊張的時候總喜歡捋捋自己的胡子,但他現在已沒有機會,因為他的額上已密密麻麻出了一層薄汗。
他一直對自己的刀法十分自信,但卻刀刀落空,甚至連燕子莫的衣袂都沒有沾到。
和孫如風一般心驚的還有南宮遠。
他本以為當今江湖能夠和他媲美的青年劍客已是極少極少,而論出劍之快,出劍之疾,當今江湖已無人能出其左右。
但狄青麟卻做到了。
他的劍很快,甚至比南宮遠的劍還要快。
南宮遠的額上流出一層細密的汗。
他覺得自己這些年確實過得太過荒唐。
女人已掏空了他的身子和金錢,而今,他的劍已不如以前的快。
噌的一聲。
南宮遠拔出了他的珍珠劍。
狄青麟的劍已刺了過來,南宮遠也刺出他平生最快的一劍。
但狄青麟的劍實在是太快太快!。
快到就要纏上南宮遠的喉嚨!
但有人比狄青麟更快!
這個人在眨眼之間已閃到南宮遠的身後,伸手在他肩上一搭,下刻,已帶著南宮遠跳開數尺,躲開了狄青麟這突然又迅速的一劍。
狄青麟止身,收劍,不過眨眼之間。
他看著南宮遠身旁那人,眼裏閃過一絲震驚,但他卻沒有開口,南宮遠卻已看清了他身旁的人,不禁感激道:“金老板,多謝你。”
誰也想不到方才從狄青麟劍下救人的竟是那個又大又圓,好像根本無法做到這件事的金老板。
金老板眯著眼睛,笑道:“豪少太客氣了,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誰也離不了誰。更何況……”
南宮遠看著金老板和氣的臉,追問道:“更何況……”
金老板笑道:“更何況,你還不能死。”
南宮遠訝然道:“金老板,這話怎說?”
金老板笑容不變的說:“因為你要死在我的手上。”
南宮遠一怔,金老板忽地出掌,一掌拍在南宮遠腹部,延綿的掌力竟將南宮遠震出數步。
南宮遠隻覺一陣劇痛自腹部傳來,他的珍珠劍也自手上脫落,他看著金老板,難以置信的吐出最後幾個字:“你、你、為何……”
金老板收了手,依舊笑嘻嘻的說:“你難道忘了,這筆生意我也參了一腳嗎?”
南宮遠的喉間已說不出話來,每次吞吐之間都隻有血沫翻湧,但他的眼睛卻死死盯著金老板。
怨毒而恐怖。
金老板用一種略帶惋惜的口吻說著話:“生意人永遠都不會吃虧的,更何況我還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
說這話時,他依舊在笑,隻是南宮遠已聽不見了。
他倒了下去。
倒在他的珍珠劍旁。
他的珍珠劍依舊沒有變回真的。
呂老看著南宮遠的屍體,歎息道:“兩個人分錢,分到的總比三個人要多。”
縱然孫如風和燕子莫依舊鬥的不可開交,但這邊的動靜還是很快傳到了孫如風和燕子莫耳中。
孫如風已看見了南宮遠的屍體,也聽見了呂老的那句話。
他臉色一變,虛晃一刀,人已撲了出去。
他竟不是撲向燕子莫,也不是撲向呂老和金老板,他竟是撲向了大門!
他要逃!
不逃隻有死!
但他還是沒有逃掉!
因為原本快把自己心肝脾肺腎都咳出來的呂老竟比孫如風早一步站到了門口,堵住了他的去路。
孫如風臉色大變,怒道:“呂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呂老的身子還很不舒服,他還在咳嗽,但他已能說出話來:“我的意思你應該很明白。”
孫如風冷道:“難道這一切都是你計劃好的?”
呂老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你知不知道為何金老板要對我這般百依百順?”
孫如風冷笑。
他怎麼會知道?
金老板已緩步走了過來,笑道:“那是因為呂老是我的老丈人,我娶了他的女兒。”
孫如風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金老板笑道:“這下你總該知道,為何我對呂老要比自己的親爹還要親還要好。”
孫如風已不說話。
他已揮出了他手中的刀。
就算是這樣,他也要拚一拚。
刀光。
比光還快的刀劈向了呂老。
呂老冷笑一聲,道:“賢婿,該你出手了。”
金老板笑眯眯的說:“是。”
他果真出手了。
出手快而疾。
但倒下的卻不是孫如風,而是呂老。
金老板竟是一掌拍在了呂老的背上,強勁的掌力將呂老擊飛,摔在牆上。
孫如風呆了。
狄青麟和燕子莫也呆了。
他們實在是未曾想到會發生這些事。
呂老的身軀似爛泥一般緩緩滑落在牆角,他咳著血,神情激動,但他每張一次口,口中溢出的卻是鮮血。
他真的已說不出話來。
金老板卻替他說了出來:“你是不是疑惑我為何這樣做?”
呂老的眼神漸漸渙散,他的頭突然歪了過去,像是在點頭。
孫如風卻在笑。
他捋著自己下巴上的胡子,緩緩笑道:“因為我和金老板已是十多年的老朋友了。”
金老板看著孫如風,孫如風看著金老板。
兩人哈哈大笑。
金老板笑道:“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怎麼可能為了一件衣服而斬了自己的手足呢?”
孫如風笑道:“有理有理。不過時至今日我才知道,金老板你居然還娶了呂濤的女兒。”
金老板眨眼笑道:“女人就像衣服,總是要換的。”
孫如風大笑道:“有理有理。”
他忽地收住笑聲,道:“現在是不是隻剩下一件事。”
金老板點頭笑道:“現在確實隻剩下一件事。”
孫如風道:“隻要殺了他們兩個。”
金老板十分同意。
孫如風已轉身來,他已準備要了狄青麟和燕子莫的命。
但他一轉過身,卻看見了一個人。
一個本該死掉的人。
接著一把快到極致的劍已刺了過來。
孫如風想躲,但金老板已貼了上來。
他已無處可躲。
他還在想這一切究竟是如何一回事,那把鋒利的劍已刺穿了他的喉嚨。
他聽見金老板帶笑的聲音:“豪少,你這戲演的可真好。”
豪少南宮遠?
他不是死了嗎?
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南宮遠居然活了,而且還一劍殺了孫如風,聽他和金老板聊天那口氣,好似這一切都是兩人計劃好的。
南宮遠吐出口中的血,淡淡道:“要是不演的真一點,他們怎麼會信你真的把我殺了。”
金老板笑道:“那倒是真的。”
南宮遠緩緩笑道:“他們若是不相信我已經死了,殺他們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金老板笑道:“他們都是老狐狸,精明的不能再精明,殺他們確實不容易。”
“現在他們都已經死了。”南宮遠道:“所以,我們可以去做這剩下的一件事。”
他們的目光已盯在了狄青麟和燕子莫身上。
狄青麟一臉平靜的說:“我能不能問你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