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五分熟牛排，掩蓋不了散發在秦泯鼻間的血腥。
    項擎不知道。
    卓祁知道，生活久了的項天揚也知道。
    秦泯排斥沒有達到全熟的食物，對於牛排的最低容度是七分熟。
    “怎麼？不合胃口。”項擎素來喜歡中式，西餐對他來說隻是工作上必修的課程。自從他把項氏交給項天揚後，項擎越來越少接觸西餐。項宅的廚子也是隻專研中式餐點的，對於西式餐點一概遠而敬之，今天是特別請了西式廚師到項宅做得這份晚餐。
    項擎是故意的，項天揚有點不悅的皺眉。“爺爺，晚餐如果沒有善意，我和阿泯沒有必要與你共進晚餐。”項擎要他帶秦泯和卓祁回項宅用晚餐這件事，是令他有點驚訝。但他沒想到真正驚訝的是在於餐桌上的食物，真是老奸巨滑，明明事先旁側左敲詢問秦泯不喜歡吃什麼，項擎沒問喜歡吃什麼而是不喜歡吃什麼，這本質上有很大的區別。
    如同桌上的五分熟牛排，那是項天揚告訴項擎，秦泯不愛吃的。
    “秦先生認為我特意為你準備的晚餐有失體麵麼？”不同於秦泯的五分熟牛排，他自己用得是全熟。“年輕人總是喜歡些我們這些老人家不喜歡的，挑戰雖然很具有值得稱讚的冒險精神，但目的不純的冒險，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秦泯拿起刀叉，動作熟練的切牛排。“我不是在冒險，隻是在遵從自己。”無論有多不喜歡，在餐桌上不能失了應有的禮貌。晚餐既然是項擎坐在主位，那麼他所用來執行的食物，即使再難以下咽，也不能讓項擎的麵子丟個精光。
    血的腹味在嘴裏彌散。
    他之所以不喜歡五分熟的牛排，不是因為它沒有熟透而殘留的血腥味。
    而是肉的口感，令人反胃。
    在今天再次見到秦泯後，項擎的目光露出幾絲欣賞。“天揚，如果你的選擇沒有錯，那就證明給我看，你這次的選擇正確無比。”手指叩叩在桌麵上回響，傭人上來把餐桌上未用完的西餐撤走，換上了中餐。
    “老頭子我也喜歡享受中餐。”
    而後，餐桌上，一片融洽。
    ……
    卓祁慵懶的靠在後墊上，狹窄的車廂不足夠讓他舒服的躺下。“大哥，你今兒個算不算是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秦泯還沒來得及回答，卓祁接著說道：“項老爺子也夠奇怪的，前麵明明是想給你個下馬威，不過到後麵態度怎麼就變了？”
    項擎會對秦泯態度有所改變，不僅僅是那一盤五分熟的牛排。
    而是秦泯和項擎算是同道中人，項擎對曆史的執著到現也未曾放下過。
    “態度改變不代表接納了我，如果我想要得到他的承認，做得必須更多。”言下之意是他已經沒有時間去顧忌西江，原先開茶餐廳隻想消磨下過多的時間。然而現在，時間多餘出來的，一直隻給了項天揚。“你和小燁……小心點。”
    秦泯的話，代替裏車裏的空調，又冷又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