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麼才回來？”
    “路上出了點小問題。”秦泯直接進浴室，現在的他需要衝個冷水澡好好清醒下。
    卓祁看著關掉的浴室門，原本神采飛揚的神色漸漸暗淡。
    電視裏上演感動人心的對白，浴室裏淅瀝的水聲卻較為吸引卓祁。
    早知道應該把所有浴巾和浴袍都收走。在卓祁在冒出這個念頭時，門鈴聲十分煞風景攪亂了他接下來的一切臆想。“啊啊……大哥正好回來，點的餐就來了。”早過了晚餐時間，卓祁本來一直等著秦泯回來做飯，結果等到最後他隻好在酒店訂了個餐。
    卓祁懊惱，任何美食都抵不上秦泯親自做的。“……”
    卓祁能不能說是他對酒店的期望過望？
    摁門鈴的人並不是送餐小哥，而是正對麵住的項天揚。
    “卓經理不必在茶餐廳麼？”項天揚有些意外，按理來說，茶餐廳在這個點上應該是屬於營業中的範疇。老板有理由可以不在，而經理，若他不在誰能掌控好整個茶餐廳。
    卓祁的手沒離開門把，似乎隨時準備將項天揚關在門外。“項總裁的記性真不好，開店的好吉時被你破壞，你覺得有可能會毫無顧慮的開張？”項天揚身上沒有惹卓祁到討厭之至的地步，可惜的是項天揚太愛與秦泯作對。
    “卓經理似乎對我有成見？”
    “項總裁多慮，對於一個挖空心思也要毀了我家的人，實在無法產生好感。如果能對項總裁客氣我也能客氣，隻是項總裁現在和我，還有我大哥的立場而言，是敵人不是？”秦泯雖然把他和項天揚的賭約說得很清楚，但卓祁心裏半分都不讚同這個賭約。
    且不說秦泯會不會贏，項天揚會不會輸這個事情。
    單是項天揚對秦泯的態度，就讓卓祁莫名的產生危機感。
    那份感覺並不是意味著他會失去秦泯，而是秦泯會跌進泥潭，越陷越深。
    “那好，請卓經理代為轉告秦老板，就說……”
    “卓祁，晚餐用過沒？”
    秦泯穿著浴袍，毛巾搭上頭上擦拭從浴室出來。
    他微訝的望著項天揚，項天揚考量似的望著秦泯，而卓祁的眼神則同時看向兩人。
    三個人，六目相對。
    其結果……
    “項總裁怎麼吃得下這平民小菜？”卓祁說得酸溜溜的，天知道則才送餐小哥打來電話致歉，說路上出了事故。自然，他的晚餐雖然沒有泡湯也得延遲。卓祁原想著秦泯在家，就高興的向送餐小哥說不用送了，誰知世事難料，現在卻要麵對項天揚共同用餐的事實。
    項天揚夾棵小白菜往嘴裏送，眼角的弧度幾近眉梢。“總裁也是人，又不是什麼王宮貴族？難不道這世界規定總裁就必須山珍海味，熊掌鮑魚？”美食於項天揚而言，其實沒有什麼很特別的地方？他很少會去在意食物，雖然嘴巴很挑，但吃進嘴裏的食物都隻是為了填飽肚子而已。至於好不好吃？又或者它的味道能否打動人心？這都不是項天揚所關心的事。
    隻不過，項天揚的味覺記憶又出奇的驚人。
    嚐過一次味道的東西，再嚐第二遍他就能知道，即便時隔許久。
    “卓祁，多吃點。”秦泯夾了塊紅燒魚肉放到卓祁碗裏，他自動無視項天揚。剛才要不是項天揚那副他也沒吃飯，餓得像隻狗的神情。秦泯絕絕對不會讓項天揚留在家裏，而且還坐在自己對麵吃飯。
    項天揚表示自己並不挑食，而秦泯看到項天揚吃得較滿足也沒說什麼。
    “謝謝大哥，大哥也多吃點。”卓祁像挑釁般瞥了項天揚一眼，也夾了塊梅菜肉給秦泯。
    項天揚本想如法炮製，隻是他的筷子還沒伸到秦泯的碗沿就撲了個空。“秦老板，你是主我的是客，多謝你的款待。”秦泯在想什麼？又或者是在回想剛才在車裏的事情？項天揚猜不出，秦泯的心思就像他的眼睛一樣。要是沒有自己的意識的破綻，根本無計可循。
    “不客氣，請記得付飯錢。”
    “不如用你欠的車費抵銷？”
    “這是兩件不同的事，請不要歸作一談。”
    “車費很貴，隻有一餐的權力似乎……大材小用了？”誰會在意那點車費？項天揚隻不過是在找個借口而已，找個可以能隨時來秦泯家蹭飯的借口。當然還有他要接近秦泯的理由，不僅僅是為了西郊地皮。
    “你完全可以選擇不吃，比起車費，我正好可以省些米。”
    秦泯的話在項天揚腦海裏自動過慮了一層，所以在項天揚最後篩選出來的結果讓他失笑。“秦泯，你真是事事俱到的賢內助。”秦泯在車費與米錢之間選擇米錢，項天揚能想到的便是用“賢內助”三字誇獎他。
    如果能算是誇獎的話。
    “項先生，如果你已經吃飽了，出門直走不送。”項天揚的住所就在對麵，秦泯沒有理由給項天揚一句“出門左拐”。從自己無意間流露的情緒被項天揚捕捉到後，秦泯再見到項天揚竟然再沒有之前的淡然，他現在的偽裝出的情緒都是極力壓抑而出的。
    項天揚的自戀，確實惹惱了秦泯。
    同時秦泯也在後悔自己一時間表露出的感情，雖然並非項天揚所說那般。
    但終究是給項天揚造成了誤會，秦泯不會去解釋，隻怕結果會越解釋越糟。
    “秦老板，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賢內助”的問題麼？秦泯沒有給出項天揚所想要的反應。“項先生的漢語知識還有待改進，賢內助三個字用在男人身上是種汙辱。項先生也許習慣了不在乎他人感受，可凡事站在他人的立場思考未嚐不是件好事。”卓祁並不是不能自力更生，論起廚藝，卓祁確實不在他之上，但尋常口味卓祁還是有把握。隻不過，這些年，被秦泯“寵”慣變懶了而已。
    “秦老板答非所問，是有意避開還是不敢回答？”
    “我不懂項先生的意思？”
    “那好，我提個醒。”項天揚用筷子沾了些湯在桌上寫下個“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