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林默頓了頓，“我們去看看那孩子的母親吧？”
    梁北繁看著麵前這人，有片刻的失神。
    那對著任何人都是那般溫雅的笑容的神色，如今，卻是這般真實。手中傳來那人握著自己手的觸感，那樣的柔軟，那樣的。。。讓人覺得依戀。此刻，他心底突然生出一種感覺，希望緊緊底握著這人的手，永遠也不要放開。
    這樣想著，他反握住了那人的手。
    “去嗎？”
    “當然。”梁北繁嘴角微微上翹。
    周圍的路越來越偏僻，房屋也發得破舊，在這樣盛夏時節，路邊一棵幾近枯死的老樹，正撐著半截身子耷拉下來，枝幹幾乎要垂進泥土之中，但這並非是一棵垂柳，並不該如此生長著，它隻是失了活氣，即將在它生命的最後片刻回歸泥土之中罷了。
    樹枝上黑色的烏鴉正拍著翅膀，聲音淒長而又沙啞。
    沒走多久，幾個小墳堆的仿佛從路邊憑空凸起般地出現在他們麵前。
    “這個是父親的，這個是姐姐的，這邊，”小家夥指了指幾個墳堆邊不起眼的一個小小的墳堆，道，“這個是我弟弟的。”那孩子低著頭，黑發遮住了他的表情，但是那散發出來的濃鬱的憂傷，卻是真真切切能夠感覺到的。
    林默看著那個小小的墳堆有些愣神，埋著一束小小的野花，野花站墳頭頑強地生長著，在風中，抖動著自己新生的翠綠色的葉子。
    林默想，若是真的有來世的話，這小家夥的弟弟，應該不知在哪個角落從新出生，然後慢慢地長大吧。
    可是，這來世真的有嗎？林默很迷惘。那些在戰場上死去他的朋友們，那些在他手下結束生命的人，甚至今日眼睜睜在他麵前是梁雲鵬，又或是那個丫鬟。。。
    突然覺得梁北繁握著他的手緊了緊，林默側過頭去，還是那樣不羈的神情、那樣墨黑的眸子，然而那神色裏的關切確實真真實實存在著。林默低下頭去，看著兩人交握的雙手，竟是那樣的，讓人覺得安心。
    他有些好笑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真是，最近是不是閑得抽了，總喜歡想些有的沒的的事情。
    “先生，就在前麵了。”小家夥說著，露出了一個笑臉。
    一件破舊的得幾乎會漏雨的房子出現在他們麵前，門板輕壓著，若是風大一些，大抵會呼呼地往裏灌。小家夥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媽媽，我回來了。”
    一個女人虛弱的聲音從屋子內傳出來，“栗子，回來了？”接著是幾聲咳嗽聲。
    小家夥朝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進去。
    屋內，一股濃烈的藥味直撲鼻而來，一個女人靠坐在床頭，手裏拿著針線一針一針地縫著一件夾襖，見著他們進來，不由得有些驚訝。
    “媽媽，這就是我說的，前些日子幫我們的那位好心的先生。”他指了指梁北繁。
    女人聞言放下手中的活，露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她側頭對小家夥道：“栗子，快去給先生們端碗水來解解渴。”
    小家夥點了點頭，然後抱著碗出了門。
    “真是謝謝你們了，要不然，我可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女人說著，拖著虛弱的身體想要從床上下來，梁北繁上以前一步阻止了她。
    “沒事，您不用起來。”梁北繁說著，躬下身將女人身後的枕頭放好，好讓她靠得舒服些。拿枕頭上繡著花紋，看上去好些年代了，原本色彩鮮豔的線已經幾乎完全褪去了顏色。
    女人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突然猛地一陣咳嗽打斷了她的話。那白色的掩著唇的帕子拿下來，上麵竟染上了一片鮮紅。她將帕子疊了疊，藏在了口袋中，有些虛弱地抬起頭開，帶著歉意看著他們道：“抱歉，實在是。。。”還沒說完，她又咳嗽了起來。
    林默皺了皺眉頭，這病情恐怕。。。
    隨即，他又搖了搖頭，別瞎猜，也許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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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發著發著發忘記了==
    今天會補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