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雲密布  第五十一章 塵封的往事(一)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6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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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林默收到消息,梁北繁感冒了。
    通知林默消息的梁安還不忘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林默覺得很無辜,他什麼都沒幹,真的什麼都沒幹。而且,更讓他鬱悶的是,他應該反倒是被拖下水的那個吧?
    顏成從梁北繁第一天缺課開始,就表現的很無所謂。這時候不僅沒有催促,反倒叮囑林默少爺生病了,就應該多休息幾天。
    林默抽搐這嘴角應下了,這人也不怕被炒魷魚。而且,更令人鬱悶的是,這人就算是知道梁北繁前些日子不會來,也依舊每天到的很準時。
    對此,林默表示很淡定。因為自從認識梁北繁後,他就發現,有些人思想奇葩,並非正常人所能理解,所以倒不如直接無視得好。
    但是顏成既然都這樣說了,林默自然也要將話帶到,再加上還要表示關心。於是,他去了一趟梁北繁的院子。
    然而,到了以後他才發現,這據說是病了的少爺,正一身白色洋夾衫穿得整整齊齊,躺在院子裏曬太陽逗鳥。
    “少爺。”林默輕咳了一聲,提醒道。
    梁北繁將視線從手中淺黃色羽毛的金絲雀中轉移到林默身上,勾了勾嘴角,“這麼急切找少爺我出去玩?”
    “不是,”林默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想要揍人的衝動,麵無表情地開口,“顏先生囑咐少爺多休息幾天。”
    梁北繁笑了,他將鳥放在旁邊桌子上,道:“他是想說,讓我多病幾天吧。”
    “少爺不要刻意曲解顏先生的意思。”林默一本正經地開口。
    “對了,小德若是來找我出去逛。。。”梁北繁頓了頓。
    “不是。”林默再次重申。
    梁北繁眨了眨眼睛,揶揄地道:“我隻是想說,下門禁的那人已經走了,所以門禁也解除了。”
    “那恭喜少爺了。”林默轉身往外走。
    “小德不陪我耍耍鳥?”
    “不了,沒拿閑情雅致。”林默頭也不回地道。
    梁元繼已經走了?這麼快?
    林默皺眉。
    那麼這一次豈不是毫無收獲?
    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光顧著那頭就已經覺得焦頭爛額了,倒是將正事給忘了。也罷,忘了更好。
    本來他就不想參與這件事,他隻不過想求證外頭那些流言而已。
    從梁北繁院子裏出來,不知想到什麼,林默突然頓了頓腳步。
    也許。。。有件事該有個了結。
    這樣想著,他調轉方向,往另一邊走去。
    屋子,仍舊是那天見著的模樣,隻是不過十多天,院子裏的雜草倒是更加茂密了。門口的一條小路彎彎曲曲,幾乎被這瘋長的雜草掩蓋了痕跡。
    站在門口,林默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敲了敲門。
    隻聽得沉寂了半響,鎖哢噠一聲,終於從裏麵打開了。
    “小默?”錢落塵臉上明顯帶著些不可置信的神色,但這隻是一瞬間,很快他將神色斂了下去,露出平時那副模樣。
    “我以為你不會再來見了我。”他開口道。
    林默半垂下眼眸,他是不想來,但是他知道,很多事情拖著並不是個覺得的辦法,這樣對誰都不好。
    “你有些事沒告訴我。”他開口道。他想要知道事情的原本,那些他不知道的。。。包括養父的病死的真相。。。如果這人知道的話。。。
    “進來吧。”錢落塵側身讓開了一條道。
    林默也不推脫,直接走了進去。
    錢落塵站在門口順手關上了門,“說吧,什麼事?”
    林默抬眼看著眼前這人,袖中捏著拳頭的手微緊。像是下了決心似的,他開口道:“你知道我是誰吧?”
    錢落塵咧了咧嘴,“自然是知道的。不僅知道,我這裏還有你每年寄給家裏的照片一類的東西。這些,都是你父親托我保管的。”
    林默訝然,養父竟連這種東西都寄給他了麼?難怪從剛進這府,這人就對他多有關照。
    錢落塵不知想到了什麼,咧著嘴角笑起來,“他每次給我寄照片就會炫耀他家可愛的默兒又長高了,今天做了什麼事,在學校拿到了什麼獎勵。從那字裏行間裏,連我都可以感覺到他愉悅的心情。”
    林默覺得眼眶有些濕潤,他努力睜大了眼,不讓眼眶裏的液體溢出來。
    養父和養母沒有孩子,所以自小,他們對他和妹妹就像親生孩子一般,教給他們讀書識字、帶他們去公園,甚至是後來為了磨練他而將他一個人送到了國外,他仍舊能夠從那每個月的兩三次來信中體會到,他們是有多麼關心自己。
    半響,他別過頭去,斂了斂心境,開口道:“你覺得你這樣對得起我養母嗎?”那時候,林默幾乎是覺得,若是這人覺得愧疚,他便不再計較什麼。因為喜歡一個人的心情,他雖無法理解,但這人終究卻是沒有拆散他們的家庭。
    錢落成垂眸,沒有開口。
    他隻是看著地麵,就仿佛睡著了一樣。
    無聲的沉默蔓延開來,伴隨著角落裏那立式的古老鍾櫃滴滴噠噠的聲響。
    “若不是因為靈若,恐怕現在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他的聲音沙啞,沒有悲傷也沒有任何情緒,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林默拍桌而起,“你有什麼資格怪我養母!”
    滿腔的憤怒幾乎將他淹沒,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說?明明是自己有愧於別人的家庭,他有什麼資格這麼說?!
    錢落塵見著眼前神情激動的年輕人,淡淡地開口:“你知道你養母姓什麼麼?”
    姓錢。。。
    想到了什麼,他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這人。
    錢落塵淡漠的聲音響起,“若靈是我妹妹。”
    林默忍住心中翻湧的波濤,強作鎮定道:“那又能證明什麼。”
    錢落塵抬眼看向窗外,像是看著微微有些泛紅的夕陽,又像是在看向遙遠的過去。
    林默閉了眼。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這是上一輩的事情,也許他根本就不該參與,也不該去打探。若是他就裝著什麼都不知道,養父母若是地下有知,是不是會更加釋懷?然而心中的另一種情緒又催促著他繼續打探著這件事情,即使結果是他無法接受的,因為這是他唯一能覺得他們還在自己身邊的事情了。從收到養父離世的消息開始,他就覺得自己和他們的聯係永遠停留在了一個點,永遠也無法更變的那個點。而那封還沒有來的及寄回去的信,成了他永遠的悔恨。他多麼希望能有一件是讓自己離他們近一點,哪怕隻是一點點。
    即使。。。林默搭在桌麵的手慢慢地收緊,即使那並不是他們希望他知道的事情。
    林默再睜眼時,眼中已經恢複了平靜。
    “可以告訴我麼?”他輕聲問道,聲音帶著一絲幾乎微不可查的顫抖。
    錢落塵回過頭來,眼神中帶著不忍,“你確定這是你能接受的事情麼?活在過去的美好中豈不是更好?”
    林默搖頭,“無論她做了什麼事,養母也永遠是我的養母。”那個永遠溫柔地對著他笑著的養母。
    “我和你養父認識是在一零年的冬天,那時,清政府的統治還沒有被推翻。”他慢慢地說著著,像是要開始一段很長的故事,又像是要講述一段淒美的愛情。
    “那時我和他年輕氣盛,一心想要挽救國家於存亡之間。經過中間人的的介紹,我們兩人一拍即合。
    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仿佛完全沉浸在了記憶中,“我們兩人有著相同的誌向和抱負,同時也在秘密地為著革命和起義做準備,就是在那時,我們兩人逐漸產生了感情。
    “後來辛亥革命的時候,武昌起義爆發,早已按耐不住的我們隻等一聲令下,就飛快地加入了起義的隊伍之中。然而,事情卻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順利,我們在一次突襲中遇到埋伏,我被敵方抓了起來,而他也下落不明。”
    “後來呢?”林默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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