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9章 求新歡才是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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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皮相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水到渠成就有了三回四回。”
謝小獒抬眼看著殷無定,徐徐吐出一口氣,寒到骨子裏:“我說的詳盡,殷先生可滿意?”
殷無定默不作聲,半晌吐出三個字:“後悔麼。”
謝小獒愣了一下。
謝小獒以為殷無定這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漠然到隻有他生命垂危才能引他一時矚目,理性肅穆到令人發指的人,對他這段陳年往事除了微微頷首蓋個‘已閱’的戳,是不會做出任何其他反應的,結果這暴君不僅凝眸斂眉貌似動容,還問出了這麼感性的問題。
謝小獒有些難以置信,費力的撐坐起來,支楞著耳朵問道:“殷先生……你說什麼?”
“我問你,跟了那個你鞍前馬後盡心竭力,把忠心和真心都交托出去,臨了了非但不好好待你,反而想置你於死地的人,後悔麼。”
“……”
謝小獒張著嘴沉吟了半晌,定定搖頭道:“不後悔。”
謝小獒沒逞強,沒嘴硬,是真心的不後悔。
謝小獒見澹台聞道的第一眼就陷進去了,後來和澹台聞道朝夕相處,相濡以沫,眼明心亮堂的謝小獒當然看的出澹台聞道不值得廝守一生,因為澹台聞道生性自負,又太過疑神疑鬼,不會耐煩也不會安心和他一直過下去。
但是人這一輩子,生就一身滾燙的熱血,必須得順著自己的心意做些飛蛾撲火的事,哪怕到時候被傷的馬蜂窩一樣千瘡百孔也在所不辭,否則規規矩矩活上幾十年,臨死了才發現這一生過的淡出鳥來,虧了不是?
“挺好。”
殷無定眼裏氤進欣賞。
殷無定是個不屑於後悔的人,時間不可能重來,就算再給一次機會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矣,深究下去,後悔這種情緒真比失魂落魄還無用,所以對謝小獒此刻的斬釘截鐵,殷無定頗覺怡人。
殷無定本想問問那個人是誰,但是看謝小獒怏怏的精神不太好,也覺的把那個人的身份刨出來沒多大意思,殷無定便不再順蔓摸瓜問下去,而是又坐回椅子上,翹起二郎腿,屈著手指在病床放花的小幾上輕敲了幾下,淡淡道:“我希望我的人都能臻於完美,所以你現在的狀態雖然上佳,但和巔峰時期比應該差了不少,我並不滿意。”
謝小獒苦笑了一下:“荒廢這些年,確實差了不少,殷先生給我安排個練功房,我加緊再把拳練起來。”
“我說的不是你身手的狀況。”
殷無定微微搖頭,見謝小獒一臉困惑,殷無定便抬手隔空指了指謝小獒的左手:“我說的是你身體的狀況。”
“你昏迷期間我讓醫生檢查過你的左手了,雖然周圍的肌腱,血管和神經已經錯位愈合,一般醫生無力回天了,但是我認識個這方麵的專家,他表示把你愈合的肌腱等再割開,然後人為誘導縫合,你的手還是有可能恢複的。”
謝小獒木愣愣的咀嚼著殷無定話裏的意思,雖然沒聽清肌腱啊,縫合啊之類的術語,但最後一句‘你的手還是有可能恢複的’謝小獒聽的倍兒明晰。
他像被醃了的白菜一樣萎靡了幾年的左手,連手指屈伸拿杯子都做不到的左手,本來一拳可以捶的一頭野豬口吐白沫,後來卻連飲用水桶都扛不起來的左手……
有可能恢複!
謝小獒哆嗦著嘴唇直勾勾盯著殷無定,激動之下把床單一掀就下了地,踉踉蹌蹌去攥殷無定的手:“殷先生,你說真的?沒騙我?”
謝小獒手背上還紮著吊水針頭,這麼大幅度的動作頓時把高懸於空的吊水瓶子帶了下來,殷無定眼疾手快的一手去接吊水瓶子,一手還得被感恩戴德,一副不用肢體語言表達感激之情就不罷休的樣子的謝小獒緊緊攥住。
殷無定嘴裏不忘回答:“不騙你,我沒那閑工夫。”
“對,對,說的也是。”
謝小獒忙不迭點頭哈腰。
得到再三肯定的答複,謝小獒心情穩定些了,卻還假裝亢奮的攥著殷無定的手不放,光明正大吃著平時高高在上,現在卻和顏悅色放低姿態的殷暴君的豆腐。
殷無定的手其實也挺粗糙,畢竟南京這天下不是他靠著殷家的聲勢和威望誆下來的,而是他單槍匹馬,親自出生入死步步為營打下來的,記錄下來也算是一部馬革裹屍的草根奮鬥史了。
謝小獒卻摸的賊開懷,都說治療心傷的良藥是時間,謝小獒對此嗤之以鼻,追新歡圖個暢快才是忘掉傷痛最好的方式,眼下皮相燎人的殷暴君是他卯定了的新歡,得逮著機會就拉近關係,謝小獒於是從殷無定關節分明的手指摸到略有些青筋的手背,仗著他是剛受了刺激的病人,謝小獒甚至色膽包天一路往殷無定袖子裏摸,試圖摸上殷無定結實的小臂。
殷無定這時終於察覺到不對勁。
這哪是感激涕零,根本就是自作主張要以身相許的節奏。
殷無定哭笑不得,語調略重道:“謝小獒,放規矩點。”
往常要有人敢蹬鼻子上臉蹭著殷無定膩歪,早像他之前說的被他吩咐著沉屍秦淮河了,但是這一回殷無定竟沒覺的生氣。
也許是謝小獒吃他豆腐的時候還一臉誠摯,也許是謝小獒的性子還算對他的胃口,更也許……謝小獒和他更親密的事都已經做過,他自然而然的對一般的肢體接觸產生了免疫力。
總之殷無定沒發作,隻是反剪過謝小獒的毛手把人按回病床,接著叮囑一句‘好好休息,我盡早安排你左手的手術’才離開了病房。
殷無定出醫院上車吩咐司機往夜泊會所開,路上給韓相儀打了個電話,讓他在夜泊雅間備一桌酒,他今晚要通知幾個心腹做好對付賀家的準備,誰料電話那頭的韓相儀遲疑道:“我現在有事抽不開身,能放明天麼?”
“嗯?”
殷無定有些驚訝,印象中韓相儀雖然私生活亂了些,但工作時是絕對的一絲不苟,對他下達的指令更是從不二話,這次怎麼推諉了,殷無定不由問道:“出什麼事了麼?”
“一點私事。”韓相儀不僅推諉,嘴還嚴實的很,含糊的打了個馬虎眼。
殷無定不再多問,輕笑道:“行,那就放明天吧。”
韓相儀此時正在一個服裝設計師的個人工作室,掛了電話後回到設計師的辦公室,看看設計師根據他的要求細細繪製的圖,沉吟一會兒,又指著圖上的幾個細節讓設計師做了修改。
小狗讓他給置辦套體麵的衣服,這‘體麵’二字可是主觀感受,每個人的定義都不一樣呢。
韓相儀嘴角一跳一跳的:比如在他看來,製服誘|惑最體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