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內心的底線似乎被那些坦白的苦苦勸告觸及了，季淩夜抓住沈清霖的胳臂然後從身上強而有力地扯開，凝視他收住了聲音疑惑地看過來，冷峻地站起身。
    高高在上似的怒斥著，“誰告訴你那些事？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更不需要你分擔和解決，清霖！”
    被甩掉的雙手僵在半空中，沈清霖緩緩抽回來垂放在身側的兩邊，心跳加重，夾雜著被怒視的畏怯和窘迫，道：“我知道你不需要——”
    在沈清霖的臉上竟找到幾分鬱悶，季淩夜忽然頓了下，壓抑著火氣，淡淡地撇過頭，將手上倒光了啤酒的空罐子放下來，“知道就好。”
    那你為什麼要來？沈清霖怨歎地想，張嘴欲問出口，可是終究沒有脫出聲音……
    望著那一抹修長的人影，是這樣優秀，這樣孤傲。
    這令沈清霖不自覺地擔憂，深吸一口氣，他的眼裏泛起堅定。
    隨後，便試著放膽地說道：“夜，上一次，子語先生被晾在你家的門外，我提起他，你可憐他，可是你卻擺出一個與之相反的眼神，生氣的，複雜的。”
    不置可否，季淩夜掃了一眼公寓裏造形簡單的，不誇張的燈飾，柔和的白光灑落在棱角分明的臉上，神情是冷冰冰的。
    佩戴著銀亮的耳環，猶如夜星在閃爍，吸引了沈清霖的目光。
    幽幽一笑，沈清霖語調中帶著些許不甘和無奈，接下了話，“這一次，你特地來到我的住所，啤酒喝了很久，一直都是冷淡自持的姿態，但我感覺到你不開心，我就在想，是不是和那人有關……”
    除了他，還有誰可以令季淩夜有別的表情？
    “他對於我，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季淩夜突然冷笑著說，沈清霖深深地凝望他，心裏和眼中的憂愁變得更濃，啊，他看起來好像又傷心了些，寂寞也多了一點。
    他明明不是這樣想的吧……
    倏地，沈清霖渾身一抖，扯高嗓門就大聲喊道：“我提起他的時候，你也是很生氣，可是看起來…怎麼會更孤單呢？他對你，絕非什麼都不是！夜，你什麼時候…才舍得認認真真地處理一下你和他的關係？”
    盡管這人眼中的他，就如同所有進不了他的心底、無法掀動他其餘情緒的人，沈清霖統統都不在乎，也不會麻木地爭取。
    更不曾…幻想著將來也許會得到更多！
    季淩夜的性情，他沒有機會徹底地了解，但他希望季淩夜的心情轉好，所以他下定決心不再顧忌，什麼都毋須顧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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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個星期，暫時搬到老家的白子語每天醒了吃，吃了睡，持續的低燒令白天風心疼之餘，又擔心他的身體。看著他的臉白如紙，便憤憤地把白子語生病的緣由全都歸咎於季淩夜身上。
    雖然普通的低燒隻要定時吃藥片就會漸漸痊愈，但是蕭瀾和白天風都知道白子語的狀況不一般，肚子裏懷著一個小的，這樣無止境似的低燒對他的身體來說，絕對是折騰精力和健康的煎熬。
    於是，蕭瀾強行留下來，住在能夠讓他守住這兩個人的屋子，說多一個人照顧白子語不是壞事。
    白天風想了幾回也拒絕不了態度如此堅持的蕭瀾，隻好讓出客廳裏的沙發，那是蕭瀾晚上睡覺的地方。
    “哥，既然你說了清楚，那人欠你的有很多啊，季淩夜才是應該痛悔的人吧，怎麼到頭來…生病的是你呢……”
    伸手探上了溫度較高的額頭，白天風的話語中帶著怨氣。
    白子語聽了，皺了皺眉，“低燒很快就會好，不用太擔心，天風。”
    “我看還是去一趟診所比較好。”
    白天風提出建議，白子語隨即不情願地搖搖頭，兄弟倆都處於失業的狀況，他們已經沒有錢了，應該盡量減省花費的支出……
    聞到瑣碎的聲音，坐在床邊的白天風回頭，見到蕭瀾捧住一碗白粥，幾步走進了房間，一字一頓地說：“子語哥，今天天氣不錯，外出走走心情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