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報複篇  第九十四章 不會傷心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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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風刮過後,環繞周邊的氣溫很快地降下來,夜色低降。
    雙手貼在玻璃窗上摸索著什麼,白子語皺起眉,雙眼望住外麵的夜空,昏暗而漆黑,一門苦澀的心思居然不知飄到哪兒。
    不管白雨然是為了擺脫失去蕭瀾的難過、病痛的煎熬,還是以發泄對他的恨為目的,或者是一時想不開……
    他隻知道,白雨然衝出馬路、撞上他那時駕著的車子,因此喪去性命,是長久以來刺進季淩夜心坎裏、一道幾乎致命的荊棘。
    埋下了多年,每一件有關白雨然的物品,都會讓季淩夜痛心,流露出哀傷的神情。
    那樣的神情,和季淩夜同住之時,白子語無意中看過了幾次。
    黝黑的琉璃珠子般的瞳仁,有幾抹凝結的痛苦深藏於裏頭,由迷人視線的冷傲的色彩遮蓋住,讓白子語發現,季淩夜那些孤寂的感覺,其實從沒有因為對他的身體做過那種事情而消退半分。
    可是,把那段難受的、委屈的同居日子回想起,白子語的心情也變得低落,眉頭不禁又皺緊了些。
    他的心裏真是好不甘願啊……季淩夜默然不語,氣勢奪人,相比總是處於弱勢的他,此時倒更像是準備“攤牌”、憤憤地說出“我不曾欠你”的人……
    白子語納悶,側過了頭,一雙眼球卻又不自覺地被男人吸引著。
    這個…狂妄的男人……
    以後,他的心裏將會有一個小小的角落,留下一個空蕩蕩的位置,放著這一個人。強逼自己放鬆地輕吐出氣,不能讓一股憂悶的空氣在內心憋得太久,該說的還是必須說的……
    於是,白子語抿了抿唇,把白雨然隱藏住的過往、陳述著事實的病曆紀錄毫不猶豫送到季淩夜的麵前,莫名其妙地笑了下。
    “你如果愛他的,你就不會傷心。”
    眉宇間的沉黯變得極深,季淩夜凝視著白子語那稍微舒展著愁苦的神情,又注意到文件夾上有醫院的名稱,雖然臉上並沒表露出什麼,可是以他的敏銳,足以讓他曉得,白子語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什麼樣的意思。
    “這是悠讓我找到的。”眼中有平靜的波光,白子語說著:“既然證明找到了,你可以恨,但你再都沒有理由用那樣的方式威迫我、傷害我……我不用代替誰來愛你,也不用代替誰來讓你觸碰我的身體……”
    不知是對哪些字詞表現出反感,原來態度冷然地聽著的季淩夜,神情微變,似乎是生氣了,收緊握拳的大手,挺直的腰背此時有著不自然的僵硬,氣勢卻是更加凜冽。
    冷峻的臉容同時扭過去另一邊,麵對令白子語窺探不到表情的方向,可是,依然保持住沉默,示意白子語接著說下去。
    季淩夜在生氣?為什麼…生氣?白子語慘然一笑,既心酸又委屈,車內的空氣仿佛蘊含住莫大的壓迫感,壓得他的胸口漸漸生疼。
    他不甘畏縮,微顫的手指隻好在座位上柔軟的椅墊抓了抓,便隻字清晰地說道:“我以後和你無關係,子歡也是,你不要,再來找我們——”
    接著,用盡全力推開了車門,白子語還沒站穩腳跟便匆匆地遠離那純黑的跑車。
    寒氣砭人的夜風旋即往自己的身軀撲上,他顫巍巍地收緊了外套,吃力地讓背部挺得筆直,逆風邁出腳步。
    已經不知道走在路上的自己,正在往哪兒去……忘了下午熱鬧的遊樂園,忘了縱橫的街頭,也忘了附近一帶的小巴站,白子語不斷倒吸著淩亂的冷氣,離開了那人的視線範圍。
    聽到有什麼疾駛著劃過馬路上,擦過他的身影時卻不再馳騁,反而緩慢地貼近他的身邊,按下了喇叭的響聲。
    白子語不能充耳不聞,便頓下了走得麻木的雙腳。
    挪移著目光,看見…雷漠悠名貴的車子……
    車子停下來,滿臉著急的白天風連忙走出後座,呼喚著:“哥!”
    有點吃驚,看著白天風的靠近,白子語感到灼熱的額頭被他的手探上了,這才回過神,發現身體很冷,而且…還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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