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子語先生……”沈清霖覺得心跳很急，像是有什麼在絞住他的心頭，但他深知道他不能自私，便坦言：“子語先生讓你不用到醫院接他，又說似乎已經沒有跟你道別的必要……”
    道別？沈清霖氣猶不定的句話帶來了不容忽視的衝擊，季淩夜冷冰冰的臉上刹時露出一絲崩裂，眼神也變了。
    那是沈清霖從沒麵對過的表情。
    以身份而言，在沈清霖的麵前，季淩夜理應是嚴肅的上司，但在更多的時間裏，季淩夜總會照顧他，用溫暖的大手撫摸他的頭腦。
    那是撫恤下屬的舉動，卻添上了異樣的親近，讓沈清霖情不自禁地想，他在季淩夜眼中是特別的存在，特別的——
    季淩夜會對他笑，盡管那是淡然的、不牽動情感的笑。
    不過，這時沈清霖再都不相信自己可笑的、一廂情願的想法。季淩夜竟會透露出勾畫心思的神情，訝異的、惱怒的、複雜的，所有情感統統都浮現在臉上，讓人第一次感到季淩夜不是冰封一樣的雕塑，不是對誰都習慣漠視的木頭！
    沈清霖覺得之前樂滋滋的想像都在轉瞬間成了妄想，一切都被狠狠推翻，隻認清一件事情。
    他，並不特別。
    特別的，活在季淩夜心中的，是那個溫潤得令人無法忘卻的人。
    沒有沈清霖詳細的解釋，一個準確的念頭卻是詫異地湧現而出，季淩夜眼神不由變得銳利森寒。白子語要離開，聰明的他不會回去與白天風同住的家，更不會任由他輕易找到他——
    若錯過他獨自出院後的行蹤，便再難以找到白子語這個人。暗自推測著，季淩夜將一股怒氣發泄在攥緊的拳頭上，白子語，他要逃！
    即使季淩夜沒有說什麼，沈清霖從那壓抑住慍怒的神色，還是看出了回複。果然，是他想的那樣子……
    微微頓了下，他心裏不好受，說：“總裁，我不是故意或是好奇，接通你的電話…我下次不會的，請你原諒我。”
    可是，沒細聽沈清霖的低語，季淩夜陰著臉，突然拋開手上的文件，靜得隻有一人戰戰兢兢地發言的會議室隨即響起文件夾碰擊桌麵的一聲巨響。
    眾人呼吸一窒，連忙調整眼底漸漸席上的疲憊和困倦，迅速挺直腰背。麵對這樣嚴格冷峻的上司，誰能不感覺到快要壓垮身心的壓力啊？
    在他們的心裏，伺候季總裁就隻要一個字能妥貼地形容，難！
    “誰都交上來的，這份錯漏百出的報告我看不下去。”季淩夜指了指被甩掉的文件，一臉不滿意，口吻夾雜著不容置疑的怒意。
    沈清霖麵露呆滯，那一份文件…幾天前，季淩夜頷首讓它通過了，他也反複地核對過，明明沒有出錯啊——
    職員全都是一副看見天塌了一般的模樣，到底是誰出錯了？每人各自陷入啞口無言的沉思之中，又彼此看了看，比迷途的反應更是慌張。
    沈清霖忽地起身，“我——”
    “抱歉季總裁，那是我的…我的報告，真的對不起，我下次絕不會犯錯，會小心核對一遍，不，是幾遍，對不起……”
    離季淩夜較近位置上的職員匆匆開了口，克製著發抖的雙手藏在身後，一呼一吸透出濃重的焦慮，表情甚至可以說是惶恐，此刻能夠做的除了道歉，還是道歉！
    ”散了會議，後日再開，走。”
    季淩夜煩躁地說，掃了眼不敢鬆一口氣的職員，蹙住了眉。
    一個“走”字剛落，職員哪裏膽敢怠慢，立即拾好帶來的物品，鞠了躬，急不及待地踏出去。
    回複一片安靜，沈清霖憂心地看著季淩夜，“對不……”
    “夠了，清霖。”
    白子語也是這樣，把對不起掛在嘴邊，一遍遍地對他道歉。
    離開了開會議的樓層，季淩夜在辦公室取回手機，本來跟在旁邊的沈清霖還想說些話，卻被季淩夜瞥一眼打斷了。
    季淩夜沒有朝他發火，沈清霖有些幸興地想著。就在季淩夜與他擦肩直奔電梯裏的時候，他不自覺地盯住了著緊地抓住手機、平日都會安撫他的大手。
    想像中落在後腦勺的溫暖的觸感，遲遲沒有降臨。回過神，季淩夜已經離去了。
    白子語，似乎是很重要的人。
    在停車場，季淩夜坐進車裏就撥出一串號碼，邊發動跑車疾急地駛向醫院，邊詢問：“病人的名字是白子語，他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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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抱歉，我昨天木更文，嗚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