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起來，厚雲幾朵，掩住還沒透出的明媚，朦朧的、淡藍的，細細碎碎的色彩亂了一空。
    刻意放輕關上大門的力度，白子語歎一口氣，走在街上感覺到四周都是一樣的寂靜，雖沒有地方是暗沉沉，但總讓他提不起勁。
    拂著腰肢的冷風讓他瑟縮了一下，季淩夜還真懂得差遣人呢……
    那一句﹕三日後，準時早上七點站在我的大宅外——
    恐怕，季淩夜把他當成了住進去家中的雇人。當時隨便說一句，用命令的口吻，壓根不用眷顧他的心情呢！
    不過，至少他是個順從的雇人。
    與雷漠悠幾人吃過飯的那一晚，季淩夜一句怨言、一道厭煩的眼光也沒有，或許是心情忽然有所轉變的緣由，把白子語載到公寓前，臉色不怎麼難看。
    隻是淡淡地說道：“悠和他的女友訂了婚。”
    白子語沒什麼反應，像是愣了神，又像是陷入沉思。
    總之，人就坐在車裏，聽到季淩夜接著又道出幾句淡然的事實後，隻是向著車窗外無動於衷地眨了眨眼，接著默然闔上了，懶懶地倚靠在車座上。
    懶得連一個字也沒有回應啊……
    停下車時，季淩夜替他解下安全帶，“走吧。”
    簡單一個舉動，短短一句話，都使白子語有點受寵若驚。
    乘坐過小巴，走了一段路，白子語幾乎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和事，隻想到昨日在花店裏拚命地工作，客人比平日多一些，總算沒有辜負了老板允許他急忙辭工又不扣任何工資的心意。
    “你……是你！”
    一聲從前方響起，白子語聞聲抬起頭，見季淩夜的住宅外站著一人，一個好像在哪兒看過的男子……
    季淩夜家外的清寂一掃而空，受著男子的笑容感染，泛起了些許清爽的氣氛。
    “是我，在你工作的花店光顧過一遍，就在前天！”
    沈清霖循著秘書的指示，在這個早上跟隨季淩夜上班，嚐試為後者打點瑣碎的事務。
    於是，他一夜興奮，還提早了半小時趕到奢華的住宅區，可是站在門前冷冰冰的位置，隻覺手腳冷得直要僵掉！
    本來他正猶豫該立刻還是多等會兒才按上季淩夜家的門鈴，想不到，眼尾的波光一掃，會看到讓他隱隱覺得與季淩夜關係不淺的人。
    雖然隻有一麵之緣，他卻能清楚感受到白子語帶點溫和的個性。
    沈清霖毫不拘謹，笑著衝白子語揮了揮手。
    “是，是你…我想起來了……”
    白子語麵對男子的熱情，動容一笑，輕聲問出口，“你在等人嗎？”
    點一下頭，沈清霖沒察覺對方原本朝自己方向走的緣由，也沒發現他的目的地，笑道：“我在等季總裁，這是我的工作。”
    沒注意白子語微微的錯愕，沈清霖接著問道，“你住在這兒麼？
    如果不是為了工作，這麼早便出現在這一種住宅區，讓他很快便聯想到白子語就住在這兒。
    不過，若是富有人家，怎麼會到花店工作呢？
    一時間，沈清霖為這些錯亂的假設感到有些糾結，懷著詢問的目光，望住了麵前的白子語。
    “不是……”
    尷尬地應了，白子語被帶著疑惑的視線看得有些無措，唯有吞吞吐吐地接下了話，“我…也是為了工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