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語看到男人頹敗地苦笑著，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季淩夜露出憎恨之外的表情。他不禁呆想著，這真是剛才瘋狂地啃吻自己的人麼？為什麼…要擺出這種受傷的表情呢？
    季淩夜使力地攥住拳頭，但在下一刻泄氣一般放開了，看一眼白子語，那張臉色如紙的平凡的臉上竟泛起了…幾絲同情。
    把手臂撐在他肩膀的兩側，他低頭冷冷地望著變得困窘的人，“白子語，我不用你同情，可憐的是你，不是我。”
    隻要麵對他，都會失常地吐出最狠最毒的話。
    “雨然不在了，你要償還，就該愛上我，白子語。”抱住了人，季淩夜分不清心裏盛著什麼樣的衝動，把頭枕在那毫不寬闊的肩上，“清楚了麼。”
    白子語從沒看過這樣的季淩夜啊……
    身子被使勁地摟住了，感覺到那一雙比自己強壯的臂彎在微顫。
    他有些慌，不知如何應付沉浸於悲痛的人，所以他選擇屏著氣，等待男人恢複過來。
    他沒有料到，相隔六年，季淩夜還會是這樣的。
    ……
    一頓晚飯，白子語吃得有點恍惚，樂樂牽著了他的手，一起步出西餐廳，似乎很喜歡他，仰起頭，嗬嗬一笑，“哥哥。”
    伸出空著的手，摸上了細小的後腦勺，白子語笑笑，“可愛的小家夥。”
    聽到被誇了，樂樂開心地張開短小的手臂，一下抱住了白子語的雙腳，撒嬌地喃喃道：“哥哥不要走…和我玩…我想玩……”
    “樂樂，別給人添麻煩，我們要回家嘍。”站在旁邊的雷漠悠女友無奈地勸著，輕輕拉開了粘在白子語身上的小東西。
    “嗚…不要……”
    樂樂一心想著要玩，誰的話都不願聽！趁別人一個不留神，又猛地撲回去白子語仿佛有香味誘惑他的腿上。
    白子語有些不好意思，也有幾分尷尬。
    發現全部人都把目光投到自己的身上，為了掩飾渾身的不自由，他幹咳一聲，笑道：“樂樂乖，下次再玩。”
    “還有下一次，是嗎？”
    小東西聞言仰起頭，小臉上的興奮全都看在白子語的眼裏。
    雖然不能確定還有沒有下次，但見其他人都在等待著他把服貼地粘著自己的樂樂分開，便顧不上口中的是否實話，說道：“是啊，隻要樂樂乖，還會有下次呢。”
    撈起了一隻小手，白子語牽著樂樂到白詩韻的麵前，微微一笑，把樂樂交給了她，又迎上雷漠悠的視線，禮貌地道謝，“謝謝你邀請我來吃這一餐，看到樂樂我很開心，再見。”
    “我開車送你回去吧，子語。”
    雷漠悠想按住他，稍微抬起了手又悄然垂落，神色有些怪，看進別人的眼中，好像不願讓白子語此刻便離開視線範圍內一般。
    “不用了，你還要載樂樂和詩韻呢。”
    白子語知道雷漠悠對誰都很好，而自己，確實不能再因這些客氣的好意而多想，臉皮也不能繼續厚下去。人家的女友在，更不能阻礙他們呢……
    這時，季淩夜拋下一句便轉身往車邊走，“悠，我載他，你們走吧。”
    白子語彎下腰，摸了摸小家夥，便輕聲道，“再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