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季淩夜眯著眼，扯起了唇角，這個用字似乎讓他十分滿意。
    他做了那麼多，不僅是泄恨，還要讓白子語陷入痛苦的煎熬。
    白雨然從小跟生母為生計勞碌，本應該天真愉悅的生活充斥著心酸，他無法掙紮病痛，難堪而狼狽。撞車後，瀕危的身體承受難以想像的鈍痛，直至斷氣的一刻，骨瘦如柴，什麼都不曾享受。
    闔上眼便離去了，不會再回來。
    那空洞的眼神，彎卷的睫毛，微勾的嘴角，季淩夜一一記住，最愛的人，無時不刻地烙在心頭。
    恨之入骨的人，主動向他求饒，不再徒勞地從他為白雨然報複的製爪中裝出事不關己的可憐相，實在大快人心。
    白子語微愁，皺眉看著他，難道他就這麼自負傲骨，變態得…喜歡聽別人的求饒？
    “是，隻有一件事，為了我弟弟。”
    剛才，得知白天風主動找上季淩夜打聽自己的消息，白子語心裏更是沒有底。
    不想白天風和這人有絲毫的聯係，受到半點的傷害！
    保護弟弟的念頭一時間壯大，不能讓季淩夜接近他……
    “憑什麼。”
    季淩夜冷嘲一聲，覺得可笑，白子語以為哀求一句就能了事，讓他答應？也不去想想自己是什麼身份！
    白子語聽著冰冷的聲音，望住季淩夜一臉凶狠和深沈，頓然有種驚悚的感覺。
    對，這人基本上是冷血的，除了對白雨然例如，目光幾乎不會透出柔和的溫度。
    “我確實是什麼都沒有，但記得你說過，想我搬進你家裏，方便你…”蹂躪我……
    說著，心很疼，在什麼崩裂了，炸開了，刺痛胸口。
    他無力地綻開了笑容，無聲地笑，慘白著臉，仿佛有啪嗒啪嗒的聲響，碎了尊嚴，拚湊回來也會遺下裂痕。
    “你願意這樣做，為了你弟弟，倒是偉大。”季淩夜望向玻璃窗，一副沉寂的神情，眼底沒有與話語相乎的讚歎意味，隻有濃重的不屑和輕蔑。
    “我想弟弟幸福……”白子語輕聲道，他和白天風的感情一直很好，雖隻有三年之差，但白子語把“哥哥”的責任看得比誰都重。
    他很照顧白天風，還有白雨然。
    季淩夜沉默，眼中波光一閃，顯然是怒了。白子語看得清楚，也不怎麼在意，“我想求你的事，就是讓你不要和天風有任何的聯係，也不要告訴他，我和你交雜的事情，可以嗎？”
    不知道季淩夜是否答應，白子語自顧自閉上了眼，不是給對方臉色看，而是掩蓋著焦慮，裝作平靜地等待著……
    良久，聽到回應，白子語感到渾身的力氣驟然抽空了一般。
    “好，你現在跟我出院，三天後搬進來。”為期是多久，這時誰都沒有心情商討。
    關門聲剛落，白子語伸手開了燈光，輕輕的歎息溢出來，掀開被子走下床，收拾為數不多的物品，準備隨季淩夜出院。
    他不奢求什麼，隻盼著季淩夜厭了。
    他可是一個平常人啊，被徹夜折騰著，也會懂得痛，身上的，還有心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