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的背影進了廚房，我拿起了桌上一顆子彈，我想它應該是真的。桌上放著一個箱子，直覺告訴我它不是普通的箱子，可是我沒想到它會如此不同。
    “哇靠！”打開箱子的瞬間，我不由暗罵一句。美國是一個合法執有槍械的國家，很多人都有槍，但我想看起來這麼專業的可不多。它們如此剛硬，又泛著冷豔的銀光，我簡直無法移開自己的眼睛。
    裏昂拿著牛奶從廚房裏出來，他將牛奶擱在桌上，合上了箱子，“請不要動它。”
    我沒有反抗，隻是盯著他的眼睛問：“裏昂，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他看了我一眼，又很快移開了目光，不肯直視我，“清潔工。”
    “你的意思是你是個殺手？”
    “是的。”
    我睜大了眼睛，我發誓我隻是猜的，他肯定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酷！”我說。
    他終於抬起頭看我，眼中除了驚訝還有更多的一些什麼。
    那是我所不了解的，卻又冥冥中有所察覺。我努力看著他的眼睛，希望能看得更深些，嘴角也勾了勾微笑。我一定要搞定他。
    “咕嚕嚕……”我討好地為他倒滿一杯牛奶，問：“你什麼人都殺嗎？”
    “不殺女人，不碰小孩，這是規矩。”
    我們似乎默默達成了協議，我問他答。
    “雇殺手去殺那些壞人要多少錢？殺了我弟弟的。”
    “一個人五千。”
    “哇哦。”對現在的我來說，太貴了。
    “那這樣吧……”我說，“我幫你工作，報酬是你教我殺人。嗯？”
    他沒有意動，我再接再厲，“怎麼樣？我可以幫你打掃房子、購物，我還會洗衣服。成交？”沒想到以前被迫做的事，現在卻成為我交易的籌碼。
    “不行。”他的聲音不重，卻不容置疑。
    我一直假裝樂觀，努力微笑，我相信一切都會變好的，他清清淡淡的兩個字，卻讓我掛不住嘴角的笑容，打破我偽裝的笑臉。
    我閉了下眼，將眼淚逼回眼睛，將哽咽吞回肚子，“那你要我怎麼辦？我沒地方可去。”我知道我這是耍無賴，可是我沒有辦法。
    “你今天經曆了一場大難，先睡一覺，明天再說，好嗎？”
    他神色誠懇，可這不是我想要聽到的回答。明天？若他願意，現在就答應了，所謂的明天隻不過是讓我在絕望中再多捱一晚罷了。
    而我，隻能答應。
    躺在他為我鋪好的沙發上，我有些傷心，若是在發生今天的事之前，我能登堂入室，睡在他存在的空間裏，我一定會覺得很開心。可是，現在我卻必須利用那一點也許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感情，想辦法留下來。
    上帝知道我表麵篤定地說出那段話時，內心有多麼的不確定。
    說不定他會認為我是個不安定的因素而將我除掉。
    可是如果能讓生命在他的手中逝去，在他的心中留下些許痕跡，也許在某個午夜夢回的晚上能被他想起，也比我在不知名的角落死去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