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卡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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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一棟別致的圓木青瓦房前,卡卡停了下來,這是四棟兩層的木樓,分四方圍成四合院狀,外圍用手臂粗的矮木做成籬笆。
卡卡推了籬笆門進去,直走向右邊一座木樓,在外麵輕輕的拍了兩下道:“達布,我回來了!”
門裏發出蒼老的聲音:“是結克爾思格卡卡嗎?”
“是的,達布!思格卡卡的朋友遇到了疾病,請求您幫助!”卡卡恭敬的微彎著腰回答。
“帶他進來吧!”
卡卡推門進去,我緊隨其後。此時這古老的摩梭族聚集地讓我有一種神秘的感覺。
屋內大多是木製的家具,我抬頭好奇的張望正門貢台上的金色神像,卡卡拉了拉我的袖子低聲道:“別亂看,達布會生氣的。”
我這才注意到右邊的木製矮榻上坐著一位身穿藍色緞麵暗紋長袍的老奶奶,頭上裹著黑色的布巾,滿臉皺紋,手裏拿著個汗煙袋,正小口小口的抽著。我慌忙低頭,學著卡卡的樣子半彎了腰。
感覺一雙眼睛在我身上來回的巡視。
“過來吧孩子。”那老人放下煙袋道。
卡卡輕輕推了我一下,我磨蹭著走上前。
老人讓我張口看了看舌頭,又翻了翻眼瞼,摸了摸脈搏。
“把這個用熱水泡了喝下去就好。”說著老人拿了張黃草紙從矮榻後麵的一排木格子抓了幾根草配在一起給我。
卡卡又鞠了一躬,拉著我退出門來。
我仰頭抹了把汗,道:“哎呀媽呀,這腰彎的可累死我了!”
卡卡邊帶著我往左邊的木樓走邊笑道:“達布一般不給外族人看病的,看來今天她心情很好。”
“哎?她是誰?”
“我外婆,也是結克爾家的首領,我們尊稱當家人為--達布。”
“哦啊,那這東西好用嗎?現在我全身燥的難受。”
“嗬嗬,達布是鎮子上的巫師,很有用的!”
“巫師?你確定我們不是在玩網遊?”我瞪大眼睛。
“哈哈,巫師又叫作達博,達博參與每個摩梭人生老病死,一生的所有過程,相當於漢族的醫生吧。”
說著我們進了左後方的木樓,都是大致相同的結構布置。
迎麵一個三四十歲的精瘦男人走過來,卡卡彎腰恭敬的道:“唉烏!”
那男人瞥了卡卡一眼,又上下打量我,然後從鼻腔裏“哼’了一聲走過去。
卡卡對他的態度不甚在意,領我進了樓上靠樓梯的一間房。
“剛才那人是誰?”
“我舅舅。”
“啊?他怎麼那種態度?”
卡卡道:“不怪他,我。。。。。。是結克爾家的罪人。”
從沒見過卡卡如此悲哀的語氣,在我的印象裏他一直都是笑眯眯的露著小虎牙。我識趣的沒有問下去。
那幾根草果然有效,一杯下去神清氣爽,我又恢複了生龍活虎。看著滿屋子的異族風情,好奇的上竄下跳,東摸摸、西碰碰。
不經意間看到木床的角櫃裏一個包裝精美的相冊。打開來,我震驚的呆立當場。
裏麵隻有一張照片,大概是十三、四歲的卡卡,站在瀘沽湖麵上的小木船裏,向著太陽,笑咪咪的露著小虎牙,幸福快樂的樣子。他的右邊一個二十五六歲的男子,英挺而深沉的感覺。讓我震驚的是那男子右手牽著的人,十七八歲年紀,大大的眼睛水漉漉的透著濕氣,微嘟著嬌豔的紅唇,一臉別扭的看著英挺男子拉著自己的手。他有著和我近乎一樣的容貌,一樣的身高,一樣的表情,要不是旁邊的卡卡太小,我都懷疑那照片裏的就是我。難道我爸或我媽許多年前的出軌證據?坑爹啊!
卡卡端著個竹編水果盤進來,看到我手裏的相冊,盤子“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我後知後覺的抬頭,看著一臉冷若冰霜的卡卡。
自知犯錯的我伸了伸舌頭,把照片快速的放回原處:“那個。。。。。。卡卡,我不是故意的。”
卡卡蹲下來撿盤子,低聲道:“看到也沒什麼。”
我心道:明顯死鴨子嘴硬,看你表情就知道有事。
“那個人是誰?”好奇心殺死貓,不過就算死我也想知道那個翻版的我是誰。
卡卡目光複雜的看著我,滿眼的淚溢出眼眶。
總之卡卡講訴了一個淒美糾結而坑爹的故事,當然我的翻版絕不是我啦。
卡卡有個哥哥,是大姨家的孩子,名叫結克爾依諾西西,兩人感情很好。摩梭族重女輕男,所以卡卡與西西在家裏算是不受重視的。西西上了漢人的學校,一次暑假回家,帶了個情人回來,就是照片上的英挺男人--龍奇。卡卡當時就知道自己喜歡男人,三人相處中卡卡發現自己愛上了龍奇。
摩梭族有走婚的傳統,就是男不婚,女不嫁,男子有中意的女子,晚上就偷偷的爬上她的花樓,女子要願意就為他開門,但天亮後男子必須離開女子家,等有了孩子,孩子跟女子姓氏,由女方撫養,男子隻能送禮物看望一下孩子。若女子以後再不給男子開門,那這斷走婚的關係就此結束。
卡卡與西西雖不是女子,但都住在二層的花樓上,一天夜裏卡卡睡得不沉,就聽到有人敲他的窗子,他以為是哪個爬小姨窗子的男子敲錯了窗,想出去逗逗他,就過去開了門。誰知剛開門就落入了一個滿是酒氣的堅實懷抱。聞著那迷人的味道,卡卡知道他是龍奇,可他舍不得放手。
熱情而急切的吻,狂亂而糾纏的肢體,當龍奇進入卡卡的時候,卡卡咬著嘴唇還是喊出了聲。
龍奇頓了一下,漆黑的夜沒有一點星子光亮,卡卡看不到他的表情,隻知道暗黑的眸子似乎閃了一下,然後不再猶豫,奮力衝撞。卡卡沉浸在無邊的快感中不能自拔,滿室的綺麗喘息。
“啪嗒!”燈光閃亮,照得一室清明。西西滿臉震驚的站在門口看著床上赤裸交疊的兩人,然後失魂落魄的轉身跑走。
第二日的下午,哼吉爾家的男人在瀘沽湖裏打撈上來一具屍體---結克爾依諾西西。
卡卡講到這,臉上的淚痕已幹。
“卡卡!”我慢慢的順著他的背,這個二十幾歲的男人此時脆弱的像個孩子。
我隻道自己的經曆可憐,卻不知他人的故事悲慘。卡卡你是想在我身上補償西西嗎?所以對我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