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真的很不讓人省心。”
    處境真是尷尬，完完全全被夾在中間，寵愛著別人同時也被別人寵愛著。不過，現在應該沒有前者了吧，忘記這種事情，頭一次讓我這麼厭惡。
    哎？為什麼要把我放下來，你不是喜歡我麼，不是一直想抱著我麼。背影這種東西，不要讓我再看到了。“別……別走。”帶著惶恐的眼神，顫抖的雙手拚命地拽住唐然的袖口。
    “白癡，我隻是去關門。”騙人，借口，一定是借口。是門鎖上的聲音，走了麼，他走了麼，不會回來了吧。“艾利，能站起來麼？”
    “我……”現在擁有的隻是一副驅殼，大腦、四肢、肌肉、神經似乎都有了自主意識，雖然我很想擺脫躺在地上的醜陋形態，但現實總是殘酷的。
    （可……可惡，動啊！這沒用的軀體，要讓我丟人丟到什麼程度。）躺在地上扭動著身體，做著無謂的掙紮。根本不可能站起來，現在保持清醒已經是極限了。身體緩緩的離開地麵，還是那股熟悉的力量，還是那雙堅實有力的臂膀。“白……白癡，不要做這種讓人誤會的事情，快放我下來。”
    “不要，送上門的機會你懂不懂。看看你自己，嘴上喊著不要，手上抓的挺緊啊，抓的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違心，何時我才能擺脫這個長久纏繞我的詞彙。即便被點醒，唐然的衣領依然被我死死的抓著，甚至脖頸已經有明顯的淤血。說她是待宰的羔羊麼？自己還不是一片抖動的葉子，真懷念，宅在家裏的日子。
    “唐然，你走吧，不要管我。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就會好的。”
    毫無征兆的舉動，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彼此的嘴唇已經貼在一起。我居然……居然被男人……應該推開他吧，可緊握衣領的雙手還是不受控製，這樣反倒像是我主動的一樣。
    （他……他舌頭沒有進來……應該……應該不會……不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迷離的眼神，逐漸遠去的意識，唐然的麵孔變得越來越模糊。這種扭曲的感情要不要接受，我沒有異常嗜好，我不是變態。但是……但是請不要離開我，不要走。如果可以的話，抱的再緊一點也沒有關係，舌頭進來也無所謂！我到底……到底是誰……
    （艾……艾利……不要……不……啊……啊……慢一點……不要一開始就……你現在知道後悔了？剛才不是喊著說讓我把你玩到不成樣兒麼……別……別停下來……紅……紅蓮……我一直……一直愛著你……）
    “啊！！！”
    “醒了？做噩夢了吧，看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麼樣兒了。”
    從夢中驚醒的我靠在床頭，急促地喘著氣，身上的衣服被滲出的冷汗完全浸濕，皺褶破損的床單呈現在眼前。
    “哈……哈……唐……唐……我……怎麼……”
    “夢到什麼了，讓你有這麼大反應，很恐怖麼？”
    恐怖？是啊，真的是非常的恐怖。但這算噩夢麼，我不知道。這種事情果然不是隨隨便便能忘記的，想留下來作為回憶，可這回憶又像絞刑架一樣做著隨時將我處決的準備。
    “不……沒什麼……不是噩夢。”
    “艾利，過來……”我們是同性啊，作為一個男人真的對你有那麼大吸引力，沒事就要摟在懷裏？嘖！我也沒資格說什麼，還不是相當配合地想讓你抱的更舒服一些。“我控製不住自己，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就很難受，我不知道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但現在你需要冷靜，讓自己平靜下來，在這之前，我是不會放手的。”
    簡直就是被當成寵物一樣，我強烈的懷疑你是否有把我當過一個正常的男人看待。呼吸漸漸地平穩，負麵情緒也逐漸散去，原來如此，原來整件事情是這樣的啊，用人渣形容我，還真是玷汙了這個詞呢。
    “唐然，我好多了，可……可以鬆手了。”
    “抱歉，我還不想鬆，剛才是騙你的。”
    “說什麼傻話，快點鬆開啊，難看死了。”我試圖從唐然的懷裏掙脫出來，被男人像抱寵物一樣抱著真是遜斃了。
    緊緊纏繞著身體的雙手鬆開了，自認為沒有用多大的力氣，也用不出多大的力氣。哼，自己識趣放棄了吧。
    “能說出這種話，看來你恢複的不錯，我也就放心了。”說著脫下了襯衫，在我麵前毫無忌諱的袒裸上身。
    “白……白癡，你想幹嘛！我警告你，我會打人的。”
    “哈？”唐然無奈地瞟了我一樣，將襯衫塞到我手裏。“自己看看，這玩意兒還能穿麼，真是像你想的那樣，現在光著的人是你才對。”
    雙手捧著的襯衫正麵已經被汗水完全浸濕。“誰……誰讓你抱的，就是你自找的，自找的，哼！”話語中帶著女性那種特有的任性。
    “你自己說，你哪點像個男人。”
    “滾一邊去！唐然，你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麼？”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想的，就是有種他有權力知道一切的感覺。
    “想。”
    雖然我很想告訴他都發生了什麼，可這種事情要怎麼開口，一定會傷到他的。或許他會因此發怒，扔下我不管，我又是一個人了。歎了口氣，算了，朋友什麼的，就是這麼回事吧，不應該有所隱瞞。
    扭捏了半天，想盡量將語言組織的通順些。“其……其實是從……從昨晚……”
    “閉嘴！”
    “哈？讓我閉嘴，不是你喊著說想知道一切的麼，我現在說了，你又不想聽了？”
    被玩弄一般，真把我當寵物看待麼，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以為我沒有脾氣，不會反抗，所以就隨著性子來？
    “等你完全緩過來，如果那時你還想說，再慢慢告訴我一切。要知道我進門的時候，你已經是一副要死的樣子了，雖然你這家夥各方麵都很差，做事也很衝動，不過腦子……”等等，不要說的那麼理直氣壯啊，處理事情方麵，你比我好不到哪去吧。“你今天，真是把我嚇壞了，差一點你就精神分裂了知不知道。雖然對整個過程一頭霧水，但想想也知道是很麻煩的事情。你剛好一點，我還不想讓你再受到什麼傷害。”
    你一直都是如此這般的守在我身邊麼？“唐然你……不曾想過找個女朋友什麼的？你的家境，你的條件應該很容易吧。”
    “我想過啊。”唐然走到床邊，坐在離我很近的位置，托起我的手，搭在掌心，輕輕地握住。“我也發覺自己變得很奇怪，就是從你來到酒店以後。一開始隻是好奇，慢慢的就變成關注，甚至向羅總推薦你，目的也是把你留在身邊。”
    “難道一開始……”從一開始難道全是算計好的？根本就不是我工作的多優秀，我居然覺得是實至名歸。
    “對，從一開始就是單純的出於想把你留在身邊而已。但不可否認，你後來的確很出色，也出乎我的意料，這讓我對你更加感興趣。再加上你不論怎麼看都有女性傾向，長得也很娘氣，就有把你攥在手心的衝動。”
    哈！我果然是被玩弄了，是我自己想太多了。我還為此發愁，苦惱。“那你……那你就別做那麼多讓人誤會的事情啊！”我應該把手抽回來，然後狠狠扇他一巴掌，結果最後我隻是衝他大吼大叫而已。
    唐然深深地歎了口氣。“誤會？從來沒有任何誤會。當我發覺自己不正常的時候，也曾試著改變。去夜店、找小姐、開房、一夜情什麼的都做了，你猜怎麼樣，毫無起色。對於我來說，不是你就不行！所以我也懶得再去回避，坦然麵對不是很好麼，我就是喜歡你艾利，就是愛你，怎麼樣呢！”
    “你覺得……我會答應麼？”現在的心情反而很平靜，其實早就知道事實會是這樣的。
    “不清楚，我知道你心裏有人，那個女人占據著你的心。不過這都無所謂，你喜歡誰，誰喜歡你，你跟誰約會，甚至跟誰上床都和我沒有一點關係。本來就是一份遭世人冷眼相待的感情，不需要你來陪我一起承受。”
    “你……”
    “對自己好一點，有事兒就給我打電話，不管多晚，我都會接的。”被握住的手突然變得空蕩蕩的，要走了麼，還是要扔下我一個人麼？“艾利，你有沒有襯衫，我那件已經不能穿了，借你的用一下，我還要回酒店。”
    看著在衣櫃裏翻來翻去的唐然，一股莫名的怨氣噴湧而出，抄起被汗水浸濕的襯衫，朝唐然奮力扔去。“沒……沒有，不許亂翻我的衣櫃，沒有襯衫的話……你就會……就會留下來吧！”
    “艾利……”
    “我是個人渣啊，很下賤的。我愛紅蓮，和她上床，然後還要接受你，你讓我怎麼辦啊，不是二選一那麼容易，根本無法舍棄其中一個啊！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根本就是腳踏兩隻船，是個純粹的……”
    “這樣就足夠了。”他什麼時候過來的我都沒有留意，直到嘴被捂住的時候才看見他溫柔的目光。“你喜歡哪個女人是你的正常取向，我無權幹涉。我隻關心我個人而已，你愛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