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長什街現在歸那個姓董的管。”司空瑾狠吸一口煙，將手裏的煙蒂按滅在麵前的煙缸裏。海馬雖被煙味兒熏的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忍著沒有表現出來，瑾少比以前抽煙凶多了，一個小時不到差不多抽完了一包，真不知道這些年他在澳門是怎麼過的。
    “你走以後，姓董的到處抓你，徐爺不在沒人管的了他，他就趁機將鄭哥整個勢力從長什街趕了出去。”
    司空瑾表情很冷，這些後果都是當初他想過的，卻沒想到鄭哥竟軟到如此境界。
    “是姓董的他弟弟做的？”
    海馬不屑的一笑：“那家夥現在自詡董爺，說賣他麵子的人都要這麼叫他。”
    “那南番街是怎麼回事。”其實這個問題才是司空瑾最想知道的，他本來是想回來後拿下南番街肯定會費一番周折，卻沒想到海馬居然……已經做了這裏的老大。
    海馬本欲開口，但過去那些黑暗的往事，真的不願意回憶，至少現在不是說這個的好時機，看著瑾少淡淡一笑便搪塞道：“這個，不提也罷。”
    沉默許久。
    “海馬，謝謝你。”
    司空瑾想必很少對別人道謝，說罷覺得有些不適應，便又伸手去拿煙，整個包廂已經煙霧繚繞的，海馬越發的有些喘不過氣，就在司空瑾還沒將煙點著的時候忍不住一陣猛烈的咳嗽，喉嚨泛著腥甜，要不是他努力忍著，恐怕又要吐血了。
    司空瑾迅速掐滅了自己手裏的煙，才突然想起來自己這樣的行為很自私，海馬當初應該是傷的很重，看樣子還留下了後遺症，他就這樣不管不顧的抽了那麼多煙，一點兒都沒顧忌到海馬的身體。
    “對不起，我……”
    海馬灌了一杯水壓了壓，輕輕搖頭說：“沒關係的，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司空瑾沉默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當初若不是因為他，海馬也不可能受水。
    看著司空瑾從未出現過的懊悔表情，海馬抬手敲了他的肩膀一下，半開玩笑的說：“好了，又不是你讓我去挨刀的，我沒聽你的話到處亂跑，是我不好。”
    “傷你的人呢？”
    “不知道還活著麼，反正去年的時候已經全部下半生不能自理了。”
    “真可惜。”真可惜他不能將那些人一一揪出來，讓他們跪死在海馬麵前。
    海馬向後仰靠在沙發上，嘴角的笑容很邪魅，語氣很平淡的說道：“我沒留情，捅我的那幾個人家人都離開S市了，賴著不走的都是一個下場。據我所知，還有一個家裏不算富裕的現在在醫院渾身插著管子靠社會福利撐著，他當時應該隻踹了我兩腳，我也就沒逼他到無路可走。其餘的幾個在接到我警告後都下落不明。可能已經死了。”
    “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司空瑾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著海馬，顯然是希望能夠在他身上尋找到過去的影子。
    這幾年在澳門，司空瑾設想過很多種可能，徐爺告知他海馬脫離生命危險之後，司空瑾的生活裏有一部分的奮鬥原因便成為了有朝一日要榮耀歸來，好好的回報海馬為他受的苦。但當那天在機場見到他的時候，司空瑾從心裏覺得又難受又欣慰。難受的是本可以走一條光明之路，有大好前途的海馬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那五好少年的影子。欣慰的是，他看起來活的並不苦悶，至少沒有受太多的苦。
    隻不過，司空瑾不明白，其實受沒受苦是外人用眼睛看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