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假如一切沒有發生過 第七十二章:願你一世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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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沉默了一下,掏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我是杜凡。”側過頭看了眼車身的反光鏡,“你們在後麵?”點點頭,“解決了。”
聽見杜凡兩個字的時候,夏秋心擔心的某些部分有些放下,某些地方卻又被提起,不覺得就抱緊了懷中看起來脆弱無比的人兒。
感謝上帝,還好路上的行人不多,還好車的性能不錯,所以在很短暫的時間內,一行人還是趕到了,早已準備好的擔架,職業的護士等人員迅速的就接過了夏秋心懷裏抱著的小人兒直接送往手術室。
“藥物反應很激烈,不能再拖了,不能再有延遲了,必須盡快的要動手術,不然後果會很嚴重。”拿著手術保證書的醫生沒說什麼,隻是一直在強調立即動手術的重要性。
夏秋心的手抖得都不能動了,偏偏越淩寒又去交些什麼費用去了,哆哆嗦嗦的,一雙手伸過來接了過去簽上了名字,“麻煩你們了。”
抬頭看看杜凡,夏秋心沒有說話,靠著牆滑坐了下去,似乎是怕不夠,那個人又補了幾句,“手術的成功率僅為2%,即使手術成功了但是術後能醒過來的概率也不高,更不要提好好的活著了,目前世界上手術成功的也隻有十三例,而成功醒來的僅有三名,並且全部出自於同一個人。”
“嗯。”杜凡淡淡的應了一聲,轉過臉看著手術室,看著亮起的燈眼睛一眨不眨。
“就這樣?”這個人真的是愛著她的諾諾嗎?這樣的人會有愛嗎?她的諾諾呀,不要受傷就好了。
“嗯,他活著我就好好地追求他,直到他答應和我一起共度餘生,他醒不過來的話,我就守著他,這樣我就可以隨時為他戴上戒指,他就是我的了,如果他死了,我要先好好的活幾年帶著他的骨灰到處逛逛,然後我要準備好一切和他死在一起。”
即使說著這些杜凡的眼睛也沒有看過別處,隻是看著手術室亮著的燈,三個小時,七個小時,十個小時,十三個小時,手術室進進出出的護士醫生,手術時間一直在延長,病危通知書下達了一遍又一遍,都是杜凡冷靜的在簽字。
夏秋心和越淩寒交換休息著,聽著一遍又一遍的病危通知書已經開始學會沉默的冷靜,而杜凡是就那麼坐著,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手術室,不吃飯不喝水,不閉眼短暫休息,好像沒有生氣的雕像。
這樣的樣子好久沒有出現了呢,剛被踢出蘇家的時候,小小的自己坐在馬路對麵,看著高聳的蘇家大宅,看了好久好久,來來往往的人從身邊經過,就好像沒有看見自己般的走開,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自己拖著行李箱就走開了,頭也沒回。
好孤單的活了好久好久啊,遇見了生活的缺角,人生就要完整了呀,不論以何種方式的完整呀,都好想擁有。他的人生軌跡自從有了小人兒以後就全部是為了他了,一個人就這麼活著真的是太孤獨了,小人兒就是自己生命的救贖。
二十個小時,手術室的門又一次的打開,簽字的依然是杜凡,夏秋心和越淩寒依靠在一起已經睡了,真的是很讓人羨慕啊,那種可以有所依靠的樣子。
第二十三個小時,終於燈滅了,樊微諾被推了出來,越淩寒攬著夏秋心不讓她上前,“醫生,我們諾諾他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近乎完美,病人的求生欲望也很強,先觀察看看吧,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希望48小時之內能夠清醒。”真的很不可思議,這個小孩子的生命力竟然這麼頑強。
“家屬可以探視了嗎?”杜凡開口。
“可以,但是請保持絕對的安靜,病人現在還需要安靜。”摘下口罩,醫生率先走開,夏秋心沒有再做出什麼舉動,隻有杜凡換上衣服,一遍遍的消毒後進去了病房。
蒼白的臉,緊閉的雙眼,失色的唇,厚厚的一層一層纏著的紗布,躺在床上的就是他的珍寶,他的救贖,他全部的生命,杜凡在病床前蹲下身子,握住小人兒的手,輕輕地烙下一個吻,“其實我怎麼可能釋懷呢,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是一秒也活不下去的,因為根本不能想像沒有你的世界啊,完全不能忍受沒有你溫度的空氣,這個世界如果沒有你,每一秒都是在任由罪惡繁衍肆虐。”
那個吻隻是落在樊微諾的手上,卻如同印記燙在門外兩個人的眼底,看來是真的愛得好深啊,這個人竟然真的會愛,隻是諾諾,請你一定要醒過來呀,你是我們在這個世界上共同的唯一的親人了呀,是我們殘留的最深的牽掛了。
漫長的兩天兩夜,越淩寒除了第一天有離開過一段時間,一直和夏秋心一起守在醫院,沒有離開,守在病房內的杜凡對著他的小人兒偶爾喃喃低語,時間流逝,不管醫生護士換藥查房,就保持著握著小人兒的手的姿勢。
艾倫•德裏塞斯就要摔電話了,一群廢物就這麼不管事嗎?跟丟了人還一直找不到小人兒的蹤跡,這都是第四天了。
抬頭,一口氣就堵在胸口,勞倫斯•沃爾特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出去,現在就給我出去!”他從來就不是什麼溫柔教養特別明顯的人,而且眼前這個人明顯不值得有意思任何的禮貌對待。
挑挑眉,勞倫斯•沃爾特沒有說什麼,隻是換了個姿勢繼續呆著,反正這個人說說而已又不會真的把自己扔出去,手機震動,點開短信,“杜凡不見了。”很短,勞倫斯•沃爾特立即跳了起來,撞翻了腳邊的茶幾。
艾倫•德裏塞斯抬眼看著他,雙眼微眯,熟悉的危險感,握著的手機明亮的屏幕,也是簡短的字,看來他們都忽略了那個隱性地雷,這下完全的爆發了,鬧得他們措手不及呀。
“讓人去找,現在!立刻!馬上!”安森接到的電話,從第一秒就感受到了自家少爺的暴躁,“是,但是……”久違的覺得有點肝顫啊,“找誰啊?”
“杜凡!”幾乎是喊叫著艾倫•德裏塞斯掛斷了電話,另一邊勞倫斯•沃爾特也已經放下了手機看著落地窗外,一時間兩個都人寂靜默契的沉默不語,等待著他們急於求知的的答案。
“當啷啷”醫院是機械器材散落在地的聲音,夾在著還有散亂急促的腳步聲。
“不是已經48小時了,為什麼絲毫沒有想過來的痕跡,你是庸醫嗎?”憤力的掙脫拉著自己的人,指著病床上的小人兒,那虛弱的模樣讓人揪心的疼,心髒像是被人緊握著,惡狠狠窒息的疼,杜凡朝著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人歇斯底裏的叫喚著,“為什麼還不醒?為什麼?為什麼?”揪扯著醫生的衣領,杜凡開始害怕所有即將實現的願望落空,失望真的是一種讓人元氣大傷的惡意情緒。
“很久之前,他的腦部就受過很嚴重的類似於車禍之類的撞擊,所以手術後才會陷入長久的昏迷,等等吧,他的求生欲望很強,不會死的。”本少親自操刀,成功率完全是可以保證的,而且既然手術成功了,他就一定會醒過來的,伸手撣平衣服,整理整齊套在外麵的象征意義的白大褂。
“你說很久以前腦部就受過嚴重的撞擊?”這不可能,調查報告上寫的完完全全詳詳細細的,沒有發現有出過除了那場火災之外的任何病情,何況車禍這麼嚴重的事情是一定會寫出來的?難道有什麼東西被遺漏了?
“你在質疑我的專業程度?”挑挑眉,這還是第一次呢,真有意思竟然被一個完全不懂醫術的人反問了。
“沒有。”低下頭,杜凡彎下腰跪在病床邊,動作輕緩的如同對待一直上周青銅器般慎重,明清青花瓷般小心,他要守著他的小人兒,所有的一切都要等他的小人兒醒過來,不然做再多也隻是惘然,隻是為了死者的苦苦掙紮,不休止的折騰繁複,最終所有的人都會厭煩厭惡。
沒有必要做這些沒有效率並且浪費時間的事,他隻要看著眼裏的小人兒就好了,就這樣就好了,真的,他就隻要這樣就好了。
那樣安靜沉默的看著自己沉睡不醒的愛人的樣子,有些隱約的讓人覺得心生不忍實在不忍心再說些什麼,護士們收拾好掉落在地的器材,就轉身出去了,隻有醫生站在病床邊不動,半張臉遮在口罩下麵,表情莫辨,揣度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