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後不用來了。”九君墨的語氣微微冷了一些，他伸手指著暈倒在地的兮言道：“他會取代你的，你可以自謀出路。”
    男仆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怎麼能這樣？”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他和九君墨從小一起長大，除了自己，整個九君家都不會有第二個人理睬他，自己為了這個沒用的廢物遭了多少白眼？九君墨！他竟然真的敢就這麼舍棄自己？！
    自己自持整個九君家都不會有下人願意來理睬這個廢物少爺，要是少了自己，這位少爺一定活不下去，因此從來不怎麼將九君墨的態度放在心上，沒想到現在反倒是九君墨說不要他？
    在這麼一個地方，這麼一個家族裏，被自己的主子舍棄了、不要了，那結局比死還可怕！他會變成其他奴隸可以任意玩弄的東西，不是人，是東西！
    男仆的臉已經蒼白的像是窗紙一般，仿佛風一吹就會這麼飄散而去，他已經忘記了自己胳膊上的傷，忘記那邊被自己甩過去已經暈了的兮言，緩緩在九君墨麵前跪了下來：“少爺……墨少爺，小的知道錯了，您、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求求您，別不要我……”聲音顫抖著，那是極度的恐懼。
    九君墨緩緩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移動矮幾上的白色藥盅，白瓷的藥盅和木質的案幾摩擦著，發出低沉的哢哢聲，九君墨嘴角的笑容十分豔麗：“你為什麼要求我？”
    男仆爬過來，用力扯住九君墨的衣袖下擺，受傷的手上落下的血浸濕了九君墨的衣裳，他微微蹙起眉尖，有些不悅。
    “墨少爺，小的知道錯了，做下人的不該以下犯上，您給小的一個機會，小的一定好好表現，這以後，您要是讓小的往東，小的就絕對不會往西……”
    九君墨任憑對方扯著自己的衣袖，麵上笑容不曾改變：“這麼怕麼？”聲音帶著與屋外白雪不同的陰冷。
    男仆渾身一顫，抬起頭小心地看著九君墨，自從九君墨受了雷罰，自弊雙目，他就再也沒有看到過九君墨的雙眸了，以前，那雙眸子是烏黑的，深得像一潭水，他仿佛可以想想，那條黑色的緞帶下，那雙烏黑的眸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就好像把自己的骨頭都望穿了。
    男仆臉上鼻涕眼淚全都落了下來：“求求您，如果您真的不要我，我、我會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
    九君墨微微歪過頭，似乎十分疑惑：“生不如死？寧死也不願意活？是這個意思嗎？”
    男仆六神無主地點頭：“會生不如死，會生不如死！”
    “那就……去死吧！”九君墨淡淡地說著，手上輕輕用力，白瓷的藥盅奇異地以緩慢的速度碎裂開來，整整齊齊地裂成九片——四分五裂。
    將最大的一塊撿起來遞到男仆麵前，九君墨嘴角帶著陰冷的笑容：“拿著這個，去吧！”
    “少爺……”
    九君墨不管對方如何哀求，自顧自地拿起桌子上之前解下來的黑色緞帶，仔細地用它遮住那雙金色的眸子，隨即起身走到那兩排書架旁，緩緩開始挑選要看的書籍。
    那男仆跪了半晌，沉默不言地出去了，不久之後就聽見屋外傳來人聲，似乎那男仆就死在屋外，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兮言還在昏迷，被重重地甩到地上時受了震蕩，那本厚厚的書砸下來的時候更是被砸得七葷八素，看樣子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醒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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