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七、叫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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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夫將葉開拉進廳內,手指在他腕上探了探:“運口氣試試。”葉開見他正經起來,倒也不便再抬杠,依言氣沉丹田,發現暢通無阻。胡大夫點點頭:“沒事了。”跟著進來的傅紅雪聽他這麼說,頓時鬆了口氣。胡大夫朝他笑了笑,伸手拍拍他胳膊,就朝門口走去。
卻見韓摯費力將大廳中央一個巨大的熏爐搬到門口,胡大夫將琉璃瓶中的藥水倒入熏爐中,立刻嫋娜出一蓬青煙,屋子裏的酒氣頓時被一股刺鼻的氣味代替,令人作嘔。韓摯提起衣服下擺就對著熏爐猛扇,青煙被風一吹,立刻飄向屋外。
林禦風眼神淩厲,冷哼一聲:“居然用毒,卑鄙。老胡,虧得有你在此。”葉開轉轉眼珠捂著鼻子斜著眼睛瞪著胡大夫:“你知道他用的什麼毒?竟然還有解藥?”
胡大夫嗤之以鼻:“秦昭然不可能要你的命,用的毒無非就是些迷藥或者讓人內力盡失的藥而已,這種藥他們魔教原本也沒多少種,我隨便試了幾試就找到解藥了。”
葉開見他對魔教的事情這麼熟悉並且連解藥都隨身帶著不免滿肚子都是疑惑,但是此刻也不是追問的時候,隻能忍下不說。傅紅雪聽了胡大夫的話也有些疑慮,知道葉開心思便捏了捏他的手。葉開回頭朝他點點頭,拉著他跨出門檻。
林禦風對著熏爐呼的拍出一掌,用勁力將解藥送出。傅葉二人同時一凜,葉開脫口而出:“林莊主好深厚的內力。”林禦風哈哈一笑:“過獎。”隨意又冷哼一聲,“有老胡在此,那個什麼護法天王使什麼毒都沒用。”突然拍了拍大腿,“剛剛有兄弟來報說他一下就看出這裏不對頭,並沒有上當追擊敗走的兄弟,當真有些本事啊。”
傅紅雪朝林禦風拱了拱手:“莊主,這麼對峙不是辦法,能否派個人替我帶路?我去把他引進來。”葉開站到他身邊摩拳擦掌:“我也去。”傅紅雪與胡大夫卻同時叫道:“你不能去。”
葉開窘了一下:“為什麼?”傅紅雪麵無表情:“不為什麼。”葉開扁扁嘴,居然沒再說話,安安靜靜站在一旁。傅紅雪看他一眼,表示很滿意,轉頭問林禦風“莊主,這裏的陣勢有什麼講究沒有?”
林禦風沉吟一陣:“隻要他進來,我這裏機關一啟,他想脫身就沒這麼容易了。不過這個魔教護法雖然厲害,但是使出這種下三爛的手段來,實在叫人不太佩服。聽老……聽聞秦昭然的功夫很是了得,傅兄弟,若是你出馬,有幾成把握能將他引入陷阱中?”
傅紅雪依舊沒什麼表情,輕描淡寫的道:“十成。”林禦風一拍大腿對傅紅雪豎起拇指:“好,好漢。”突然麵對門外大聲叫道:“方九,躲在什麼地方呢?毒解了沒有?趕緊出來。”
話音未落,方九驟然從屋外跑進來,對著林禦風一抱拳:“莊主。”林禦風道:“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吧。”方九道:“是,傅大俠,請隨我來。”傅紅雪心中詫異,卻沒時間詢問,拍了拍葉開就跟著方九就往外走。
葉開卻忍不住:“哇,這、這是怎麼回事?”林禦風攤攤手道:“我也不知道他平時躲在什麼地方。不過需要他的時候總能喚他出來。”葉開咋舌:“莊主你手下還有哪些能人?一起叫出來結識一下啊。”一邊說話,一邊不著痕跡的走到門口,看準傅紅雪的身影,話音剛落便嗖一聲竄了出去,輕飄飄落在傅紅雪身旁:“想扔下我,門都沒有。”抬起下巴,結結實實哼了一聲。
隻聽韓摯在身後大叫:“喂喂,你們爭什麼?不是還有我麼?我去啊。”可惜武當第二把手在江湖中卻沒什麼威信,這時候竟然沒人理他。韓摯略為不滿,將氣撒在熏爐上頭,帶著內勁的風吹起青煙,將解藥散至四麵八方,解了莊內眾人中毒的危機。
好在老胡看不過去,終於搭理他:“留著你在此還有別的用處。整個莊園的機關都在這裏,老林一個人開不了,需要你搭個手。”林禦風點頭道:“韓兄弟,等魔教的人進來,咱們這裏就要操練起來。方九會告訴傅兄弟與葉兄弟配合咱們這裏的機關將秦昭然困死,你得留在這裏幫忙。老胡功夫不行,搬不動這些大家夥。”
韓摯見自己終於派上用場,大喜過望:“好,聽從林大哥吩咐。”越發賣力將解藥送出去。胡大夫拍拍他肩:“好了差不多了,你省省力氣歇一會兒吧。這氣味實在不好聞。”
傅紅雪見葉開跳過來,頓時臉色一變,立刻一手拽住他胳膊,一手提著他腰帶,便要使勁將他丟回去。葉開反手按住他,水汪汪的眼睛又是著急又是真誠:“秦昭然不會對我怎麼樣,可你就不同了……”
傅紅雪想起之前老董說的話,什麼不能讓天下人知道魔教教主有斷袖之癖,因此秦昭然必定會為此殺了他傅紅雪。想是一回事,能不能殺了他可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傅紅雪可不是誰說想殺就能殺得了的,即便是魔教護法又如何?
不過他很明白葉開的心情,如果將兩人身份位置互換,即便是毫無危險之事,傅紅雪也不見得放心讓他去做。因為兩人都一樣不願對方去涉險,一樣隻考慮用隻自己的身子抵擋風雨而讓對方平平安安。
傅紅雪笑了笑,拍拍他手:“別這樣,隻是去當個誘餌而已,能有什麼危險。他想殺我,我難道就這麼容易被他殺了?”
葉開拉著傅紅雪停在路中間,方九卻仿佛沒看見似的緩緩往前走著。葉開也不是要以身代替而讓傅紅雪回去,不過是存著兩人有難同當的心思。不欲與他在此糾纏,突然掙開傅紅雪的掌握躥到方九身邊,扯著那小個子的胳膊往前走:“那咱倆誰也別說誰,我不離開你視線,你也得讓我瞧見你做什麼去了。唉方大哥,你中毒了沒?胡大夫長的挺猥瑣,身上帶的藥倒是齊全,竟能讓他瞎貓碰到死耗子,運氣當真是好。”
“方大哥你剛才藏在什麼地方啊?屋子裏這麼多人都沒人知道你在哪兒,功夫著實了得。”一邊胡說八道一邊拖著方九往前走。方九原本僵硬的臉被他的話生生揉出了褶子,扯著嘴角指著花叢的另一邊說道:“葉公子,往這邊走。”
傅紅雪有些頭痛,一把將他拉回自己身邊:“好好跟著方大哥吧。再想想一會兒遇到秦昭然該說些什麼。”葉開哼一聲:“看到他有什麼好說的,當然是直接開打。”知道傅紅雪已經妥協,笑得眉眼都彎起來。
傅紅雪習慣性的摸摸他頭發,卻發現時間地點有些不太對頭,訕訕的收回了爪子。方九走在兩人前麵,應該沒人看見,不過暗中埋伏的其他人就說不定了。葉開見傅紅雪難得也會有所顧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方九帶著兩人東一拐西一躥,不一時就來到莊園外圍。天色不再一片漆黑,已有些蒙蒙亮,進來的時候沒注意,此刻才看清這莊園的圍牆不過是一圈樹叢,且高矮錯落並不一致。想來是因為裏頭的陣勢厲害,有了圍牆反而無用。
外頭靜悄悄的,無論是禦風莊園的人還是魔教的人都沒看見。傅紅雪有意無意擋在葉開身前,這敵暗我明的場麵最是危險,葉開重傷初愈,若是有什麼緊急狀況,萬一反應不到位就是生死立判的事情,當然不能大意。
葉開知道他的意思,雖然這種被刻意的過度保護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但是這種好意出自傅紅雪,葉開沒有辦法拒絕,甚至幾乎是習慣成自然的接受。
方九帶著兩人瞧瞧隱到莊園大門旁,突然輕輕學了聲貓叫,惟妙惟肖。隔了片刻,卻沒聽到任何動靜,神色黯然,輕聲道:“咱們派去引他們進來的兄弟沒有回音,多半是凶多吉少了。今天刮的是南風,大門麵南,他們應該就是在這附近放毒。照說魔教應該來了不少人,怎麼竟然一個都不見。”
外頭都是大樹,能藏身的地方很多。傅紅雪問道:“方大哥,這地方可有什麼位置講究?要將秦昭然帶到什麼地方才有機關啟動?”方九道:“隻要進了莊園的範圍,林莊主就會知道,到時候開啟大廳裏的機關,進入陣內的人就別想跑掉了。”
葉開心中滿是疑問,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剛才我們迷了路,是從屋頂上跳回大廳的。那些機關咱們也見到了,恕我說句實話,連咱們都能輕而易舉的對付,就別說是秦昭然了。”
方九笑笑:“那些不過是平時用來防賊的,哪裏能算是機關陷阱呢。一會兒若是成功將魔頭引進來,可要請兩位瞧瞧咱們禦風莊園的本事了。”
傅紅雪捏了捏葉開的手:“好,方大哥,我現在就出去叫陣,讓葉開留在暗處伺機而動。其他的還請方大哥多照看著些。”方九道:“慚愧,方九功夫實在不上台麵,不添亂已經不錯了,真動起手來,隻能仰仗兩位了。”
葉開拍了拍他肩膀:“過謙了。”突然無聲無息向上一躥,背脊幾乎是貼著旁邊大樹的樹幹,嗖一下便輕飄飄落在樹頂上,竟連一片葉子都沒驚動。人隱沒在枝椏深處,一晃眼竟連身影都不見了。這一份輕功,連傅紅雪都仿佛不曾見過,還真叫人咋舌。
傅紅雪見葉開身手如此靈活,終於放下心來,朝方九點點頭,徑直走出大門,氣壯山河的在門口一站,話語以內力送出,驚起飛鳥無數:“秦昭然,傅紅雪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