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四、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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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很不安:“這,前輩……”鄭三七笑笑:“拿著吧,你我相遇也算是緣分,若不給你,也是埋沒了這些東西。承蒙你叫我一聲前輩,這就算是前輩給你的見麵禮了。來,前輩今兒高興,娃娃們陪我喝一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葉開本就是不拘小節之人,見鄭三七如此豪邁,若是推辭恐怕他就要生氣了,也就不再客氣,與他碰了一杯子,一般的一飲而盡。傅紅雪唯葉開馬首是瞻,自然沒什麼話說。
葉開指著傅紅雪問鄭三七:“前輩,他體內那隻小蠱蟲會不會有毒?會不會把他害的跟我一樣慘?能不能取出來?”鄭三七被他一連三個問題問到失笑:“小娃娃不用擔心,蠱蟲雖說有毒,但是隻要你操控得當,便有極大的好處。你若是不放心,大可將它化去。”
葉開追問:“化去?如何化去?”鄭三七搖頭:“這恐怕就要靠你自己慢慢悟了。我隻看見教主化過,卻不知他是怎麼做的。”葉開點點頭,若有所思。鄭三七拍拍他腦袋:“小娃娃太也杞人憂天,先幫你哥哥練成天下無敵再說吧。”
葉開朝傅紅雪甜甜一笑,傅紅雪差點想伸手摸他腦袋,但是鄭三七在一旁眼睜睜看著,隻能死死克製住。三人拋卻年紀輩分,喝了一整夜。葉開趴在桌上眼皮打架,耳畔隻聽得杯盤碰撞之聲,漸漸地便睡著了,等睜開眼來天已大亮。
他還記得昨夜是趴在桌上睡著了,可如今卻發現躺在床上,那自然是傅紅雪將自己轉移了地方。緩緩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直感太陽穴一陣陣抽痛,忍不住狠狠捶了兩下。
冷不丁兩隻溫暖的大手將腦門捂住,輕輕按揉著:“叫你少喝些,現在難受了吧。”葉開唔一聲朝他身上倒去,滿臉沮喪:“我怎麼酒量變這麼差了。”突然想起昨夜情景,猛地坐起來:“鄭前輩呢?”
傅紅雪道:“早就走了,喝完酒就走了。”葉開有些失望:“咱們得了他這麼大的好處,連謝謝都沒說一聲。他這一走,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麵。”
傅紅雪道:“有緣總會再見的。”葉開垮下臉來轉過頭看他:“咱們跟秦昭然很有緣分麼?怎麼一天到晚都能碰到?”傅紅雪繼續替他揉腦袋:“秦昭然是有心找上我們,不是靠緣分碰到的。”
葉開晃晃腦袋,哦了一聲:“喝多了,腦袋不太好使。”傅紅雪笑了笑,拍拍他:“起來洗漱,我讓小二給你準備了醒酒茶。”葉開朝他甜甜一笑:“你對我真好。”
傅紅雪心說廢話,我不對你好誰對你好?笑著輕輕拍了他臉一下,拉他起來。
兩人在這客棧住了幾天,也曾到湖邊花叢中尋找過,卻再也沒見到鄭三七。葉開茫茫然看著一片花海:“紅雪,你說鄭前輩是不是天上派下來的使者啊?看我們對付不了秦昭然太可憐了,所以讓他來幫我們一把?”
傅紅雪失笑:“我看多半是母親讓他來找我們的。”葉開轉頭看他,拿出鄭三七給的那兩個玉佩,抬起傅紅雪的左手,將其中一個繞在他手上,又將另一個繞在自己手上,緩緩說道:“這是母親在祝福我們麼?”
傅紅雪輕輕將他納入懷中:“是,母親見我們活的很好,她一定很開心。”葉開嘟嘴:“母親見我們如此悖倫,不會生氣麼?”傅紅雪揉他腦袋:“母親知道咱們相依為命,一定會替我們高興的。”
葉開拉著他在花叢中坐下,將鄭三七給的那本書稍稍翻了翻,苦著臉朝傅紅雪道:“這上頭寫的太高深了,我看不懂。”對於這個傅紅雪就幫不上忙了:“要不回去找胡大夫先學一些淺顯的醫術?”
葉開眼珠子轉了轉:“那還是算了吧,那個胡大夫隻會醫血崩,我才不要學成個千金聖手呢。”嘴上說著話,手上繼續不停的翻動,突然指著一處地方道:“咦,寫字也能治病麼?”
傅紅雪一看,見書頁上一個大大的“氣”字,後麵幾行小字,詳細說明書寫順序以及運氣方法。便道:“這個看著像是練氣的法門。”照著方法徒手將氣字描繪了一遍,居然隻寫了一半就頓住了,下麵那個米字的第一點怎麼都點不下去。
“咦,這是怎麼回事?”傅紅雪不信邪,凝神靜氣重頭寫過,卻也不過多寫了兩點。葉開見他寫個字都這麼費力,嗤之以鼻:“不就寫個字麼,我來。”奪過傅紅雪手中的書,依照法門,伸出食指,虛空劃下。
他十分不屑地瞟了傅紅雪一眼,一本正經的以指作筆,哪知竟連傅紅雪都不如,不過一撇三橫,竟連半個字都沒寫全,頓時滿臉通紅。傅紅雪卻不敢笑他,隻道:“不急,再試試。”
葉開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頓了頓,再睜開來,食指虛空,一筆一劃,一個氣字從頭至尾毫無滯澀一氣嗬成。吐了口氣才道:“果然不容易。”伸手摸摸額頭,竟是薄薄的一層汗水。
“這個字大有學問啊,每天多寫幾次,對內功修習有很大進益。”葉開臉上染上一層粉色,大為興奮,“你也試試?”
傅紅雪學他一樣,閉上眼暗暗運氣,卻留下最後一點,依然沒能將字寫完。葉開心中一動,伸出手指抵在傅紅雪眉心,呆了一陣才放下手道:“你的小蟲子長大了一些,不過還是沒出成年,沒我的這個厲害,所以寫不好字。”突然拉著傅紅雪跑回客棧,一進門就大聲問小二:“你店裏有沒有紙筆?”
小二聞聲送上筆墨紙硯。葉開回到房間磨了墨將筆蘸飽,提著筆一本正經扭頭向傅紅雪道:“看我的。”話音未落,筆尖上濃濃一滴墨汁落下,好好的一張白紙頓時染上了一灘濃黑色。傅紅雪見他似模似樣,卻又出洋相,再也繃不住,嗤一聲笑。
葉開白他一眼:“笑什麼,看好了。”落筆就是一個“氣”字,龍飛鳳舞神氣活現。傅紅雪劍眉一挑,順勢摟住他腰:“原來我家娘子竟是能文能武,能寫得一手好字。”
葉開提筆就往他臉上畫去:“你才是我娘子,你這輩子是我娘子,你下輩子也是我娘子,此後生生世世都是我娘子。”傅紅雪搶過毛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眼裏都是光亮:“你這是在與我約定,生生世世永為夫妻麼?”
葉開頓時麵紅過耳,卻是一臉毅然決然,直視傅紅雪的雙眼一字一句問道:“你願不願意?”傅紅雪大是感動,抓住他肩膀,仔仔細細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不管這輩子下輩子,往後生生世世,無論你我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生,我傅紅雪此刻對天發誓,對葉開千秋萬世不離不棄。”
水汽瞬間彌漫上葉開的雙瞳,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隻得雙手伸到傅紅雪背後,猛地用力,將傅紅雪拉近自己,不留一絲空隙。
傅紅雪用力回抱他,在他後背重重拍了幾下。葉開哆哆嗦嗦的聲音傳來:“紅雪,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聽的話,就是死了也不虧了。”傅紅雪皺眉,扳住他肩頭拉開一些距離,盯著他雙眼,極其認真的說道:“你給我好好聽著,不許再說生啊死啊的。”
葉開眼底水光閃了閃,撅著嘴委委屈屈說道:“哦。”傅紅雪輕輕將他臉上的淚痕擦去,拍拍他臉:“又哭鼻子,水做的啊你?”葉開哼一聲,將臉在他胸前使勁蹭了蹭,眼淚鼻涕全都蹭在傅紅雪衣襟上:“又笑話我,不跟你說了,練字練字。”抓起毛筆一把塞在傅紅雪手裏,道:“娘子,該你寫了。”
傅紅雪抬手輕輕拍了他後腦一下,提起筆來寫字,這次心不靜氣不純,又是隻寫了半個字氣就泄了,頓時有些氣餒,扭頭對葉開道:“看來你相公學問沒你好。”
葉開白他一眼,撇撇嘴道:“你就一定要嘴上占點便宜麼?小爺我氣量大,不跟你斤斤計較。你看你寫個字這麼費勁,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啊,兄弟。”傅紅雪笑道:“是,以後請娘子多多指教。”
葉開伸出爪子就往他腰上抓去:“我叫你再說,我叫你再說……”傅紅雪笑著躲開,反手輕輕拂過他笑腰穴,葉開頓時笑岔了氣,腿一軟蹲在地上,雙手亂揮,想阻止傅紅雪的魔爪。
傅紅雪拉他起來:“好了,不鬧了。來,教我怎麼把字寫全了。”葉開笑了一陣才問他:“你能感應到蠱蟲存在麼?”傅紅雪道:“不能。”葉開皺皺眉:“那就有些難辦了。可是傅大俠你內功如此高強,不會真連個字都寫不完整吧?喏,摒神靜氣,一心一意想著你的印堂穴中有個小東西,再試試。”
傅紅雪接過他遞來的筆,將書拿在手裏細細看了一遍,氣自丹田而成,緩緩抵達四肢。一股內力凝在筆尖,緩緩落筆,一個氣字終於完完整整出現在紙上。
葉開很高興,卻裝模作樣伸指戳著那字:“你看這一筆,扭扭曲曲拖泥帶水好不幹脆……唔……”傅紅雪哪有興趣聽他囉嗦,知道說不過他,隻能一口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