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三、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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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紅雪全身神經瞬間繃緊,那老者見傅紅雪神情大變,哈哈一笑:“看來老朽還未老眼昏花啊。”指了指葉開道:“這位娃娃看來身上果然有魔教的靈蠱。那麼,你這娃娃應該是當今的魔教教主了?”
傅紅雪見老者麵帶微笑,並不像帶有敵意的樣子,試探著問道:“老丈也是魔教中人麼?”那老者笑著點頭,突然向葉開拱了拱手:“老夫離開魔教日久,不想如今還能碰上當今魔教的教主。”
葉開費力搖晃著雙手,大著舌頭道:“不是教主,我不是教主。”傅紅雪警惕心未除:“他雖然身中靈蠱,但真不是教主。敢問老丈怎麼稱呼?”老者摸摸胡須:“老夫鄭三七,曾是魔教的西方護法。”
傅紅雪大驚,一個東方護法已經幾乎弄掉兩人的半條命,此時再加上一個西方護法,還不得將性命送在這裏?抱著葉開立刻退了一步。葉開也是臉上變色,即便使不上勁,還是用力勾住傅紅雪脖子。
鄭三七見兩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哈哈大笑:“兩個小娃娃不用害怕,我離開魔教已有三十年,早跟他們沒關係啦。”傅紅雪吃不準,心想還是走為上策,卻被鄭三七叫住:“慢著,你身上有靈蠱,那麼困靈石在不在手上?”
兩人吃不準他想做什麼,都沒有回答。鄭三七踏上一步:“靈蠱若與困靈石分離過久,小娃娃會大吃苦頭啊?”葉開聽到這話想起之前吃的苦頭,頓時縮了縮身子。
傅紅雪突然道:“前輩既然所知甚多,那麼可知道如何將這禍害除去麼?”葉開看看傅紅雪,這人從頭到尾一直覺得蠱蟲害人,想將它除去的念頭從來沒斷過。
鄭三七看著葉開笑了笑:“你們將你們碰到的事跟我說說,我再告訴你。”傅紅雪大喜,聽他口氣果然知道驅蟲之法,當下說道:“此處說話不方便,我兄弟二人住在前麵客棧,可否請前輩屈尊?”
鄭三七將手背在身後:“好啊,那家客棧的酒不錯。娃娃身上銀子帶夠了沒?”當先向客棧走去。葉開睜大眼睛拉拉傅紅雪的衣服,傅紅雪拍了拍啊,以示無事。葉開撅撅嘴,隻能作罷。
他杜鵑花吃的不是很多,麻了一陣就漸漸複蘇了。誤食了有毒的花,於他江湖經驗相當豐富的葉大俠身上不吝是個大大的汙點,好一陣子不敢抬頭看傅紅雪。好在虛驚一場,傅紅雪也沒怎麼責怪他。
傅紅雪的心思都因為那老者的一句話而轉移了,若是能根除這個禍害,那可當真可以輕輕鬆鬆帶著葉開浪跡天涯沒有後顧之憂了。
因此帶著鄭三七回到客棧房間,重新叫了一桌酒菜招待前輩,再將這段時日內與魔教有關的事情一一與他說了一遍。然後便問:“前輩是如何得知他身上有靈蠱的?”葉開坐在一旁一直沒吭聲,眼珠子烏溜溜盯著鄭三七打轉。
鄭三七突然抓過葉開的手,將手指搭在他腕上,閉著眼號了半天才放開。葉開縮回手,抓著手腕看他。鄭三七方才開言:“我伴隨前教主多年,身中靈蠱的人身上有股氣味,我一聞便知。再說了,這世上吃花朵的男人可沒幾個。”話鋒一轉,“當年前教主蠱蟲上身的時候我沒看見,但是聽說也吃了一翻苦頭。小娃娃,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啊,可不光隻有好壞之分。”
傅紅雪差點湊過去聞他,暗暗嗅了半天也沒聞到什麼氣味。隻聽鄭三七繼續說道:“就說這蠱蟲吧。剛開始靈蠱不適應新環境,它放出毒素是為了讓這新的寄主適合它自己生存。而寄主自然就要想方設法解毒。那麼待兩者平衡之後,靈蠱不再肆虐,好處也就慢慢來了。”
這話秦蒼從未說過,想來他也不了解其中關鍵。鄭三七續道:“靈蠱最初是自何而來已經無從考據。但是魔教的這個聖物,不是用來害人的,而是用來救人的。”這話一出,兩人同時大感詫異。葉開忍不住問道:“我曾用它將傅紅雪的內傷治好,難道就是這樣救人麼?”
鄭三七問道:“你是否對他下了蠱?”葉開想起那日的事,臉頓時紅了:“是,他印堂內有隻小蠱蟲。”鄭三七見他神色忸怩,有些不解,卻也沒問,隻道:“靈蠱每過一段時間便會生出一個小蠱蟲來,你若是小蟲放到別人身上,你便能在一定範圍內掌控那人的行蹤甚至行動。那個人是生是死,便有你操縱了。”說著朝傅紅雪笑了笑:“你的小命如今可捏在他手裏呢。”
葉開張大了嘴吧,看看鄭三七又看看傅紅雪:“這,這怎麼說?”鄭三七笑笑:“這蠱蟲真是不會挑人,你這娃娃不會醫術,生生將它浪費了。”指著傅紅雪道:“你若是會醫術,用針灸配合蠱蟲,能將他全身奇經八脈盡數打通,好叫他練什麼內功都毫無阻滯,練功速度奇快。也可讓他經脈盡斷,卻又死不了,可不是生死由你了麼。”
葉開看著傅紅雪吐了吐舌頭,傅紅雪朝他笑笑,伸手拍拍他肩膀。鄭三七又問:“你那次是怎麼替他治傷的?恐怕累掉了半條命吧?”葉開有些下不來台,那次何止去掉半條命,幾乎就是送了命。不過那是他自己舊傷發作,可不關蠱蟲什麼事。
傅紅雪問道:“那困靈石究竟是什麼?當日石頭與蠱蟲離的太遠,將他折磨得隻剩下一口氣。前輩還是告知我們如何將靈蠱取出來以絕後患吧。”
鄭三七沉吟一下:“靈蠱之所以有靈性,全由這塊石頭而來。若是沒這塊石頭,那靈蠱就成了普通蠱毒,自然會害人。這石頭到底是什麼東西,我也不知道。靈蠱取出來不難,隻要將石頭貼在身上,用內力將靈蠱逼回石頭內就可以了。但是蠱毒會留在體內,這毒可是無藥可解的啊。”
傅紅雪臉色一白,拉住葉開的手。葉開反倒向他笑笑,反手拍了拍他:“沒事,你看前輩都說這是個好東西。”鄭三七點頭道:“小娃娃很豁達啊。不錯不錯。那為什麼不索性接了這個教主做?”
葉開一撇嘴:“魔教被秦昭然弄的烏煙瘴氣,我才不要當他的傀儡。再說他打著主意要放我光的血,去啟動一個什麼陣勢。”鄭三七一呆,突然哈哈大笑。二人不明所以,看著他幹瞪眼。
鄭三七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哈哈哈,秦昭然這個蠢貨。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居然還相信這話,哈哈哈哈……”傅紅雪眼睛一亮:“前輩,你的意思是沒這回事?”
鄭三七好不容易控製住笑聲:“不,那秘法陣是真的,用血也是真的,隻不過不一定要教主的血,誰的血都行,他秦昭然自己的也行啊。你去抓住他,放了他的血啟動秘法陣,看他是不是後悔沒自己做了這個教主。”
葉開不明所以:“他們說教主必須是被靈蠱承認的人做,所以秦昭然覬覦教主之位多年,卻始終沒有篡位。”鄭三七嗤之以鼻:“也多虧了這些蠢貨相信,若讓秦昭然做了教主,魔教早灰飛湮滅了。”
“不是得靈蠱承認的人才能做教主,是做了教主練了百毒經才能得到靈蠱承認。咦?娃娃,你練過百毒經?不然靈蠱怎麼會找上你?”
葉開與傅紅雪目瞪口呆,原來百毒經竟是一門武功!鄭三七一拍大腿:“不對,聽你剛才所說的,蠱蟲剛上他身的時候幾乎將他小命給玩掉了,不像是練了百毒經的樣子。那你身上就應該有前教主的血脈,難道你竟是白鳳公主的兒子?”
葉開見他神色大變茫然點頭:“先母正是魔教大公主。”鄭三七大驚:“你說什麼?白鳳,白鳳已經身故了?”葉開眼睛頓時紅了,點了點頭,哽咽著將雲天之巔那一役告訴鄭三七。鄭三七一臉悲哀,沉默良久,突然長長歎了口氣。
葉開猜測這人當初不是與母親有一段情便是暗中喜歡花白鳳,也不敢胡亂提問,隻能閉嘴不說話。鄭三七感歎道:“不想在此能見到故人之子。唉,一晃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說著從懷中拿出一件事物來遞給葉開:“這是你娘當初送我的,你我在此相遇,也算有緣,今日轉送給你吧。”
葉開見是兩塊小小的玉石,雕刻成雲朵模樣,通體晶瑩雪白,煞是可愛。因是母親遺物,也不推辭,謝著接過了。
鄭三七在葉開身上拍了拍:“娃娃,秦昭然往日作為,叫魔教眾多人心寒不已。你們若是能躲開最好,若躲不開,望能替魔教除了這個禍害。他的護體罡氣厲害無比,全身照門隻在腋下極泉穴。若能破了他的罡氣,殺他也就容易多了。不過這人乃是武學奇才,若交上手,還是要小心。”
葉開哎呀一聲,當日誤打誤撞,小李飛刀曾射中過秦昭然的極泉穴,可之後合韓摯與傅紅雪二人之力也沒能傷他分毫,可見此人厲害。當下將這事與鄭三七說了。鄭三七又給了自己大腿一巴掌:“可惜。不過也無妨,這人不會有好報的。唉,我這輩子無兒無女也沒有弟子,正愁一身本事後繼無人。這是我一輩子的心血,今天送給你們了。”
從懷中拿出一本書來,遞給葉開。“這本書裏記載的大多都是醫術,還有些用毒解毒的本事。你有靈蠱而不得其用法,實在暴殄天物。這書你拿好了,往後你是濟世救人還是禍害人間,我可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