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五、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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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看看韓摯:“韓兄弟,我若托你將沉舟姑娘送去點蒼派,你可願意?”韓摯忙到:“願意願意,恩公吩咐,韓摯甘願赴湯蹈火,何況,何況……”葉開見他臉紅的仿佛滴出血來,嗤地笑出聲來。
沉舟見事已至此,隻能不作他想,獨坐一旁暗自垂淚。當下傅紅雪修書一封,言辭客氣。寫完交給韓摯,讓他務必親手送到駱少賓手上。
葉開見從此擺脫了兩個跟屁蟲,喜不自勝,卻裝作很著急的模樣拉著傅紅雪出門。順手甩給韓摯一個錢袋子:“喏,我們有急事先走啦,你另買輛馬車吧。”
傅紅雪奇怪道:“你哪裏來這麼多錢?”葉開笑得賤兮兮:“從魔教拿的。”傅紅雪撇嘴,搖了搖頭。葉開理直氣壯:“本教主拿他們些銀子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傅紅雪挑眉,給了他一個爆栗:“你很想做教主麼?”葉開捂著後腦大叫:“喂,你居然打我。”
傅紅雪摸摸葉開的頭,跟著捏了捏他的臉:“你好像胖了些,這教主當得很滋潤啊。”葉開捂著臉嘟著嘴直叫:“哎喲,你輕點。我病好啦,吃得下睡得好,當然胖了。”
傅紅雪斜眼瞧他:“我倒是吃不下睡不好,你看我是不是瘦了?”葉開知道他在說什麼,紅霞上臉,左顧而言他:“你說這馬是不是皮太厚,所以蜜蜂不蟄它啊?”
傅紅雪笑了笑,扶他上車,在他腰間托了一把。葉開纖腰細瘦,不盈一握,雖說胖了些,畢竟之前瘦得厲害,暗暗揪了揪心。不知怎的,他總有些不好的預感,總覺得如今的重逢總有一天會化作泡影。可是葉開明明好好的在眼前,鮮龍活跳。傅紅雪甩甩腦袋,跳上馬車。看來是這段時間擔驚受怕的日子過得太久,都有陰影了。
葉開坐在傅紅雪身邊,倚在他身上看他駕車。傅紅雪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攬在他肩上,趕著馬車向北馳去。
葉開雙腳懸空著一蕩一蕩,傅紅雪盯著他的腳發呆。葉開伸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你想什麼呢?”傅紅雪收回目光,朝他笑了笑:“我在想那天你為什麼哭得這麼厲害。”葉開一下沒反應過來,愕然問道:“哪天?”
傅紅雪似笑非笑地望著他。葉開恍然大悟,臉上瞬時燒了起來,咬著嘴唇半天不說話。傅紅雪的手漸漸往下挪,在他腰上抓了一把。葉開怕癢,哈一聲笑,身子一扭,一下撞進傅紅雪懷裏,被抱得更緊。
傅紅雪見他臉上如抹了層胭脂一般,白裏透紅仿佛能掐出水來,忍不住就親了上去。葉開微微一躲,這一吻就落在耳垂上,引起一陣顫栗。他抬頭看了看四周,還好沒有人,輕聲說道:“別,這大白天的,還是在外頭。”
傅紅雪抱著他的手又緊了緊:“你怎麼跟大姑娘一樣扭捏?大白天的在外頭那種事都做了,這個怕什麼?”葉開一把推開他鑽進車廂裏,臊得趴在桌上直跺腳,聲音悶悶的:“傅紅雪你還要不要臉?”
傅紅雪滿臉黑線,心道這種事你情我願,有什麼好害臊的。轉過身掀開簾子:“好吧我不逗你了,過來,陪我說會兒話。”葉開抬起頭來:“不準腦我癢癢。”傅紅雪笑:“好。”
“不準親我。”
“……好。”
“不準動手動腳。”
“你給我過來!”
“……噢。”
葉開爬回傅紅雪身邊坐下,百無聊賴,隻能玩自己的頭發。傅紅雪看看不說話,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葉開抬頭:“啊?什麼啊?”傅紅雪翻翻白眼:“我問你那天為什麼哭得這麼厲害。”
葉開又垂下頭去:“噢,之前秦昭然威脅了我一大堆話,說我不答應做教主就要殺了你什麼的。我一時想不開。”傅紅雪摟住他,使勁摸了摸他的頭:“以後有什麼事都要跟我說,別自己扛。那天你哭的生離死別一樣,嚇到我了。”
葉開輕輕“嗯”了一聲:“那時候我覺得他們勢力龐大,咱們兩人肯定對付不了,很氣餒。”傅紅雪又揉了揉他頭發:“現在不怕了?”葉開搖搖頭:“還是怕,若是冰姨沒被他們抓住,我還是想跟你一起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
傅紅雪笑了笑:“好,等咱們救出冰姨,就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誰也找不到咱們。”葉開微笑,點了點頭,眉頭卻皺了起來。傅紅雪也知道要救出冰姨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搞不好還要搭上性命。不過能跟葉開在一塊兒,就是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馬蹄聲嘚嘚往北而去,冬日的陽光柔和的灑在身上,曬得人暖洋洋的。葉開靠在傅紅雪身上,昏昏欲睡。傅紅雪怕他掉下去,緊緊摟著他。
兩人回到無間地獄的時候,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無間地獄裏永遠漆黑一片,不見天日。許久沒有人住,一進去便是一股撲鼻的黴味。葉開點亮蠟燭,歎了口氣:“虧你在這裏長大,要是我,一天都住不下去。沒太陽怎麼住人啊。”傅紅雪皺皺眉:“別這麼說,母親會不高興的。”
葉開搖搖頭,歎了口氣:“母親太想不開了。”突然深深看著傅紅雪:“其實這些苦都應該是我吃的,結果……”傅紅雪見他眼裏都是深情,忍不住攬人入懷:“我很高興替你吃苦。我很高興你是開開心心的葉開。”
葉開回抱住他,眼圈又紅了:“可是我總覺得欠了你很多,這輩子都報答不了。”傅紅雪聽他聲音有些哽咽,捧起他臉來,果不其然在眼角看到了一星淚光:“好,那你就用一輩子來報答我,答應我,再不離開我了。”葉開眨了眨眼,眼角掛下兩行淚水來:“嗯。”
傅紅雪替他擦幹淨眼淚:“瞧你,還掉眼淚。”葉開笑了笑,輕輕推開他:“快找找那該死的百毒經,應該是一本書吧?”傅紅雪道:“難說,大悲賦不是一顆珠子麼。秦昭然說那是魔教的聖物,恐怕沒這麼簡單。”
葉開點點頭,過去翻箱倒櫃。傅紅雪在另一邊找,突然想起一事,問道:“他說魔教有三大聖物,一是這百毒經,二應該是你身上的蠱蟲,那麼第三個是什麼?”葉開聳聳肩:“不知道啊,我也是那天聽他說才知道有什麼狗屁聖物。他不會是誆我們吧,找了半天沒找到。哪個像聖物啊。”
傅紅雪搖搖頭:“好好找吧。”兩人將無間地獄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什麼長的像聖物的東西。所有的書簿冊子都翻了一遍,沒有一本叫百毒經。倒是有一本叫五毒秘籍,傅紅雪翻了翻,原來是花白鳳自己整理的毒方解藥,自己從小就看過,都是尋常的毒物方子,沒什麼稀奇。
翻了大半天,葉開餓得前胸貼後背,他大病初愈,身子還不怎麼強壯,幹了大半日活,早就累得很了。燭光下傅紅雪見他臉色有些憔悴,心疼了一下:“餓了吧,我去弄點吃的,你休息一會兒。”
傅紅雪原本除了練武什麼都不幹,一時間竟連冰姨將吃食放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好不容易找到,卻隻有一袋子白米,一小棵幹癟的白菜,兩條已經臭了的魚,一時愣在當場。隻聽見葉開踢踢踏踏走過來,遞上一包幹糧:“幸好馬車上還有這個,今晚就湊合吃幹糧吧。”
傅紅雪無奈,這衣食起居還真是個麻煩事。葉開倒不以為意,點上火燒了點水,看樣子動作還挺熟練。傅紅雪挑挑眉:“你還做過家務活?”葉開頭也不回:“我師父十指不沾陽春水,什麼活都是我跟飛叔叔做的。”
傅紅雪頗為意外,看著葉開背影,臉上一抹溫柔的笑容。
喝著葉開燒的白開水,傅紅雪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葉開莫名其妙:“白水配幹糧很好吃麼,看你甜成這樣。”傅紅雪繼續笑:“今天的水真甜。”葉開就著他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砸吧一下嘴:“你舌頭有毛病吧。”
剛想抬腿走人,手臂卻被拉住,重重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還來不及抗議,嘴唇就被封住。喉嚨裏發出幾下不成調的聲音,沒幾下身子便軟下來。傅紅雪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在外頭不肯做這事,今天應該沒意見了吧。”也不等葉開回答,打橫抱起他,向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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