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三、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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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二十多歲年紀,手拿一把長劍,便是暈倒了也緊緊攥在手中。他腰側的傷口不深,打鬥之時血流速度快,出了不少血,沉舟給他包紮了一下,便止住了。但是最後中的那一鏢上有毒,傷口周圍發黑,腫起老高。因此人始終昏昏沉沉,不能醒轉。
傅紅雪得花白鳳真傳,對普通毒物所知甚詳,見這人中了毒之後麵色青黑,捂著胸口像是難以呼吸的樣子,中的多半是以前魔教中人最常用的“催命散”,其實就是常用的砒霜。此毒見血封喉,見效極快,乃是殺人的利器。
傅紅雪不敢怠慢,他身上沒有解藥,便隻能運功逼毒。將那人扶起,自己也盤膝而坐,雙手抵在他背上,默運玄功。不過片刻,那人嘴巴一張,吐出一大口黑血來,一陣猛咳。眼睛卻睜開來,竟然醒了。
這人見傅紅雪救了自己,心中感激,顫巍巍向傅紅雪抱了抱拳:“多,多謝這位大俠,救了在下。”傅紅雪扶他躺下,淡淡說道:“拔刀相助,無需多言。”那人眼神中盡是感激:“在下武當派弟子韓摯,敢問幾位大俠高姓大名,日後定當報答。”
葉開湊上去:“咦,你是武當派的啊,咱們剛好要找武當派問些事情呢。我叫葉開,他是傅紅雪。”又指了指沉舟:“這位是沉舟姑娘。”話音未落,隻見韓摯臉色大變,掙紮著坐起道:“你,你們便是傅紅雪與葉開!”
葉開奇道:“你認識我們?”韓摯搖搖頭,皺著眉道:“江湖傳言傅紅雪與葉開滅了孔雀山莊滿門,在下倒是聽聞過二位的名頭。”葉開聞言呆住,轉瞬大怒,大力拍了桌子一掌,叫道:“什麼?我跟傅紅雪滅了孔雀山莊滿門?你敢再說一遍。”
前兩次被人汙蔑的時候葉開一直暈著,沒有聽到,之後被秦蒼關了起來,也不曾聽說這消息。這幾日雖與傅紅雪一起趕路,但是一則傅紅雪怕他傷心,自然不會提起,二則是他找到了葉開,也沒必要去招惹其他人打聽消息,再說這也算是在躲避秦家追殺,走的都是偏僻小路,一路上都沒遇上什麼人,自然也就沒人提起。葉開還真就不知道這江湖上早已傳的沸沸揚揚的說法,這時一經聽說,一時慍怒一時傷心,竟然呆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傅紅雪怕他氣壞身子,拍了幾下他後背:“這事一會兒再跟你說。”示意沉舟將他拉開。沉舟極是機靈,伸手扶住葉開:“葉公子,莫生氣。”葉開見沉舟溫柔恭順,隻得忍住怒氣,惡狠狠地瞪向韓摯:“滅了孔雀山莊的不是你們武當派麼,怎麼含血噴人。”
韓摯啊了一聲,滿臉詫異:“孔雀山莊滅門當日,我掌門道長突然過世,武當上下一片混亂,哪裏會千裏迢迢去滅了人家滿門。”武當派滅了南宮家一說原本來自秦蒼,不過秦蒼來了這麼一出之後,傅紅雪便對他的話有了懷疑,說不定滅了孔雀山莊的是他們秦家呢。
在傅紅雪想來,葉開也已經知道秦蒼的真麵目,便應該想到這一層。卻見葉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脖子上青筋暴起,又是拍桌子又是踢椅子,朝韓摯吼道:“我跟傅紅雪都在孔雀山莊附近撿到了你們武當派的斷劍,證據確鑿,還有什麼狡辯的。”傅紅雪見葉開依然認定了滅門凶徒是武當派,覺得有些訝異,便隻叉著手坐在一旁,並不說話。
韓摯奇道:“什麼斷劍?拿來看看。”他見葉開說話無理,還將這麼大的髒栽在自己門派頭上,若不是眼前這兩人救了自己性命,早已暴怒。既便如此,語氣也早已不太恭敬。
葉開冷哼一聲:“你們派人襲擊,偷去了罪證,此刻當然有恃無恐。”韓摯聞言也是一聲冷哼:“我武當乃名門正派,豈容你栽贓嫁禍。什麼我派斷劍,簡直一派胡言。”傅紅雪見兩人吵起來,忙上前阻止:“好了好了,這事肯定沒這麼簡單。葉開你稍安勿躁,真相遲早要弄明白。韓少俠此刻受了傷,你等他傷好了再問也不遲。”
葉開又哼一聲,別過了頭,終於閉嘴,卻是胸口起伏,依然氣得不輕。卻聽傅紅雪問道:“不知韓少俠師承武當哪一位道長?”韓摯見傅紅雪提問,不敢怠慢:“家師乃是前掌門青鬆道長與現掌門黃柏道長的師弟,道號修竹。”
傅紅雪點頭:“哦,原來是修竹道長的高弟,失敬失敬。韓少俠可知方才與你交手的是何人?”一聽這話,韓摯瞬間神色暗淡,低下頭道:“韓摯惶恐,做錯了事,被逐出師門。剛才與我交手的,乃是我武當門人。”
傅紅雪與葉開聞言麵麵相覷,這人也忒老實了點。被逐出師門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這人竟然豪不避忌地同兩個陌生人坦白,當真比較另類。更何況眼前這兩人如今是江湖公認的滅門慘案凶手,那定然是十惡不赦應該有所提防的人。
韓摯見兩人臉色詫異,抱拳正色道:“兩位乃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對兩位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我武當派不曾滅了孔雀山莊滿門,那是千真萬確的事實。請兩位查明真相。”這人本就生的濃眉大眼一臉正氣,這一番話說的仿如一股浩然正氣鋪天蓋地,叫人不可反駁。
葉開還待發怒,卻聽沉舟突然開口:“韓少俠,不知孔雀山莊被滅門那日,你在不在武當山呢?”韓摯突然臉紅,訕訕說道:“呃,那日,那日我被派下山做事,倒是不在山上。唉,也就是那次辦事不利,才被掌門怪罪,將我逐出師門的。”
葉開又是一掌拍在桌子上:“你都不在你怎麼知道他們沒去孔雀山莊?”韓摯瞪大眼睛道:“師父告訴我的,師父說的話哪會有錯?”葉開不怒反笑,朝傅紅雪看了看,搖了搖頭。
原本兩人聽說韓摯是武當門人,還以為能得知什麼消息,沒成想還是什麼都不知道。葉開無奈,鑽出車廂坐到駕車的位置上,提起韁繩抽了一鞭,喝一聲“駕”:“走咯,看來一定要到武當山走一回才行。”拉車的馬正在吃草,被抽了一鞭子,噓溜溜一聲叫喚,沒奈何隻能舍棄到嘴的枯草,慢騰騰邁起步子。
傅紅雪見也問不出什麼,吩咐沉舟好好照顧韓摯,便與葉開坐到一起去,接過了他手中的韁繩:“外頭冷,你還是進去吧。”葉開搖搖頭道:“我還是在這兒跟你說說話吧。”傅紅雪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手,觸感冰冷,便道:“進去多穿件衣服再出來。”
葉開睜著無辜的兩眼看了他一下,掀開簾子朝沉舟喊:“沉舟,幫我拿件衣服來。”沉舟答應了,遞給他一件衫子。沉舟前兩天路過一個集市的時候買了幾塊布,給兩人分別做了幾件衣衫,倒是頗為合體。
傅紅雪見葉開乖乖穿上衣服,笑了笑:“你這兩天臉色好了很多。”葉開眉眼彎彎,無比歡暢:“那是自然,葉開身強體健耳聰目明,你不知道麼?”傅紅雪笑了笑,心道前陣子差點掛了的不知是誰,嘴上也不與他分辨,到底葉開身子大好,他傅紅雪比誰都高興。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扯,扯著扯著又扯到那日他從秦家逃出來那天的事上頭去。傅紅雪問他:“秦蒼應該知道我來了蘇州,他告訴你了?不然你怎麼會找到我。”葉開雙手無聊,把玩著自己的頭發:“他巴不得我離你越遠越好,怎麼會告訴我你的行蹤。”
傅紅雪錯愕道:“那你怎麼找到我的?”葉開抬頭看他:“我沒找你啊,我怎麼知道你正好也在蘇州。碰巧遇上的罷了,當時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傅紅雪慨歎,果然是兄弟,好深的緣分。
挑了挑眉:“秦蒼為什麼希望你離我越遠越好?”葉開衝口而出:“他說你會妨礙我悟道。”傅紅雪“啊”了一聲“什麼悟道?”葉開指了指胸口:“喏,就是這個。”傅紅雪知道他說的是蠱蟲,也見過他使神通,可還是不相信這蠱蟲真的如此神奇。
“你這招來這些蜜蜂有什麼用處?”聽傅紅雪問起,葉開皺著眉想了一會兒:“說不定能讓蜜蜂幫忙打架?不清楚,我隻是覺得挺好玩兒的。”傅紅雪無語,半晌又道:“這東西終究是蠱蟲,我看還是除了的好。”
不料葉開大急,一把捂上他的嘴:“別說這話,讓他知道了又要折騰得我死去活來。”傅紅雪措不及防,向後仰了仰,差點掉下馬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