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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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過頭的一瞬間,倚墨又從清玄的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光芒。
清玄:好不好看?天帝說我如果有一頭白發的話,一定可以稱的上三界第一美人。
倚墨氣結,這個家夥搞什麼鬼?害自己白白擔心。
倚墨:你搞什麼鬼?就為了天帝的一句話?就為了三界第一美人的稱謂?就把自己的滿頭青絲弄成了白發,你發神經啊?
清玄:你不喜歡?那我弄回去就是了。
果然清玄一個仙決,他的滿頭青絲就又回來了。這讓倚墨大大的鬆了口氣。他還以為清玄受了傷呢。可是轉念一想,自己還真是杞人憂天,他海神這麼厲害,他稱霸三界的時候,自己還不知道在哪裏餓肚子呢。這會兒子自己倒是替他擔心,真是可笑。不過就憑自己幾句話,他就輕易拋棄了三界第一美人的名頭,倒是讓倚墨感到萬分的不自在。倚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最近總是感覺,見到清玄的感覺有些怪怪的。
倚墨:清玄……。
清玄見到倚墨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由的退後了一步。
倚墨: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清玄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倚墨到底是要說什麼。
清玄:沒,沒有……
倚墨:那你讓憐巧攔著我?還說你去了人界。
清玄聽到倚墨的問題,一顆心才終於放進了心底。
清玄:我罰她,是因為她做錯了別的事,跟你無關的。你要是不忍心,我叫她回來就是了。
倚墨:算了,你宮裏的事,與我無關,你罰你的人更與我無關,隻要不是我的原因就好。
清玄:當然與你無關了,我隻是想清靜些日子不想讓人打擾,所以讓憐巧找借口攔了前來拜訪之人,誰想到這個死丫頭連你給攔了,罰她實在是應該。
倚墨:清玄,我來是有事要問你,
清玄:你說。
倚墨:你有辦法救紫葉對不對?
清玄:是。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倚墨:那是什麼時候?
清玄:再過一千年。
倚墨:一千年?為什麼?
清玄:因為……,因為解救紫葉必須要有一千枚冰珠護法,而這冰珠隻能出自天界伏海海底的黛貝,一年才成一顆,所以還要等一千年。
倚墨:一千年就一千年吧,隻要能救她,等一千年又何妨?
此刻的清玄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這個人明明生性淡薄,卻偏偏願意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傻等一千年。說起來那個人與他半分關係也無,勞他相救到底是緣是劫?
這一千年對清玄來說不長,但對於倚墨來說卻著實不短。
嗬嗬,清玄感歎,一千年,算是我借來的吧!待這一千年過後,你我各不相欠。
那日後的倚墨還是往日的倚墨,整日泡在天界書閣,現在的他不用再去探求紫葉的秘密,所以幹脆潛心修行起來。當然間或去找紫葉聊天也算是他的一項日常事務。而與以往唯一的不同就是,他每日都會去海麟宮陪清玄喝酒或者下棋。
清玄倒是被倚墨寵的越發刁蠻了些。自從清玄告訴了倚墨解救紫葉的辦法後,倚墨就凡事不再與清玄爭論,倒是平日裏忍氣吞聲的功夫修煉了個爐火垂青。
不過我們的清玄大爺,平日裏最讓倚墨受不了的就是死要麵子,所以說到下棋……
清玄:你落錯子了,你明明執的白子,怎麼方才落了黑子?
倚墨:我哪裏落了黑子?
清玄:這裏,剛才這裏明明還沒有子,你看現在怎麼落了一枚黑子?
倚墨當然知道清玄是在故意胡攪蠻纏罷了,幹脆也不和他爭辯下去,反正明明棋力很好的倚墨,跟清玄大爺下棋就從來沒贏過。
所以自那日之後隻要是和清玄下完棋,倚墨就免不了找紫葉抱怨一下。
倚墨:他這人越來越過分了,用各種仙法使壞不說,還硬是把黑的說成是白的。
紫葉:嗬嗬,他這麼做無非是怕輸罷了。
倚墨:說的是呢,他這個人就是死要麵子。
其實整日裏過著平淡的日子,到讓倚墨慢慢養成了習慣,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口中總是三句話不離清玄。紫葉早看出來了,但是她知道這三界中事對於自己都毫無意義,聽了就過也成了她的習慣。
說是遲那是快,一千年之期明日就要到了,這一日,倚墨照常從書閣回來便直奔海麟宮。他近日的修為有了不少提升,尤其是跟清玄學的搜神術更是小有所成。今日他特意用了搜神術,準備先確定一下清玄的位置。
可是令他意外的是他不僅搜到了清玄還搜到了另外一個人。更要命的是,他還無意中聽到了他們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本來倚墨沒打算偷聽的。但是出於好奇心作祟他還是悄悄的用紫蘭玉隱了身形。紫蘭玉是清玄送他的令一件法器,他隱身之後又施展開了搜神術。
誅瑤:你真的是瘋了嗎?為了她你這麼做值的嗎?甚至自始自終她都沒有喜歡過你,她的心裏隻有跡瀾。
清玄:我說了,我的事與你無關。
誅瑤:與我無關?是,的確與我無關,就算是沒有了那個紫葉不還有一個倚墨嗎?你的心裏就從來都沒有過我的位置。
清玄:誅瑤,你何必如此執迷,你明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喜歡你的。
誅瑤:是,原本我以為是自己的修為淺薄配不上你,可是現在我用了一萬年的時間來提升自己的修為,到頭來得到的還是一萬年前的回答。
清玄:誅瑤,我們身為仙者,其實情本身該成為一種付出卻不該成為執念。
誅瑤:太晚了,我喜歡你已經讓我無法自拔,你現在讓我放手怎麼可能?
清玄:那你要怎樣?
誅瑤:你說呢?如果我去告訴倚墨,至始至終解救紫葉的辦法就隻有一個,那就是用他的命去換紫葉的命,你說他會怎樣?什麼需要一千顆冰珠護法?這樣的謊話你還真能編的出來,他也夠傻的,居然還信了?
清玄:你不要亂來,有話可以好好說。
誅瑤:好好說?哼,我們之間還能怎麼好好說?既然我不能得不到你,紫葉和倚墨也休想。
……
倚墨已經沒有力氣再聽下去了。突然間他感覺到了痛徹心扉,他失去了方向,碩大的天界,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要往何處?
清玄啊清玄,你何苦騙我?
原來紫葉是可以救的,隻不過要自己的命罷了。
清玄,你和紫葉到底……?
不就是魂飛魄散,仙元散盡嗎?為什麼不直接告訴自己呢?
紫葉是我自願去救你,你何苦編這麼大一個謊言?
既然結果都是一樣的,又何必要等這一千年?
一千顆冰珠,竟然隻是無稽之談。
清玄,可笑我倚墨多麼愚蠢,竟然用了一千多年的時間來陪你玩這場騙局。
現在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何須繼續等下去呢,救紫葉是我的選擇,根本就與你無關。無論什麼樣的過程都好,我們要的都是一樣的結果不是嗎?
既然我的存在對於這個天界並沒有任何意義,那我怕什麼呢?
倚墨算計著誅瑤大概離開了,他才又去了海麟宮,因為他還不知道救紫葉的具體步驟。
倚墨:清玄,明日便一千年之期,你能告訴我到時候如何解救紫葉嗎?
清玄:你急什麼?不是還有一日嗎?
倚墨:總要先做準備不是?那個什麼冰珠的你都準備好了?
清玄:當然準備好了,不就差最後一顆嗎?剩下的都沒問題。
倚墨:到時候我要做什麼?
清玄:你?對了,這是老君上次練的仙丹“凝魂”。到時候你就拿著玄天傘,在冰山下念動靈訣,玄天傘的神氣會令冰山融化,同時也會喚醒紫葉體內的炎毒,到時候紫葉可能會有些痛苦,你切記不可心軟分神,直到炎毒被完全釋放,你再用法力融了這枚仙丹,讓仙丹收複紫葉的仙魄,隻要丹藥的藥性發揮完全,紫葉就得救了。
那我呢?
救了紫葉之後我對你就沒有意義了吧。
笑話,也許從開始我在這天界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就算我消逝了也不會有人記得。
敏銳的察覺到了倚墨的走神,清玄便悄悄湊過去捏住倚墨的手,漸漸收緊了力道。
清玄:喂,誰讓你對著三界第一美人的時候想其他人的?
倚墨恍然回神,察覺到指尖的疼痛才用力扯回了被清玄緊抓住的手。
倚墨:我隻是在想救紫葉的事兒,明日便是一千年之期,等你拿到最後一顆冰珠就來享思閣找我。
清玄仍然沒有從倚墨那反常的舉動中抽出思緒,平日裏自己任性霸道慣了,但是倚墨從來隻會溫柔的逃開,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決絕。已經活了幾十萬年的他當然不會相信這是什麼意外,他寧願相信——倚墨已經覺察到了什麼,難道剛才與誅瑤談話時那靈力的波動是……,該死。
倚墨離開時自覺有些狼狽,因為他突然發現,就算他神遊的時候清玄也會占據在那飄渺的地方。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占據自己內心的紫葉,竟然被這個桀驁不羈的清玄所代替,這究竟代表著什麼,他不敢想,也沒必要想,因為一切的一切今日就可以是終點。
天界寂寞,既然生無可戀,死又何懼?
那座屹立了一萬年之久的冰山,依然像倚墨兩千年前見到的那般,冰峰入雲,屹立堅挺。唯一不同的是那滴凝在冰中的鮮血,今日終於可以重獲自由了!
倚墨:小紅,我終於來救你了,今日之後……你就自由了。
如果可以,希望你也不要記得我,因為今日之後我就會消失於三界。
這樣的記憶隻會成為痛苦。
紫葉:你真的決定了嗎?其實這麼多年我也已經習慣了!在這裏或者是在哪裏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倚墨:不一樣的,你如此善良不該接受這樣的命運,而我……也有我的命運。
而我的命運——就是救你。
紫葉:如果真的成功了,你就帶我去見你的那個朋友清玄,可好?
倚墨:好。
天知道這個字讓此時此刻的倚墨說來是多麼艱難!自從上次在花神跡瀾麵前被戳破謊言以來他已經有多久沒說過謊話了?
就讓我說這最後一次可好?
而此刻的清玄正煩躁不安的在海麟宮中走來走去,當他察覺到倚墨的異樣後就去了享思閣,可是享思閣裏卻是空空如野,他的預感告訴他要出事兒。
憐巧:稟宮主,他在冰山下了。
清玄:可帶著玄天傘?
憐巧:帶了。
清玄:可惡。走,我們也去,帶上“渡仙壺”。
憐巧:請宮主三思,您去不得。
清玄:放肆,什麼時候輪到你管我了?該不該去我說了算。
清玄說罷,騰起祥雲便消失了。憐巧無奈隻好帶著“渡仙壺”跟上。
冰山下。
紫葉:啊——,好熱——,好熱,啊——,快住手,我受不了了,啊——。
倚墨:再堅持——一下,很快——就好。
玄天傘在倚墨的仙訣催動下劇烈的旋轉著,同時散發著如同燃燒一切的光芒。
清玄:住手,倚墨,快停下。
倚墨:太——晚了,冰山馬上——就要——融盡了。
倚墨的聲音裏有些虛弱,可以看出這是仙力損耗的結果,他自己當然也察覺的到,其實他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
清玄:倚墨,你聽我說,馬上停下來,這樣下去你會死的。
死?曾幾何時他以為隻要成了仙,這個字就再也不會和自己有任何關係,可是現在,他發現這個字的意義竟也可以如此淡薄。因為他知道,活,不一定能證明你存在過,但死,卻可以徹底的湮滅一切存在過的痕跡。
倚墨:清玄,該散場了。這不是——就是你要的——結果嗎?為何——還要我停下?
清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求你停下,否則就真的來不及了。
的確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也停不下了,這一世的對與錯,愛與恨,我已經沒有力氣去追究了,神仙灰飛魄散之後也沒有來生了吧?所以就此了斷吧。清玄,原以為你撒了這麼大的彌天大謊,我倚墨應該恨你入骨才對,可是這一刻真的來臨的時候,我竟然發現,我並不恨你,甚至連一絲恨意都沒有,有的隻是不舍,不舍什麼呢?那個字已經沒有必要再說了吧。
冰山已經消融的差不多了,那融下的冰水也都被紫葉身體裏的炎毒蒸散了個幹淨,倚墨感覺自己的法力已經快耗盡了,他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憐巧:宮主,不要。
清玄:倚墨,你為何不相信我?
說罷,清玄已經衝了過去,就在憐巧發現“渡仙壺”脫手的一瞬間,一道炫目的霞光淹沒了一切。她的法力還不夠承受這玄天傘與渡仙壺的神力,所以支撐不住的她被打回了原形。
倚墨的法力隨著那一道霞光的綻放最終消散。
最後一眼,清玄,就讓我再看你——最後一眼。
仿如初見,那個孩子般的你。
淚,一滴清淚算作最後的告別。
男兒有淚怎可輕彈?
就讓我也任性一回,就一回,最後一回!
最後一回記住你的容顏和你的長發。
……
紫葉:倚墨,倚墨,你醒醒。
為什麼?難道這就是魂飛魄散的感覺?一股暖流緩緩的在身體裏被融化,不是被抽離溫度的寒冷,而是一絲一絲漸漸融化在身體裏。
為什麼?他還能聽到紫葉的聲音。
紫葉:你醒了?你終於醒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有事的。
倚墨終於睜開了眼,熟悉的人熟悉的聲音,卻是陌生的地方,消融了寒冰的地麵被翠綠的仙草替代。如果不是那冰山下熟悉的小山丘,他幾乎認不出這個地方就是封印紫葉的地方。翠綠的草地如此柔軟,躺在上麵就像躺在海麟宮的軟席上,可是草地上躺著的除了自己,還有一隻七色的彩蝶,這彩蝶倚墨看著熟悉,當初就是這隻彩蝶帶自己尋到了紫葉。但是這彩蝶的顏色,似乎跟某人常著的七彩流仙裙一模一樣。難道……
突然眼前一陣黑暗,他的思緒也沉浸入了黑暗。
這一覺睡的太沉,比喝一百壇“醉三生”還要睡的沉。可是醒來的一瞬間一切疲憊都消散的無影無蹤,仿佛過去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紫葉:他怎麼還不醒?老君的仙丹到底管不管用?
跡瀾:醒不醒由他自己。
紫葉:什麼意思?
跡瀾:……
紫葉:那個人真的救不了了?你可是天界最厲害的神,連你也沒辦法?
跡瀾:這是他自找的。
紫葉:……
什麼人?救不了什麼?隱隱約約間倚墨感覺到他們說的人似乎是——清玄。
是啊!從那日最後昏迷,他都沒有看見清玄,他……
倚墨:誰?你們說救不了誰?
紫葉:你醒了?我們——沒有說誰,你恐怕是聽錯了。
倚墨:可能真是我聽錯了。
是啊,的確是我聽錯了,就算是沒聽錯,那個騙了自己地人也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
跡瀾:我說過修仙最忌七情六欲,你們如此肆意妄為,連自救尚且不知,別人又能奈幾何?
說罷,跡瀾一記仙法便消失了。
紫葉見倚墨愣在當場,變趕緊找話打破僵局。
紫葉:對了,你救了我,我還沒跟你說著謝謝呢!不過這一聲謝似乎太輕了些,以後你有什麼事盡管吩咐,紫葉願意骨湯蹈火。
倚墨這會兒才有功夫仔細打量紫葉,她身上仍然穿著那件紅色的長裙,隻不過曾經那浸染成黑色的蓮花,如今終於綻放成了金色。映襯在一片光芒中的紫葉竟比封印時更加好看。
不過比起某人還是差的遠。
倚墨:救你是我自願的,無須言謝。對了,你可想起了以前的事?
紫葉:嗯,也許是炎毒侵蝕了我的記憶,如今炎毒已解,我自然想起來了以前的事,我叫紫葉。
倚墨:那,你也記起了花神?
紫葉:嗯,都想起來了。你還累嗎?有沒有興趣聽我的故事?
倚墨剛醒來,他才不要繼續睡下去呢。
倚墨:好啊!
紫葉:我本來是人界的一株芙蕖,其實像我們這樣力量薄弱的生命,要修成仙骨幾乎是不可能是事。但是就算是我們這樣渺小的生命也渴望能活的長久,所以和我一樣的大家都很努力的修仙,盡管得到的回報遠遠抵不過付出的代價,但是大家仍然不肯放棄。就在我修煉五百年曆天劫的時候,差一點就灰飛煙滅了,幸好被花神所救。那是我第一次目睹他的風采,他就站在那盛放的牡丹之上,渾身散發著仙氣,但是他的人卻比那腳下花更美。他還對我說“心如止水,亂則不明。你根骨不錯,有緣天界再見。”我就這麼淪陷了,那個時候不明白他隻是一心想渡我成仙罷了,而我卻把這最後一句當成是一個約定,還心心念念的對他癡心妄想。就是這份越界的執著,終於讓我修煉成了仙,而那些曾經和我一起修仙的姐妹們卻是死的死滅的滅。成仙後的我竟然連他們的名字都記不得,隻一心對他懷著齷齪的癡念。想起來真是傻,那時候我總是找各種理由去無悔宮看他,希望他可以對我另眼相看,甚至希望他可以像我喜歡他一樣喜歡我,哪怕隻是一瞬間也好。可是時間越久我越是發現,自己這想法是多麼的天真,可是我仍然不死心,我又想辦法做了他的徒弟,希望可以在離他近在咫尺的地方,進一步了解他,進一步走進他的心裏。可越是近在咫尺卻越讓我害怕,因為我發現他的心太沉靜,靜的仿佛一汪死水千年不動。他平日裏隻會修煉仙法,參詳仙術,似乎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進入他的心。
就是這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的感覺,幾乎讓我發瘋,多少次我都想試探一下他的想法,可是我始終都沒有勇氣,因為我知道,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是錯,如果我明知是錯還說出來的話,就是錯上加錯,所以我選擇不說。明明知道我們之間的距離,從前是天差地別,就算是我成了仙,這距離仍舊是我無法跨越的。所以我選擇永遠站在他腳下,永遠仰慕他。天界的時間真可怕,時間一長,這份欽慕竟然成為了習慣。直到後來他要去對付魔尊的時候,我的心才又一次有了忐忑的感覺,原來埋葬不等於是死亡,我對他的心始終都不曾變過,所以明知道自己法力低微,卻還是在看到他受傷時忍不住出手。結果就是因為我那時的自不量力才釀成了今日的後果,才會害的你為了救我而受傷,真的對不起。
倚墨:我說了,救你是我自願,你無須自責。
紫葉:就算你這麼說,我也難辭其咎不是嗎?你因為我受了傷,而清玄也……,還有憐巧。
清玄,不是沒有關係了嗎?為何還要聽到你的名字?
倚墨:憐巧如何了?
紫葉:憐巧因為受不住玄天傘和渡仙壺的神力,灰飛煙滅了。
聽到這個噩耗,倚墨心痛到隻能慘笑。
倚墨:嗬嗬,這次輪到我自責了吧,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紫葉:你別這樣,她也是為了救她的主子,與你無關。
主子?是啊,七色彩蝶的主人是——清玄。從七色彩蝶第一次出現,這個陰謀就開始了。他處心積慮的讓七色彩蝶引自己見到紫葉,然後又借助對跡瀾的了解和自己打賭,然後故意將玄天傘送給自己,後來帶自己去天帝的壽宴,也是為了跟天帝提前打好招呼,莫要天帝插手他的計劃。而他整日泡在享思閣,自然對他倚墨了解的一清二楚,知道總有一天他倚墨一定會提出救紫葉,那時候他的計劃就徹底的贏了。而最可笑的還是這一千年的期限,明明就是他清玄的私心,希望有個傻到無藥可救的人繼續陪他玩一千年的遊戲,再加上他清玄的愧疚,因為他早就打算用倚墨的命來換紫葉的命,所以他打算用一千年來稍稍消減一些他的罪孽。說到底,他倚墨從頭到尾都隻不過是一個棋子,可是偏偏他這顆棋子卻對清玄那個混蛋動了情。
正如月老那時說的——引火自焚,隻不過焚的不是清玄而是他倚墨罷了。
紫葉:倚墨?倚墨?
知道自己走了神。
倚墨:對不起,我可能還是太累了,所以……
紫葉:那你就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倚墨哪裏是真累了,紫葉剛走,他就坐了起來開始打坐,因為隻有在專心打坐的時候他才不會胡思亂想。
可是還沒等倚墨行功滿三個周天,不速之客便前來報到了。
誅瑤:你個妖孽,我要殺你了,是你害死了清玄。
倚墨:……
此時的倚墨根本無力反抗,當然他更加不知道如何為自己辯駁。眼見著誅瑤一劍向自己刺來,他竟然無能為力。但是那一劍還沒有刺中就被一股法力硬生生劫在了半空中。
紫葉:誅瑤,你發什麼瘋?清玄現在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你找個不相幹的人撒什麼氣?
誅瑤:是你?他居然真的救活了你。為什麼?為什麼?你喜歡的人明明是跡瀾,可他還是要救你,為什麼?你到底給他吃了什麼藥?
紫葉:誅瑤,都一萬年了,你為何還放不下?我和清玄隻是朋友罷了,你也一樣。他的為人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是你有難,他也一定會舍身相救的。
誅瑤:你以為我是傻子嗎?舍身相救?隻要有你和他在,他根本就不會多看我一眼。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你們。
說罷誅瑤掙開了紫葉的法術,收回了長劍,可是她並沒有放棄,而是又用更猛烈的仙法想紫葉攻擊。
紫葉:誅瑤,我不想傷你,你快收手,現在還來的及。
誅瑤:想讓我收手,除非你死。你別忘了,我的法力可是在你之上。
紫葉:誅瑤,你清醒一點。如果讓天帝知道,你為了清玄而與我大打出手,他一定不會輕饒了你的。
誅瑤:笑話,早在喜歡上清玄的時候我就已經萬劫不複了,難道還會有更糟的結果嗎?
兩位仙子在倚墨的享思閣大打出手,各種仙法幾乎讓享思閣的磚瓦都變成了粉末,倚墨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桌椅一個個的碎裂,牆壁一點點的綻開,房頂上不斷的落下塵埃。
天帝:住手。
聽到天帝的聲音,紫葉當即就收手了,可是誅瑤似乎還不死心,但是天帝麵前豈容他放肆,她還沒有繼續出招,就已經被天帝身邊的一個侍從給製住了。
天帝:仙家內鬥,成何體統?
紫葉:天帝恕罪,是紫葉魯莽。
天帝隻是淡淡的看了紫葉一眼,便轉頭看向誅瑤仙子。
天帝:誅瑤,你可知罪?
誅瑤:罪?哈哈,要說罪,我的罪難道會比倚墨私放紫葉更大?他們都能樂的逍遙,我又何來的罪?
天帝:誅瑤,你真的是執迷太深,已經無藥可救了。
誅瑤:是,我就是對清玄執迷,那又如何?天條可沒有規定,我不能這麼做?
天帝:倚墨救紫葉是我允許了的,聖旨也早已給了清玄。而紫葉被封印也並非懲罰,而是她身中炎毒,所以不得不靠封印壓製體內炎毒。所以倚墨救紫葉非但無過反而有功。倒是你,就為了對清玄的那一絲癡念,竟然私自與仙家發生內鬥,這已經觸犯了天條。你還有何話說?
誅瑤:我不管,就算觸犯天條又如何?我一定要殺了這兩個妖孽為清玄報仇,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清玄又如何會落得今日的結局?
天帝:唉,誅瑤,你執念太深,就罰你到東海聆聽菩薩的教誨吧。什麼時候悔悟了什麼時候再回來。
說罷,兩位仙衛就將誅瑤仙子待走了。
誅瑤:不,我要殺了這兩個妖孽……
紫葉:多謝天帝解圍。
天帝:你就別謝我了,有些話既是說給誅瑤聽的,也是說給你聽的。你蘭心蕙質,自然聽的明白。
紫葉:是,謹遵陛下教誨,紫葉一定不負所望。
天帝:好,明白就好。倚墨這次救紫葉仙子有功,朕就封你為絳曦仙君,負責掌管天界書閣如何?
倚墨:謝陛下封賞。
天帝:嗯,你要好好養傷,紫葉就費心照顧他罷。
天帝辦完正事正準備離開,卻被紫葉叫住了。
紫葉:陛下請留步。
天帝: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這件事我幫不上忙。
紫葉:可是……,花神也不願出手,如果您再不幫忙,恐怕……
天帝:恕我無能為力,他自己釀的苦果就要自己嚐。你自己也要好自為之。
倚墨聽的明白,天帝似乎並不喜歡紫葉。不過也許是他多心了,畢竟天帝並沒有討厭紫葉的理由。
送走了天帝,紫葉的心情似乎又沉重了不少,她勸說讓倚墨繼續休息,自己卻匆匆離開了。
倚墨不是傻瓜,他當然知道那花神不願出手,天帝也不願幫忙的事兒到底是什麼事兒,不過,那個人的死活已經與他再無關係了。
那人給自己設了一場戲,把自己耍的團團轉,甚至還不惜要借自己的命去換另一個人的命,兜兜轉轉最後竟用一絲仙氣救了自己的命,也算是互不相欠了。倚墨運功的時候發現自己體內的仙元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仙元了,而是一股強大的神元,這神元不是花神的,不是天帝的,還能是誰的?
天界廣寒宮。
紫葉:求姐姐將“恕業杯”借小妹一用。
嫦娥:“恕業杯”是魔界之物,其內的聚合之力更是三界少有,如今在我這廣寒池中浸泡了一萬年之久,它的魔性已經消散殆盡,而它的靈力卻更勝往昔,所以你要拿它去救清玄?
紫葉:不敢欺瞞姐姐,是的。他為了救我,如今不僅落的失了神形,就連最後的一絲神元也要靠渡仙壺護著,如今如果不借助姐姐的恕業杯再次聚合神形,我隻怕他是熬不過這一萬年的。
嫦娥:哎,冤孽,早知今日你又何必當初?
紫葉:妹妹已經知道錯了,求姐姐務必相助。
嫦娥:晚了。
紫葉:什——什麼?
嫦娥:你來的不慢,可是天帝卻先你一步拿走了恕業杯。
紫葉:他……
嫦娥:你應該明白,天帝這麼做必定有他的理由。你們之間的牽絆太深了,這樣下去終究是禍非福。我雖然早知清玄的境況,也可以不把恕業杯交與天帝。但是你要知道就算是跡瀾和清玄都不會公然違抗天帝,何況是我?
紫葉:我明白,可是……
嫦娥:你莫要關心則亂。你休要忘記海麟宮中到處都鑲滿了紫魂珠,別說區區一萬年就算是再過十萬年,他的神元也不會有事的。
紫葉:我明白了。多謝姐姐指點。
離開了廣寒宮,紫葉的心也平靜了不少。
清玄啊,清玄,你也休要怪我。這一切因果怕是早已注定。我的因果已經終結,而你的因果卻還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天界書閣。
紫葉:享思閣找不到你,我就猜到你一定會在這裏。
倚墨:小紅,哦不,紫葉,這天界書閣據說是三界記載最全的地方,可這裏記載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嗎?為何這裏關於你的記載卻和你告訴我的並不一樣?
自從被天帝封為絳曦仙君並得到了天書令後,這天界書閣中的一切他都可以了若指掌。他查了天書令終於找到了紫葉的名字,可是這書頁中記載的仿佛是另一個人。
紫葉:嗬嗬,這有什麼奇怪的?天界是天帝的天界,而這天界書閣的書冊都是用牽魂墨所書,牽魂墨有靈性,它會根據神魔的動向自動書寫。如果不是天帝的命令,誰也動不了這書閣中的任何一個字。
倚墨:你是說,這本書被天帝改動過?可是天帝為什麼要這麼做?
紫葉:這很簡單,你仔細看看這本書冊。
倚墨:沒什麼特別之處,隻是——隻是這書上的香味似乎在哪裏聞過……
紫葉:……
倚墨:是花神。
倚墨見過花神不止一次,他身上獨有的香味,倚墨更是記憶猶新。
紫葉:天帝雖是天界之主,但是他的法力卻不是最厲害的。而花神和海神的力量,是他得以傲然三界最好的助力。所以他不會允許有任何變數影響到他的左膀右臂,而我偏偏就是他認為的一個變數,他既然已經封印了花神的記憶並傳令天界讓眾仙不再提起我,那麼他自然不會讓天界書閣泄漏這個秘密。
倚墨:你是說天帝做這一切隻是為了不讓你成為花神的羈絆?如今我救了你,天帝才會重新書寫了你的記載,給了你一個嶄新的身份。
紫葉:你不信就去看看有關花神的記載,看看裏麵是否還有花神曾經收我為徒的記載。
倚墨震驚於紫葉的說辭,自然迫不及待要去看看,因為他曾經看過有關花神的記載。他也記得裏麵曾經提到過紫葉。
倚墨:果然沒有了。
難道就為了不影響花神,天帝就可以把一個活生生的人從他的生命中刪除?天帝是天界之主,紫葉也是他的臣民,他怎麼可以為了花神如此對待紫葉?
沒有答案,因為倚墨就是倚墨,永遠都不可能去理解天帝。
紫葉原本是住在無悔宮的,可是如今無悔宮是回不去了,就幹脆住在了享思閣。無事時紫葉總會陪著倚墨下棋聊天。
紫葉:倚墨,有句話我一直想問,可是一直都沒敢問。
倚墨:正好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作為交換如何?
紫葉:好,自從你醒後,便再也沒有提起過清玄,你們不是朋友嗎?為何發生了那麼大的事你竟然……
倚墨:我和他之間也有很多羈絆,不過現在都不重要的了。我能告訴你的是,以後他是他,我是我。
紫葉: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曾經不顧生死的救過你,難道你都不應該關心一下他的死活嗎?
倚墨:那是他欠我的,一命嚐一命也算是還清了,何況現在他不還沒死嗎?我不計較就算他賺到了。
紫葉:你好狠的心腸,這麼說來你跟跡瀾還真有些像。
倚墨:像?怎麼可能?他是一塊不會被融化的堅冰而我可不是,我哪裏冷了?
紫葉:不是冷,是決絕,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絕不改變。哪怕別人可以為了他粉身碎骨,他也毫不動容。
倚墨:該我問你了。你真的打算以後都泡在我這裏了?那花神呢?
紫葉:一萬年的時間,算是對我自己的懲罰吧。如今我已經大徹大悟,執念深種到頭來傷害的隻有自己罷了。何況如今他也不再記得我了,這不是很好嗎?他不曾記得,我也已經放下,一切從頭開始不好嗎?算是放過他,也放過我自己。
倚墨:你果然想的開,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這享思閣你就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紫葉:那小仙就多謝仙君了。
倚墨:嗬嗬。
紫葉:棋先下到這兒吧,你的積露丹也已經吃完了,老君讓我過去拿呢,咱們明日再下。
倚墨:還是我去吧,我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次多虧了老君幫忙,我還是要親自去道聲謝。
紫葉:也好,那你去吧。
蔸率宮,好久都沒去了呢,上一次去還是一千年前老君剛練成“凝魂丹”的時候。
蔸率宮還是往日那般忙碌,侍童們無一不在老君的煉丹爐邊忙乎著。根本就沒有人招呼倚墨。倚墨也習慣了,徑直朝內堂走了進去。可是內堂中似乎不止老君一人,聽聲音倚墨想到原來是月老。
月老:你是越老越小氣了,雖然是萬年難得的靈丹,你也可以再煉嘛。你看,你一個人在這蔸率宮也夠悶的,就讓我給你牽根紅線,無論你看上誰都好說,我這也是冒著被天帝責罰的風險呢。
太上老君:想都別想。你個老不正經的,我這都一大把的年紀了,要你牽什麼紅線?
月老:你就是瞎巴結,你看你給清玄那顆“凝魂”,就這麼讓他給糟蹋了,多可惜啊!倒不如給了我拿來重拾青春,不是更好?
太上老君:你這樣子不是挺好?正好跟我這老頭子做伴。要重拾青春幹嗎?
月老:這你就不懂了,你不知道最近我和北鬥七宿鬥棋,結果不小心輸了,他們便拿我的樣貌當笑柄。
太上老君:他們那是悶的發騷,你還跟他們一般見識?以後找我下棋不就得了,還省的跟他們置氣。
月老:你就不能看在我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忍痛割愛?大不了你再煉嘛,需要什麼東西盡管說,我一定都給你弄到。
太上老君:煉就“凝魂”需要三分之一的神元做藥引,你給我去哪弄?
月老:啥?真的?難道清玄他……
太上老君:沒錯,否則我也不會答應給他一顆。
月老:失去三分之一的神元,相當於要了神仙的命。清玄怎麼會給你?
太上老君:這還不是為了救那個紫葉嘛?哎,說了也是冤孽,清玄失去了三分之一的神元,一瞬間頭發就白了,當時嚇了我一跳,我生怕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天帝找我拚命呢。
月老:既然他明知道自己神力受損,為什麼還不等恢複神力之後再去救紫葉那丫頭,難道他不想活了?
太上老君:我怎麼知道?恢複這三分之一的神力憑他的本事至少也需要一千年,他當然清楚的很。我很懷疑他這麼做是為了那個倚墨。
月老:不會吧?他真的是瘋了,我當初就警告過他,那人是他命裏的劫,讓他莫要動情。那時候他還跟我信誓旦旦的說他自有分寸,沒想到到頭來竟然……
太上老君:哎,這天命誰說的準?如果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當年我就不會答應他去渡那個倚墨成仙了。
月老:對了,天帝不讓我們插手清玄的事,你可記住了,千萬不要引火燒身。
太上老君:我當然知道,還用你說?
倚墨無意偷聽,隻是不知怎的這些話就這樣鑽進了他的耳朵。他更是忘記了拿什麼積露丹。
原來他這隻小螳螂承蒙老君指點一朝成仙並非偶然,也絕非幸運,一切都是清玄的安排。
為什麼?你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難道你從那時候開始就打算用我的命去救紫葉?
那我到底算是什麼?
又是為什麼?為什麼明明神力未複還要去救自己?
清玄,你可以為了紫葉放棄三分之一的神力,卻又寧願賠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我。你到底在想什麼?
難道……?
不,我不能讓你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了斷,我要你給我說清楚。
說罷,倚墨施了一個仙法,瞬間便回到了享思閣。
倚墨:紫葉,紫葉,清玄在哪?
紫葉:清玄?怎麼了?你不是到老君那裏取丹藥了嗎?丹藥呢?
倚墨有些激動,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竟然隻為了老君和月老的幾句話,就讓自己寧靜的心瞬間起了漣漪。不過,他也沒有功夫去想。
倚墨:紫葉,快告訴我,清玄呢?清玄到底在哪?
紫葉:他在海麟宮啊!可是……
沒有聽到紫葉後麵的話,倚墨一個仙法就瞬移到了海麟宮,可是海麟宮裏哪有什麼人?
因為不放心倚墨,紫葉也隨即趕來了。
倚墨:紫葉,他人呢?
紫葉:他——,他就在這渡仙壺裏。
倚墨: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
紫葉:原本你沒有問,所以我也沒說。其實他用最後的一絲神力救了你之後,便受了重傷,而且神形具損,我除了把他的元神收在這壺中,實在沒有其他辦法。
神——形——具——損——,難道就因為那未曾恢複的三分之一的神力?
倚墨:那他現在的元神還有意識嗎?
紫葉:恐怕沒有,他傷的太重,如今的狀態……
倚墨:還有沒有辦法救他?
紫葉:他雖然損了神形,但是神元仍在,隻要在這海麟宮內靜養萬年,重新凝聚神形就可以慢慢恢複。
倚墨:靜養萬年,不行,太久了,我已經白白等了一千年,不想再獨守一萬年。你告訴我有沒有方法可以盡快的讓他恢複。
紫葉:有的,可是基本不可能做到,你就別想了。
倚墨:什麼辦法?隻要有辦法我就一定要試一試。
紫葉:這……
倚墨:你快說呀!你不是說,隻要我有事相求,你願意赴湯蹈火嗎?我不需要你赴什麼湯蹈什麼火,我隻要你告訴我怎樣才能讓他盡快恢複?
紫葉:要想讓清玄盡快恢複,除非得到兩樣東西中的其中一樣。一個就是花神的神力而另一個便是天帝手中的恕業杯。清玄法力強大而且擁有神力,唯一能助他恢複神力的便隻能是另一個神,可是跡瀾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所以上次已經斷然拒絕了我。還有便是天帝手中的恕業杯,這杯本來是西天如來佛祖賜與嫦娥仙子的法器,這杯子中凝聚的仙法豈止一點點,所以它一定可以成為救助清玄的不二法器,可是天帝似乎早就猜到我會去找嫦娥姐姐借,他早已提前一步拿走了。這也說明了,他不會輕易給我們恕業杯去救清玄的。
倚墨:為什麼?清玄不是花神的朋友嗎?他為什麼會拒絕相助清玄?而且清玄不是天帝的左膀右臂嗎?他就這樣看著這個左膀右臂沉睡在這壺中一萬年嗎?他們到底是不是神?難道見死不救就是他們的本性?
紫葉:倚墨,你不要這樣,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突然間為了清玄這麼難過?但是你不能埋怨跡瀾和天帝。因為他們這麼做一定有他們的理由,你如此聰明,一定能想明白的。
倚墨:我想不明白,永遠都想不明白。我現在就去找花神。
紫葉:你別去,沒有用的。
倚墨哪裏還聽的進去,現在他的整顆心裏都是清玄。
侍婢:怎麼又是你?這次又有什麼事?
倚墨:我要見花神殿下。
侍婢:所為何事?
倚墨:為了——,為了海神清玄。
侍婢:稍等。
倚墨知道跡瀾是不會見自己的,於是他準備硬闖,可是他的法力還沒有恢複,剛運起法力,便被無悔宮的另一位侍婢擋了開去,他被仙法狠狠的甩了出去。
侍婢:大膽,無悔宮豈容你放肆?
而此時進去傳令的侍婢也回來了。
侍婢:神尊說了,海神的事他管不了,絳曦仙君請回吧。
倚墨知道剛才自己是有些魯莽了,可是他真的不能放棄,他還要清玄親口給自己一個答案。
倚墨也實在沒有辦法了,他隻好雙膝碰地,跪在了無悔宮門前。
倚墨:請花神殿下開恩。
這一次他用了傳音,跡瀾當然聽到了。
一瞬間花神已經出現了無悔宮的門外,就站在倚墨的眼前。
跡瀾:你休要再執迷不悟了。我說過,除非你自救,否則誰也救不了他。
自救?你是要我徹底的抹去有關清玄的記憶嗎?怎麼可能?他還欠我一個答案,在沒有得到回答之前,我絕不可能放下我們之間的牽絆,就算是一萬年我也會等下去。
倚墨:並非倚墨執著,隻是有些未了事還需要一個答案。
跡瀾:你走吧。
跡瀾帶著倚墨最後的一絲失望消失了。
侍婢:絳曦仙君請回吧。神尊說出的話是絕不會改變的。你跪下去也沒有用。
既然你如此絕情絕愛,一心隻在仙道,那我還能求你什麼呢?就連紫葉都在你的冷漠中蹉跎掉了靈魂,我又能對你祈求什麼呢?
倚墨對跡瀾已經徹底的絕望,但是他還不死心,因為紫葉說過還可以去求天帝。
靈霄大殿。
天帝:你竟然真的來了!
倚墨:求天帝開恩,將恕業杯借我一用。
天帝:你掌管天界書閣,那你可知岐兒的下場?
倚墨:知道,癡戀涼故仙君,同幽蓬萊之濱。
天帝:既然知道,那你該明白,你執情念太深,這樣下去就算救了清玄,他也終究會毀在你的手裏。
倚墨:陛下明鑒,倚墨隻求一個答案,並未有任何僭越的癡念。
天帝:我的確應該明鑒,所以我救不了他,隻有你才能救他。
倚墨:請陛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