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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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天界書閣,雖然這裏有著三界中最全的記載,但這裏也是天界中最冷清的處所,平時根本鮮少有仙人走動,說起這書閣大門上一次開啟,還要追溯到十萬年前。
今天的太陽卻是打西邊出來了,天界的誅瑤仙子帶著一個新來的小仙腳踩祥雲緩緩而來。
誅瑤仙子施了一個簡單的仙法,這天界書閣的門就“吱呀”一聲打開了。沒有耀眼的光輝,也沒有發黴的氣味,這寂寞的天界書閣中有的隻是凝固的清冷。
誅瑤:倚墨,這就是天界書閣了,這裏有著三界中最全的記載,從盤古開天至今的所有記載這裏都可以找到,你想找的東西就在這裏了。
倚墨:多謝誅瑤仙子。
看著這裏一眼望不到頭的整齊書架,倚墨最初的欣喜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是啊,任誰看到這無邊無垠的書海,都會頭痛的吧。
誅瑤:本來我是不願意帶你來這裏的,那個冰裏的人與你毫無關係,你何必去追究她的過去。
倚墨:給誅瑤仙子添麻煩了,我也隻是好奇罷了。本來我就對書籍有著濃厚的興趣,就算沒有那冰裏的人,我也還是會來這裏一探究竟的。
誅瑤:算了,來都來了,是緣是孽且看造化,我本是局外之人,又何必……。我走了,你且好自為之。
倚墨:告辭。
與誅瑤仙子的一番對話,讓倚墨有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誅瑤仙子這話裏有話,可是他才是個剛上天界的小仙,當然猜不透這天界大仙的話中玄機。懶的浪費時間動腦子,不如先研究一下這書閣中滿滿當當的藏書吧。
雖說他隻是個天界新來的散仙,事實上他也已經在這天界上待了一千年之久了,可是這裏的神仙提起任何一個那都是修為萬年的高人,而自己怎麼比也隻是個菜鳥罷了。
天界的書閣果然不是蓋得,無所不有,倚墨從醫書看到經卷,又從物理翻到命理,隻是簡單的翻閱,就已經讓他眼花繚亂了。他心裏既是興奮又有些頹廢,因為這裏的書實在是太多了,他要找到那有關冰裏之人的記載真不知道要翻到何年何月?
看的累了他就隻好蹲在其中的一個架子旁打起盹兒來。自從成仙以來,他就再也沒有做過夢。闔上眼也隻是為了緩解眼睛的疲勞以及釋放內心的思緒罷了。
話說回來,他這隻人界的小螳螂能飛升成仙已經是幾百世修來的福氣了,他自然知道分寸,所以平日裏都是努力的讓自己適應這裏的生活。雖然這裏比起人界冷清多了,在這裏他幾乎沒有一個朋友,可是他還是喜歡當神仙的感覺,至少不用每天擔心餓肚子,也不用擔心遇到天敵。
天界的時間過的太慢,成仙以來他都習慣了忘記時間。整日在天界裏亂轉,無聊的幾乎發瘋,直到讓他無意間被一隻七色彩蝶引領,碰到了那個被冰封在冰裏的人。那是一個很美很美的人,她穿著一件火紅的衣裳,那衣裳雖然有些舊了,可是看上去仍然紅的耀眼,紅色的衣裳雖然讓他聯想到欲火的鳳凰,可是那上麵黑色的蓮花圖案卻又讓這火紅變的黯淡,似乎就像這衣裳的主人一般,她們一起沉睡著。第一次見到這座冰山的時候,他以為她隻是這巨大的冰山中的一滴血,可是靠近之後才發現,這滴血居然是一個美人。她就那麼靜靜的閉著眼站在冰裏,如果不是確定她毫無氣息,他幾乎懷疑那人是在冰裏睡著了。自從見到這冰裏的人開始,他就對她十分的好奇,之後的很多個日月,他都會去找那個冰裏的人說話,當然所有的時候都隻是他自言自語罷了。他在這天界本來就沒有什麼朋友,時間一長他和這冰裏的人倒是算做朋友了吧。可是她仍然隻是靜靜的睡在冰裏,絲毫都不知道已經被個散仙打擾了千年。
也許是無聊的太久了吧,突然有一天,倚墨決定一定要弄明白,為什麼這個美人要睡在冰裏。
可惜整個天界他能認識的神仙真是屈指可數,還好他上天前曾經受過太上老君的點化,所以成仙後他第一個來拜謝的也是老君,關於冰裏的人,他思來想去還是去問問老君的好,說不定他什麼都知道,這個冰裏的人自然不在話下。
可惜老君什麼也沒有告訴他,不過耐不住他死皮賴臉的軟磨硬泡,最後老君還是指點他到天界書閣去看看,老君最後就拜托誅瑤仙子。所以誅瑤才會帶初來乍到的倚墨前來天界書閣。
不過在天界書閣中打了不計其數個盹兒之後,他仍然是一無所獲。最後他隻好不得不放棄。不過好在查閱了那麼多本書籍之後,他知道了這天界中的第一美人是花神——跡瀾。這下又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什麼天界第一美人,誅瑤仙子他見過了是很美沒錯,但是比起那冰裏的人就是十萬八千裏了,難道這個跡瀾會比那冰裏的人更美?他還真不信,於是百無聊賴之下,他決定暫時不管那冰裏的人了,先去看看那花神大美人再說。但是人家畢竟也是花神,沒什麼要事,自己冒昧去打擾說不定會被扔出來也說不定,所以思前想後他還是決定莫要去自討沒趣兒了。又亂翻看了幾冊書,他突然發現書架的角落裏,藏著一本很隱蔽的書冊。翻開那本書,原來這裏記載的人物,居然是天帝的三太子,因為他與天界的涼故仙君相愛,觸犯天條,最終被天帝幽禁在了蓬萊之濱。沒想到天界竟然也有斷袖的事情發生,原本隻在人界聽說過,沒想到天界之神也難以幸免。
又獨自在這天界書閣逗留了數月,這期間間或他還是會去看望那冰裏的人。
倚墨:冰美人啊,你到底是誰啊?你叫什麼名字呢?
倚墨:人界的人們都說當神仙好,可是要我說啊,當神仙其實也沒那麼好,你看看我,都成仙這麼久了,在這碩大的天界之上連個朋友都沒有,不過你算是一個。
倚墨:當然當神仙也有好的,那就是逍遙自然,不用整天擔心餓肚子,也不用擔心被別的什麼東西吃掉,對我來說這已經很幸福了。
倚墨:嗬嗬,這些話,你都聽了幾千次了,一定聽膩了吧,不過我每日也很無聊呢,倒也沒什麼新鮮事兒。
倚墨:對了,天界書閣裏不是什麼都有嗎?我怎麼都找不到關於你的記載呢?我們都做朋友這麼久了,我都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倚墨:哎,我還是繼續回書閣去研究吧。
這日,又一個人窩在天界書閣裏打盹兒的空,倚墨突然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清醒了一下看清來人,原來是老君坐下的童子,他是見過的。
童子:倚墨,老君請你即刻去蔸率宮一趟。
倚墨:好,我這就去。
聽到回答的一瞬間那童子就消失在了倚墨的眼前。不過倚墨對這已經習以為常了,天界的人都淡漠異常,寒暄這種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都是能省則省了。
不過他倒是對老君的邀請甚是好奇,老君一般都不會主動找自己的,因為他煉丹忙的很,一般都沒空搭理別人。今天難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駕著祥雲很快就到了蔸率宮門口,門口的人見到宮裏的常客自然畢恭畢敬。當然這畢恭畢敬主要表現在——沒有出手阻攔,更主要的大家都在忙著老君的丹藥,沒空搭理他罷了。
進了這熟悉的門,倚墨恍惚間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幸好看見了嘻笑依舊的老君,否則他真的打算拔腿離開。平日裏不著裝飾的蔸率宮今天倒是粉刷一新,連破布編織的門簾都換成了金絲串起的珠簾。倚墨有些怔愣,看著桌子上擺放的山珍海味,嗅著香飄十裏的瓊漿玉液,他還以為是天帝賜宴了呢。不過就算天帝真的賜宴,也輪不到自己去湊熱鬧吧。
倚墨:老君這是唱的哪一出?
太上老君:哈哈哈,老弟你終於來了。今天我終於練成了三顆三界難求的靈丹,你說該不該慶祝一下?
倚墨終於明白老君為何如此反常的舉動了,不過想起來這蔸率宮的喜事也隻有這一樁罷了。
倚墨:恭喜老君,賀喜老君。老君急急忙忙找我來,原來是為了一同慶祝,在下實在榮幸之至。
太上老君:老弟啊,快來坐,你是第一個知道這個好消息的。當然我叫你來還是要你幫我一個忙。
倚墨好奇心又來了,太上老君能人所不能,天界之神敬仰者甚多,還需要找他這個小角色幫忙?
倚墨:老君客氣,老君神通廣大還需要我幫什麼忙?你也太抬舉我了吧。
太上老君:老弟,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缺點就是缺乏自信而且顧慮太多。你瞧瞧,你上天的時日也不短了,天界之人你又認識幾個?你別整日裏都去關注一些亂七八糟,要多到各宮走走才是啊。
倚墨:老君,我初來乍到的,冒昧去打擾別人總是不好吧,何況以我的身份,跟那些個大仙也說不上話啊。
太上老君:我說老弟,你就是忒死板了些,天界的人哪有你說的那些個婆婆媽媽的矯情?我看還是你自己的問題。
倚墨:……
太上老君:這樣,我剛好練成了萬載靈丹,自然要設宴慶祝,你去幫我邀請這些人來,順便你也認識認識。
老君說罷,一遝子燙金請柬已經出現在了倚墨的手中,這下他想推脫也沒辦法了,總不能承認自己有些自卑膽怯吧?
倚墨:看來我是拒絕不了了,那我去就是了。
太上老君:好啊,好啊,年輕人嘛,就是應該多走走,老自個兒憋著怎麼成?對了,海神清玄務必給我請到哈,我這靈丹能成他的功勞可不小,這回我可要好好謝謝他。
這下可好,倚墨算是攬著了個燙手的山芋,花神,海神,太白金星,嫦娥仙子,誅瑤仙子,……,這些個甲乙丙丁,自己都是隻聽說過可都沒幾個見過啊。要把這些人統統請到,自己還真是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又去天界書閣泡了一天,總算把請柬上神仙的住處都弄明白了,接下來的就是去找了。
第一站——太白金星。
太白金星的住處好找的很,離蔸率宮最近,以前倚墨在天界亂晃的時候曾經碰到過。如今找來自是輕而易舉。
倚墨:倚墨受太上老君之托前來邀請太白金星前往蔸率宮一聚。
童子:……。
倚墨見門口的童子沒有應答,以為他的耳朵有些問題,於是提高了些嗓門兒。
倚墨:在下倚墨,受太……
沒等倚墨說完,童子就捂住了耳朵,無奈的說道。
童子:兄台,我不聾,隻不過……,哎,你自己進去吧,金星在裏麵呢。
倚墨一頭霧水,這什麼情況啊?在裏麵就在裏麵,幹嗎一臉無奈的表情?
可是當倚墨真的進入大殿才發現,碩大的宮殿裏麵隻有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手裏提著一個酒壺,橫臥在台階上意猶未盡的喝著美酒,一邊喝一邊嘴裏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也不知道到底喝了多少,反正這大殿內東倒西歪的臥著不少的酒壇。倚墨真擔心他這麼喝下去,會不會醉死?
倚墨:金星?金星?我是——
太白金星:老弟,你來的正好,快,坐,陪我喝幾杯。
倚墨無語,老弟?咱們以前見過?啥時候這麼熟兒了?坐?你這裏有可以坐的地方嗎?難道讓我坐酒壇子上?還喝一杯,你確定你是拿杯子在喝?
倚墨:金星啊!我是倚墨,是老君讓我來邀請你到蔸率宮一敘。
倚墨說完,太白金星那迷醉的眼睛頓時神采飛揚,嚇了倚墨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妖魔俯身了。
太白金星:好啊,好啊,喝酒我最喜歡了。
倚墨無語,這老頭都一大把年紀了,這是受什麼刺激了?居然借酒消愁?還是倚墨心腸軟,頓時起了憐憫之心。
倚墨:金星啊!酒大傷身,您這麼大年紀了,不要喝這麼多吧!注意身體要緊,有時候事情還是看開些比較好。
太白金星:哈哈哈,你小子挺有意思,我喜歡,來,陪我這老頭子喝幾杯。來來來……
說著,太白金星就隨手拎起一個酒壇子仍給了倚墨,倚墨見狀也不好推辭,於是也拎起酒壺喝了一口。這酒味道甜美,乍品之下以為是喝的果飲,入喉之後才驚覺絲絲酒味。不過這酒味美而不烈,喝了幾口下去,一點都不上頭。
於是倚墨就陪著太白金星天南海北的瞎扯,大部分時間都是聽太白金星講一些三界的奇聞軼事,聽的倚墨也是興趣盎然,後來才知道金星隻是喜歡喝酒並不是借酒澆愁,這一喝就不知道喝了多少,直到酒壇子都空了,他才想起他還要去邀請其他人呢!
起身告辭,金星早就喝的不省人事了,倚墨也不打擾,既然事情辦妥了,留下請柬他就獨自離開了。不過之前金星直誇他,是個率直的年輕人,倒是讓他對太白金星的印象好了不少。
第二站——嫦娥仙子。
廣寒宮離瑤池不遠,但是宮殿裏上上下下都隻有女子,漂亮是夠漂亮的,不過倚墨可沒敢多看,他可不想給自己惹什麼麻煩。嫦娥仙子為人客氣,見了倚墨問了不少事情,還教了他不少修煉的要領,臨走時還讓他常去坐坐。
出了廣寒宮,他又去邀請誅瑤仙子。
誅瑤仙子的虛朝宮,他是去過的,所以這次也算是駕輕就熟,誅瑤還是一貫的清冷客氣。
誅瑤仙子:近日裏一直都呆在天界書閣,可有什麼收獲?
倚墨:在下笨拙,天界書閣知多識廣,我現在也就是隨便看看罷了。
誅瑤仙子:多了解些東西總是好的,有些事情卻未必值得深究。你且隨便看看罷了,裏麵也有不少修煉的心得,你不妨拿來參悟。
倚墨:多謝仙子指點。
離開了虛朝宮,問了不少人才終於找到了海麟宮,海麟宮果真闊氣,從外到內,都掛滿了紫色的珍珠。每顆珠子還都散發著幽幽的紫光,讓沐浴在這光芒中的人頓時心曠神怡。海神據說是個很厲害的角色,曾經經曆過無數的神魔大戰。但是那些個魔界妖孽從來都不是海神的對手,本來倚墨以為海神應該是個麵目猙獰的老頭子,可是見了麵才知道,原來竟是個清雅的年輕人。皮膚白皙晶瑩,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尤其是那一頭烏黑透亮的秀發,溫順的直垂向腳踝,頭上的藍寶石燙金簪子將那一頭青絲隨意挽起,看起來還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倚墨看的有些癡,海神清玄見到倚墨卻是淺淺一笑。
清玄:小兄弟入天界已有些時候了吧?
倚墨:虛度千年許罷了。
清玄:一千年不短了,你見過的天界仙家也不少了,那你說說,這天界仙家中誰最美?
倚墨似乎被這迷死人的笑容蠱惑了,但是他也不是那種一見美人就會被迷的七葷八素的人,何況海神還是個男子,想起天界書閣中的記載,如果這人都美的如此,那花神更是神中之神了。
可惜他雖上天千餘年,見過的仙人還真是少的可憐,讓他說他還真不知道如何開口,瞎說隻怕會得罪眼前這位,幹脆照書裏的直說。
倚墨:我隻是個初來乍到的散仙罷了,見過的仙家也是屈指可數,但是據天界書閣中的記載,據說花神才是最美的。
清玄聽了倚墨的回答,一張好看的俊臉頓時冷了下來。
清玄:跡瀾,又是跡瀾,哼。
倚墨看出來清玄似乎是不高興了,知道自己魯莽說錯了話,當即給自己打圓場。海神的神勇之名在外,說不定一根手指頭就能把自己掐死,他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倚墨:其實花神我也沒見過,但是就我見過的仙人來說,我覺的海神才是最美的。
清玄聽了倚墨的回答當即那冷峻的小臉又笑了起來,這變臉的戲法讓倚墨看了都自歎不如。
清玄:嗬嗬,小兄弟可真會說話。那我問你,這次老君也請跡瀾了?
倚墨:是。
清玄:唉,可惜啊,就算是太上老君親自去請,他也不會去的。
倚墨:為什麼?
清玄:嗬嗬,不如我們打賭如何?如果你能請的動那人,我——我就輸你一件法器,如果真如我所料——你就承認我才是三界最美的人,如何?
倚墨無語問蒼天,我說海神大爺,你至於嗎?這美不美的,你個男人爭個啥勁兒?
不過我說不賭的話,你會不會直接把我掐死?
想來想去還是小命兒要緊,當然如果順便還能弄個法器玩玩,那就更好了。
倚墨:好啊,賭就賭,反正我又沒什麼損失(小聲嘀咕)。
清玄:好,就這麼說定了。
倚墨離開了海麟宮,覺得自己的小命總算保住了。可是心裏還是犯嘀咕,花神真的那麼難請?難道花神大美人有什麼怪癖?
千打聽,萬迷道,最後終於找到了那傳說中的——不悔宮。說是不悔宮卻是坐落在一片花海之中,萬花叢中的花神之宮,他剛摸到這裏的時候,就覺得這裏應該改名叫“萬花宮”才對,從宮殿的台階到廊柱,就連宮殿的屋頂上都雕刻著各種各樣的花,這裏大部分的花都是倚墨從來都沒見過的。果然是花神的住所,連居住的地方都可以譜寫一本群花的典籍。迷路也是很正常的吧,這麼多的花,就算是火眼金睛也要眼花繚亂了吧。
天界書閣中有記載,花神其實也是一個厲害角色,法力可以說是與海神清玄不相上下,隻不過相較於花神的功績,各路神魔都更加欽慕於花神的美貌。當然這傳說中的美人也勾起了倚墨的好奇心,他見過的美人不少,難道這花神果真如傳聞一般,是個天人中的天人?
無悔宮外隻有兩位美貌的侍婢,倚墨剛一靠近就被攔住了。
侍婢:何人?
倚墨:在下倚墨,受太上老君之托,前來邀請花神前往蔸率宮一敘。
侍婢:稍等。
侍婢撇下倚墨,就獨自進去稟報去了,另一位漂亮姐姐卻始終都沒有說話。仿佛沒看到倚墨一般,倚墨一陣感歎,真是悲哀於自己的存在感。
片刻之後那位侍婢就回來了。
侍婢:請柬留下,請回。
倚墨一愣,這是算答應了還是沒答應?他該如何跟老君交代?
倚墨:仙子姐姐,敢問花神殿下是答應了?
那侍婢似乎懶的理睬他,簡單回了一句就不再理睬他了。
侍婢:神尊很少踏出無悔宮,你說呢?
靠,倚墨總算明白了,這就是說根本不會去嘛,難道他和海神打的賭就這麼輸了?至始至終連花神的麵都沒見到?
倚墨:那個,仙子姐姐,請柬我能否親自交給花神殿下?
侍婢:還廢什麼話,請柬留不留隨你,還不快滾?
倚墨當即下巴都要掉地了,不是吧,幹嗎這麼凶?人長的滿漂亮的,性格這麼彪悍?真是人不可貌相。倚墨無奈,隻好離開,可是他是很無辜的呀,他隻不過是個替人辦事的,幹嗎要受到如此對待,豈有此理,而且還害的自己賭輸給了海神,讓自己多沒麵子。
回到自己的住處——享思閣,一路上的怨氣還沒發泄完,就發現家中似乎有客。剛走進去他的一張臉就更黑了,因為這客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此刻最不想見到的——海神清玄。
倚墨:你怎麼跑來了?
倚墨心裏的火氣還沒散盡呢,這不速之客就來了,所以倚墨對他說話的口氣也沒有在海麟宮那麼客氣了。
清玄:我怎麼不能來?你這裏也忒冷清了些。聽說某人打賭輸了,自然是找你要賭籌的,順便喝喝酒如何?
倚墨:你消息還真是靈通,我這剛從無悔宮出來(事實上,根本就沒進去),你就知道了?
清玄:那當然,這天界就沒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何況是你這點小事。怎麼樣?承認我是三界第一美人了吧?
倚墨:咳咳,那個,離宴會還有幾日呢。我還不一定輸,你幹嗎這麼心急?
清玄:有意思,你還不服啊,得,那我就再等你幾日,看你這個死螞蚱還怎麼蹦躂?
倚墨滿臉黑線,這人這是什麼比喻啊?聽的真讓人不舒服,要不是思量著自己打不過他,他真想揍他一頓。
倚墨:你還有什麼事兒,沒事兒就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清玄:嘿,你這人真有意思,我可是三界最美的海神哎,你不像別人那樣對我仰慕有加畢恭畢敬就算了,居然還敢趕我走,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倚墨聽出清玄這是又生氣了,人家畢竟是神啊,自己再活個幾萬年也沒法更人家抗衡,當即識趣兒的道歉。
倚墨:海神大美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您看您還有什麼要事兒要小的效勞沒?要是沒什麼事兒,小的這就設宴為您接風洗塵如何?
清玄聽了倚墨的說辭撲哧一笑,又是那種媚眼如絲的笑顏如花,倚墨都覺的這人真是妖孽的可以,說不定那傳說中的妖魔大軍,就是被這妖孽給蠱惑了之後才棄甲投降的。什麼神勇無敵都是不知情的人吹捧的吧?
清玄:有意思,有意思,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有什麼好酒好菜盡管上來,我今天就不醉不歸了。
倚墨無奈,這人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可是話說回來,這碩大的享思閣平日裏就自己一個人,哪裏來的什麼好酒好菜?
倚墨:好菜沒有,這裏就我一個人哪裏來的好菜?後院裏自生的果子倒是有一些,你吃不吃?
清玄:嘿,你這個人大小也算是個神仙了吧,怎麼過的跟如來佛祖一般了?你這一千年是怎麼過來的?難道就是整日裏麵壁苦修來著?
倚墨真快被這位海神大爺給逼瘋了,別人怎麼過你管的著嗎?你憑什麼這麼奚落別個?
倚墨:我說海神大爺,我這裏廟小香火少,容不下你這尊大神,有果子吃就不錯了,你要是不滿意,幹脆就喝這天界的仙風吧。
清玄:哼,沒意思,沒趣味。不過,嘿嘿,幸好我自己帶了好酒來,否則還真的要在你這裏喝仙風了。
倚墨這次可真是大跌眼鏡了,看來這位大神還真是有備而來啊!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至於為了一句“三界第一美人”,就這樣不依不饒的嗎?
倚墨:我說,海神大美人兒,你就沒有啥正事兒要幹?沒事泡在我這裏不好吧?
清玄:我?沒事兒啊?難道你聽說魔界要打來了?
倚墨:那到沒有。
清玄:沒打來?那你廢什麼話,來,這可是我珍藏了很久的“醉三生”,今天正好拿來嚐嚐。
靠,有沒有搞錯啊?你難道就沒有其他正事兒了嗎?你還真是夠牛X。
兩個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的不亦樂乎,倚墨才發現這海神其實為人不錯,耿直親切,就是平常有些小驕傲還有些小任性,最重要的還是個死要麵子的家夥,當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你說別人比他美。當然如果你誇他的時候,他就高興的像個小孩子似的,這樣的海神真讓倚墨難以把他和書中那個叱吒三界的風雲人物聯係起來。
酒過三巡兩人也開始稱兄道弟了。
清玄:兄弟,我看你就直接認輸得了,跡瀾那個家夥就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他是不會買你的賬的。
倚墨:我倒是沒見著他本人,不過想來也跟你說的差不多。
清玄:哈哈哈,我就猜到會是這種結果,你小子也沒什麼大本事嘛!他就是塊冰,根本敲不破的。
倚墨:切,你可別小看我,今次的失敗隻是個意外,我就不信明日我想不到辦法讓他就範。
清玄:嗬嗬,好啊,我很期待。我也不想贏的太容易。
倚墨:贏?我看你還是別妄想了,這次你輸定了。
清玄:哦?你已經有辦法了?
倚墨:辦法嘛,暫時沒有,不過明天一定會有的。
清玄:嗬嗬,我倒是有辦法,百試百靈,不過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倚墨:切,不用你幫忙,我就不信拿不下他。
不知是這“醉三生”太過濃烈,還是兩人真的相見很晚,反正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都醉臥在享思閣直到天明。
倚墨醒來的時候,海神清玄早就人去無蹤了,雖然還有些淡淡的暈眩,但是他絲毫都不覺得頭痛,看來這酒果然是瓊漿中的極品。
倚墨想起自己還有老君交代的任務為完成呢。不過說回來,老君這個人這次總算是出對了招,自己帶他送請柬倒是讓他認識了不少天界仙家,尤其是那個清玄還真是有點意思。不過那個花神就比較難搞了,據清玄說,他是快冰,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想著想著他又來到了天界書閣,走到記載人物的書架邊,他記得曾經看過有關花神的記載,隻不過當時一心關心那冰裏的人,對於花神隻是一筆帶過,如今看來還需要仔細研究一下才行。
花神:萬花之君,群花之首。其貌如蓮,其態如蘭,其心如梅,其雅如菊。納天地之精華而生,集群花之靈氣而強。貌美無言,三界無右。生而孤,孤而立,立而默。七千年敗魔君灼烈,三萬年收魔界三太子珈燁於華山之巔。五萬年收唯一之徒——紫葉,至今無敵手。
厲害啊,沒想到這位不僅是個美人,而且還是個神界高手,依照書上說的,這人應該是個十分孤僻的人,那麼這樣的人到底有什麼弱點呢?孤僻,對就是孤僻,這樣的人應該很寂寞吧,那就更應該去參加老君的宴會了,至少可以熱鬧熱鬧。可是如何才能見到他呢?
想著想著,倚墨就仍下了書卷,駕起祥雲又向無悔宮而去。其實他心裏是不服氣輸給那個清玄,否則憑你花神愛去不去,關我鳥事!
無悔宮仍然是屹立萬花從中,依然芳香依舊,就連那門口的美貌侍婢都依然堅守。如今倚墨看著她們的美麗,絲毫都看不出有多美了,因為她們的主人實在是惹的倚墨生氣了。
倚墨正準備開口,無悔宮中卻先傳來了醉人的琴音,那琴聲雖似遙遠卻又仿佛近在耳畔,倚墨聽的這清晰而絕妙的旋律,頓時計上心頭。不過這計還要多虧了清玄那家夥呢,孤僻之人最怕別人說他什麼都不懂吧?
倚墨:哎,可惜啊,音妙而無意。
倚墨猜測這琴音的主人大概就是那花神殿下,本待用千裏傳音說句驚人之語,用以引起那花神的注意,可是沒想到的是,他先引起了那門口的兩位侍婢的注意,結果就是他剛開口,兩把明晃晃的神兵就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侍婢:又是你,你是來找死是不是?
倚墨:當然不是,我來是要見花神殿下。
侍婢:神尊說了不見,你還不快滾?
跡瀾:秋嵐,讓他進來吧。
這聲音從遠方傳來,聲音不大卻剛好能讓每個人都聽的清晰,光憑這點倚墨就知道這花神果然名不虛傳,修為深不可測,至少比自己高了不止十萬八千裏。倚墨知道自己是魯莽了些,但是他也是斷定花神絕不會輕易殺他吧?其實是他不想輸給清玄才冒這風險的。
兩位侍婢聽到主人的命令,自然不再阻撓,倚墨也不客氣,徑直向裏麵走去。
碩大的無悔宮中依然是群花包圍的裝飾,整個大殿之前的院落裏,種滿了桃花,那飄零的桃花瓣就像是漫天粉色的花雨,讓人自醉其中,雖是漫天飄零但是卻絲毫不見飄落,所以整個殿內的地麵絲毫不見枯萎的花塵。
那桃花深處有一座角亭,亭子的四角柱上攀著琉璃般的牡丹,花神就在那亭中撫琴。不見還好,這一見幾乎讓倚墨失了仙魂。直到很多年後,當倚墨提起第一次見到花神的時候,他依舊能清晰的記得那驚鴻般的一眼。
凝脂般的玉肌,嫩蔥般修長的手指,一襲白衣隨風起舞卻不著一絲塵埃,一頭青絲隨風飄搖,卻柔順的不肯打結。真可謂眉目如畫,眼角處一朵纖巧的牡丹悠然綻放,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美人似花還是花似美人。小巧的薄唇微抿,卻讓人有種不敢觸碰般的決絕。
跡瀾沒有抬頭,更沒有說話,就連撫琴的動作都沒有絲毫停滯,仿佛根本不曾被人打擾。倚墨就這樣看著眼前的這幅畫,甚至忘記了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倚墨仿佛從夢中驚覺才發現亭中的弦琴仍在,撫琴之人卻早已人去樓空。他暗叫一聲糟糕,趕緊向內殿跟去。花神跡瀾正在一張白玉桌旁靜靜的翻著書頁,絲毫沒有要理會倚墨的意思。倚墨有些尷尬,如果不是那眼眸中顧盼的光芒,他真的要懷疑花神是個瞎子。
倚墨:花神殿下,在下倚墨,冒昧叨擾,煩請恕罪。
跡瀾:……
花神依然認真的翻著書頁,至始至終都不曾抬眼,倚墨都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失聲了,其實花神根本沒聽見自己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