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些什麼？”
    段天磊看了眼淩宇，猶豫道：“他經常出去找男人，昨天下午還和這位小兄弟搭過訕。”
    淩宇低著頭，努力忽視身邊人的怒氣，他不是故意隱瞞的，實在太丟人了，讓他怎麼開口。
    難怪昨天淩宇表情怪怪的，原來如此，白岩努力壓製住怒氣，不客氣道：“還有呢？”
    “十年前他殺過一個人。”
    淩宇瞬間抬頭看著他溫和的臉，驚訝壓過恐懼。
    殺人？！
    昨天下午那男人殺過人，自己居然和個殺人犯坐在一起聊天，還被他搭訕了？
    此刻，白岩看向淩宇的眼神已經不是可以用怒氣來形容的，而是一把利刃，狠狠刮過他的心頭。
    “為什麼殺人？”
    “他想強奸我。”
    辦公室的空氣瞬間凝固。
    白岩道：“那人是誰？”
    段天磊道：“是我的學長。”
    “他第一次出來是什麼時候？”
    “那天就是他第一次出來的情景。”
    白岩低頭敲著筆沉思，這是他的習慣。
    沉默了很久，白岩才重新開口：“你小時候有過什麼陰影嗎？”
    這次輪到段天磊沉默，過了許久他才道：“我親生父親在我剛出生沒多久就去世了，後來母親改嫁，我的繼父是個酒鬼，小時候常常打我和母親，12歲那年，有一次他喝醉了強奸了我，直到我高中離開家裏。”
    “那你知道這次他又為什麼出來嗎？”
    “我的繼父幾個月前肺癌去世了，他的葬禮結束後，我做了好幾晚的噩夢，直到他再次出現。”
    “你開的酒吧是什麼性質的？”
    “gay吧。”
    “你不恨同性戀嗎？”
    “恨又如何？我對女人根本沒感覺。”
    “知道他出現的規律嗎？”
    “不清楚，他上次出現就是昨天早上到今早。”
    “一天時間，他做了什麼？”
    “上午一直待在家，下午在外麵亂逛，晚上找個男人一夜情。”
    白岩是頭一次遇到這麼合作的客人，當然有很大的原因是因為他曾經接受過治療。
    作為差點成為他口中一夜情對象的淩宇渾身不自在，這叫什麼？當著暗戀對象的麵，被陌生人搭訕，他可是很清白的，很明確的拒絕了。
    “試著和他交談過嗎？”
    “以前治療的時候，跟他聊過，情況不錯，很快他就消失了。”
    “他並沒有消失，隻是藏起來了或者說一直在沉睡，你繼父給你的陰影，你一直都沒有放下，現在人都死了，你還有什麼好在乎的？”
    “我也以為我放下了，可沒想到•••••這幾年好不容易平靜的生活又被打碎了。”
    “你這是在自欺欺人，把過去的記憶埋入心底並不是真的放下，最近和他談過嗎？”
    “談過，他根本不聽我的話，依然我行我素。”
    淩宇聽著兩人一人一句的對話，印象中還是第一次看到白岩這麼嚴肅認真地跟客人講解。雖說是心理醫生，但來的大多是些抑鬱症，自閉症居多，很少會見這種情況嚴重的病人，一般像這樣的也不會來找私人的心裏醫生，而是直接去醫院。
    “今天先到這，下次我希望能和他聊一次。”
    “謝謝白醫生，還有這位小兄弟，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
    淩宇一愣，沒想到他會把話扯到他身上，“沒關係，我不在意，反正也沒怎麼樣。”
    段天磊走後，白岩抱著胸走到他麵前，冷笑道：“不在意？是不是被他上了也無所謂？”
    淩宇幹笑幾聲：“我那是客氣，你別生氣，真的什麼都沒發生。”
    白岩依舊冷冷看著他。
    淩宇撇撇嘴，一點點講訴當天的事。剛說完一切，淩宇突然靈光一閃，“你是不是吃醋了？”
    白岩臉色微變，抿著嘴，滿腹怒氣的看著他。
    淩宇看他不說話，以為他默認，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那叫一個得意。
    “淩少爺，被人當做出來賣的很得意嗎？”白岩咬牙。
    淩宇得意道：“如果是你的話，我倒貼都行。”
    “哼。”白岩起身離開。
    “你去哪？下班時間沒到，是不是和我一起出去約會？”淩宇追在他後麵，笑得沒臉沒皮。
    在愛情麵前，臉皮算什麼。
    兩人在街上一前一後繞了一大圈子，最後還是繞回了家。
    淩宇看著被反鎖的書房門，心裏依舊得意，在屋裏繞了一大圈，決定去對麵找人分享他的心情。
    一直到晚上睡覺，少爺臉上依舊掛著笑意照例往床上打滾，然後，“哎呦喂，痛痛痛••••••”
    少爺直起身子伸手摸摸後背，好痛，剛剛好像被什麼東西硌到了，轉身在床鋪上摸索起來。
    床頭到床尾，什麼都沒有，難道是自己的錯覺？
    白岩冷著臉看著少爺犯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他已經習慣了。
    淩宇哀怨的看著離去的熊娃娃，隨後往床上一躺，一副任君采擷，一臉嬌羞的看著他。
    白岩跳了跳眼皮，伸手把被子把他頭上一蓋，眼不見為淨。
    淩宇拿下頭上的被子，不滿道：“你做什麼，我•••••••真的有東西！”
    淩宇從床上站起身，把被子拿在空中抖了抖。
    “你到底在幹嘛？”白岩有些惱怒道。
    淩宇把被子放到他手裏，枕頭、床單全被他掀了，“我不騙你，真的有東西，剛才我摸到了，好像是圓圓的東西。”
    白岩拿著被子，看著地上的枕頭床單，無動於衷。
    “怎麼會沒有呢？明明感覺到了••••••”淩宇把床翻了個底朝天也沒任何發現，想了一會，把腦袋鑽到床底下。
    看著眼前的發光的物體，淩宇一下子懵了。
    僵硬的抬起頭，認真地對眼前人說道：“我好像在你床底下看到了一顆夜明珠。”
    聽到此話，白岩也蹲下身，還沒等他看清，一個發光的物體從他眼前飛過，房門窗戶都是關著的，所以發光的物體隻能在屋子裏像困獸一般亂轉。
    淩宇傻傻的問道：“這是什麼？會飛的夜明珠？為什麼我好像在哪見過它？”
    白岩平靜道：“聖靈珠。”
    “你幹嘛把它放床上，剛才鉻到我後背了。”
    “我把它放在書桌的抽屜裏。”
    淩宇眨了眨眼，“真的不是你幹的？”
    白岩冷哼：“我有這麼無聊嗎？”
    淩宇指著飛到頭頂的聖靈珠問道：“那它怎麼會飛？”
    一顆珠子也能四處亂飛，那是不是哪天，他一覺醒來，這房子也會飛到別處去。
    “我怎麼知道，去把它弄下來。”白岩沒好氣道，看來這顆珠子不僅僅能鎮魂這麼簡單。
    淩宇一愣，“你覺得我能飛上去嗎？”
    最後，還是白岩從書房拿了一疊紙過來，往空中一撒，變出一大把會飛的鳥類，在臥室裏和聖靈珠到處捉迷藏。
    淩宇看的目瞪口呆，這招他雖然看過好幾次，可還是頭一次看到他不折紙鶴，不念咒語，而且還一次變出那麼多。
    被堵到角落的聖靈珠，突然發出耀眼的光芒，四周的鳥類紛紛落到地麵，化為張張白紙。
    淩宇看著飛到自己麵前的聖靈珠，下意識的伸手，抓在手裏。
    手裏的聖靈珠已經沒了先前的淺藍色光暈，看上去就和普通的珍珠差不多。
    淩宇：“它怎麼了？”
    白岩：“玩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