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宮成長 第七十九章 所謂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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啁啁啾啾的鶯啼燕鳴在耳畔響起。
屋外還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與求饒聲,隻是漸漸遠去,由弱化為無。
屋外的陽光照耀在臉上,溫暖舒適。
睜開眼,四周神色緊張的眾人全都落入眼底。
春蘭快步走上前來,輕聲道:“殿下,您醒了?”
“嗯。”我點了點頭,手撐著床想要坐起來,忽的身後的劇痛傳至大腦,本就綿軟的雙手再一抖動,身子便重又落入了錦被中。
“嘶~~”我緊咬住嘴唇,在身後的刺痛下,昨晚的場景霎時閃過腦海。雖然昨日已然酣醉,記不清所有,但是零星的畫麵卻仍舊殘存於記憶中。一時間臉上青白交加,心中五味雜陳。
任由春蘭扶著我,秋菊趕過來墊高枕頭,春蘭再將我緩緩放下,掖了掖被角。
初夏秋冬四個掌事宮女都在,另外小夏子在旁邊候著。這個小夏子乃是李公公的徒弟,平素看著倒也機靈。
這樣的安排真真是用心哪!
我自嘲的笑了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殿下。”夏荷不安的看著我,欲言不敢言。
春蘭瞪了一下她,回過頭來,笑著對我道:“殿下,既已醒了,可要現在洗漱更衣?”
“也好。”我懶懶答道,看向兢兢戰戰的眾人,隨口問道,“現在是何時辰了?”
“回殿下,剛過午初三刻。”春蘭接過我洗漱的瓷盂,恭謹道。
“哦,都這麼晚了呢。你們怎麼不早叫醒我?”
冬梅和夏荷遞過衣服,我伸出雙手,秋菊將衣袖套入我手臂。
春蘭小心的斟酌用詞:“皇上吩咐過,等殿下自己睡醒了再聽殿下的吩咐。”
“原來如此。皇上是天子,自然所有人都得遵從他的旨意呢。”我憤恨的緊咬嘴唇,很不得將這裏的一切付之一炬,可是理智告訴我不能,因為這裏是皇上的,是那個可以主宰天下蒼生男人的。
掀開被子,艱難的挪動雙腿。
春蘭趕忙過來扶著我,被我揮開了。
強撐著床角,穩住身形,剛邁出一步,腿一哆嗦,眼看著就要迎麵倒在地上。
眼前人影一閃,結結實實的斜倒在小夏子的身上。被他慢慢扶穩站好。
“殿下,您沒事吧。”春蘭走上來。
“沒事。”回頭拍了拍小夏子的肩膀,道:“功夫不錯。”
“謝殿下誇獎,奴才不敢當,隻不過是三腳貓的功夫,在殿下麵前獻醜了。”小夏子恭敬垂立道。
“嗯,妥帖謹慎,不虧是你師傅親自調教出來的。不過以後還得跟你師傅多學學。算了,伴君如伴虎,人言道帝心難測,在皇上麵前辦事未必是福氣。”我冷笑道。自從上次過後,一直以來相安無事,久到我幾乎快忘了皇上之前的所為。可是,我沒有想到,不該發生的終於發生了。皇上的心思真是深沉。
“謝殿下指點。”仍是一副恭謹之態。
“殿下。”春蘭憂慮的看著我道,“奴婢自知身份低賤,本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是素日來,殿下待奴婢們不錯,奴婢為了殿下著想,才敢進一言。皇上終究是皇上,殿下氣不過發泄一通就好,隻是若是這麼一直憋著,話中帶話,吃虧的終究還是您自己啊,聽奴婢一句勸,莫要再使小性子了。”
“哼,生氣?我為何要生氣啊?我哪裏不懂得他是皇上,主宰世間一切的皇上。”仿若被引燃的火藥,我終於忍受不住,歇斯底裏怒吼出聲。
眾人均是被我一聲吼給震懾住,均是默不作聲。
“殿,殿下。”夏荷看著我,憂心忡忡。
冬梅扯了扯夏荷的衣角,搖頭示意。
夏荷見狀,抿緊嘴唇。
空蕩蕩的殿內沉默的詭異。沉重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我知道,這是由於我的緣故。
算了,再也不想呆在這個令人煩悶、令人不悅的宮殿了。
起身,一步步挪動著。
“殿下,您要上哪兒去?”春蘭問道。
“出去。”我停下腳步,用衣袖擦了擦沁出的冷汗,頭也不回地道:“離開這個令人惡心的地方。”
“可是,殿下,你剛起床,又沒有進膳,身子虛弱,不如先用些蓮子銀耳羹吧。奴婢一早就命人備下了。”春蘭連忙招手,立時有小宮女端著碗進來。春蘭端著來到我麵前,溫聲道:“是按照殿下平素喜歡的口味做著的,一直溫熱著,不燙也不涼,殿下嚐嚐。”說罷,舀起一勺,遞到我嘴邊。
“我不餓。”我扭過頭去。
“殿下,好歹吃一口吧。”春蘭懇求道。
“煩不煩,我都說了不吃,沒胃口。”我劈手打掉她遞過來的湯匙。
“嘩啦。”一地的碎瓷片,蓮子銀耳羹撒了一地,也濺到我的身上。我皺著眉頭看著身上漸次暈開的湯漬愣出神。
“呀!奴婢該死,都怪奴婢笨手笨腳的。請殿下恕罪。”春蘭頓時跪伏在地上,不住地叩首求饒,鋒利的碎瓷器割破了她的手,殷紅的血流了出來。
“求殿下饒了春蘭姐姐吧,她也是無心的。”夏荷跪下哀求道。秋菊、冬梅、小夏子,以及屋內的其他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殿下?”小夏子試探的大聲喚了一句。我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跪了一屋子的人,都低著頭。春蘭還在求饒。
“哎,都起來吧。”我歎了口氣,執起春蘭之手道,“明明是我打掉的碗,你何錯之有?”
“謝殿下寬恕。是奴婢沒有留神,不能怪殿下。”
見她硬是要將過錯攬在自己身上,我也索性隨她去了,著一個小宮女收拾碎片,看著春蘭流血的手道:“你也去將手上上點藥吧。”
春蘭含淚點頭出殿。
我起身欲走,又被秋菊攔了下來。
“殿下,現下屋外日頭正毒,還是屋內涼快,不如現在屋內呆著吧。”秋菊道。
“我不想再呆在這裏。”我搖了搖頭,看著這一室的金碧輝煌、雕梁畫棟,隻是想遠遠逃離,我在心中告訴自己,自己此後一生再也不想踏足此地。
“可,可是。。。”秋菊神色慌張,欲語還休。
冬梅神色猶豫道:“殿下,您這麼著急出去可是有什麼事情,不如奴婢幫你去做吧。”
我搖了搖頭歎道:“我現下唯一要做的就是離開這兒。”
冬梅於是望向小夏子,眼神中含有求助之意。
我不知道這幾個人在打什麼啞謎,為何支支吾吾的,三番兩次阻撓我出去。因為體力不支,我隻能斜倚在門框上。
“行了,有話直說吧。”我看向言辭閃爍的眾人,對著小夏子道:“小夏子,你來說,別拐彎抹角的了。”
小夏子看著我幾秒,若有所思,最終估摸著語氣,緩緩道:“皇上口諭,讓殿下在養心殿先靜養幾日,不要隨意外出走動。”
“什麼?”我大叫,身體氣得發抖道:“他這是打算軟禁我麼?我偏要出去。”
不顧眾人的呼喊,我冷冷道:“都不許攔著我,否則別怪我翻臉。”
走到殿門口,立時有兩側的侍衛出手阻攔,道:“殿下請回,皇上旨意,請殿下不要擅自出殿。”
麵無表情,冷若冰霜。
“我偏要出殿,你能奈我何?”我使勁推搡著,卻仿若蚍蜉撼大樹,兩旁的侍衛紋絲不動,卻是我因為發力而身體有些疲軟。
“殿下,屬下也是奉旨辦事,還請殿下不要為難屬下們。”一旁的侍衛道。
“奉旨?哼!他憑什麼軟禁我?我沒有錯,他憑什麼,憑什麼?”我衝著屋外嘶喊著,眼淚順著臉頰滴落下來。
“殿下,殿下。”春蘭迎麵走來,看向小夏子他們道:“還愣著幹什麼,快扶著殿下進去。”
被眾人攙扶著,連拖帶拽,欲要掙紮,奈何雙拳不敵四腿,更何況是眾人。
“皇上呢?他在哪兒,他怎麼不來,難道他是沒臉見我麼。。。”眾人見我說到這份上,都是嚇得麵如土色,小夏子連忙捂住我的嘴,我隻能唔唔出聲,以示不滿。
及至內殿,小夏子才鬆開捂住我的手,道:“殿下,方才得罪了,奴才也是怕殿下說出什麼大不敬的話,到時候觸怒龍顏可就不好了。”
“哼!”我奪過春蘭正在為我拭淚的手帕,自己獨自拭淚,道:“就算是觸怒龍顏又怎麼樣?我現在是什麼也不怕了。”
“哎,殿下,奴婢知道你心理有委屈,隻是陛下畢竟是九五之尊,你若是一味的這樣,最後苦的還是您自己啊。”
“哼,他人呢,為什麼一直都是你們在這兒,我要親自向他要個說法,憑什麼要軟禁我?”
“皇上此刻正在處理奏章呢。”小夏子道。
哼!處理奏章?鬼信。
“你,快去請太子殿下過來一趟,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讓他來看我。”我指著夏荷道。我是走不出去,但是澹台胤來了,未必不可。
夏荷詢問的望向春蘭。
春蘭道:“陛下是有過旨意的,殿下這幾日身罹重病,不允許眾人來探視。更何況,殿下想想,若是此時將太子殿下牽涉了進來,這對於太子也是極為不利的啊。”
春蘭說的倒也在理,我真是氣昏了頭,這種時候我怎麼能拖他下水,我不但不能讓他知道,反而還得瞞著他。以他的心性,凡是牽涉到我的事情,他總會失去應有的理性,倘或他因為我而惹怒了皇上,再有小人的挑撥,怕是這儲君之位都不穩了吧。
“身罹重病?嗬嗬,還真想得出來。那麼今日太子可曾有來看過我?”
“太子今日下朝之後,便幫著皇上處理政務了,不曾得空,倒是派遣了他的貼身宮女來看望殿下。外頭的侍衛未曾放她進來,隻說是殿下重病,極易傳染,外人不得探視。便是這樣打發了她走的。”
“哎,這樣也好。”我歎了口氣。
“殿下,禦膳房送來了午膳,殿下可是要用一些?”春蘭試探道。
“放下吧,我沒有胃口。”衝她揮了揮手,肚子卻在這時不爭氣的咕咕亂叫。
“殿下,好歹用一些吧,自己的身子是最要緊的啊,何苦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呢。”春蘭道。
“是啊,殿下。用一點吧,您的臉色都已經發白了。”夏荷道。
在我的默許下,一碟碟菜肴擺在了檀木圓桌上。
春蘭讓宮女們挑了一些夾到碗裏,端到我麵前道:“珍珠丸子、翡翠玉鑼、素什錦。。。都是一些殿下愛吃的呢。”
看著紅綠相間的菜式,卻覺得口中發苦,食不知味。
我這算是徹底失去了吧。
失去了人生自由,失去了與澹台胤在一起的資格。
我不知道皇帝會什麼時候才肯放我出去,但我知道,從此我再也不能和澹台胤嬉戲玩鬧如從前那般,更不能和他。。。
罷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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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這一章我是憋了好久,我不知道澈兒該怎麼麵對皇上,我自己都未曾想好。
而且最近一直在看甄嬛傳,被它的文學氣息給幹擾了,感覺自愧不如。
有的時候寫文,寫著寫著會有一種不想繼續的想法,既是因為失去了信心,覺得自己文筆不好,也是因為此文篇幅太過龐大,人物也是眾多。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