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帝宮成長 第七十一章 病上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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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置身於汪洋大海,隨波浮沈,感覺海水嗆入了鼻子,難以呼吸。拚命的揮動著雙手,卻無法抓住救命的稻草。
“澈兒、澈兒!”
是誰?是誰在呼喚我?
胤?是胤回來了?
不,這聲音不像,渾厚的男中音,倒像是皇上。
旁邊還有女人的哭聲,那又是誰?
冷,好冷,仿若從水中出來,被烈風狂吹著,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如墜九尺冰窖,如臨臘月寒冬。
耳旁隱隱約約有聲音:“為何他遲遲不醒?”
“殿下所中之毒為‘上善若水’,所中毒之人會陷入昏迷狀態。。。”
上善若水?我心裏苦笑,這一點也不善,萬分的惡毒卻取了這麼個偽善的名字。
無奈的想動動手指,卻渾然提不起一絲力氣;想睜開眼睛,卻仿若眼皮足有千斤重。
太醫還在說些什麼?努力保持清醒,想凝神細聽,卻終究抵擋不過那如山壓來的困意,再一次昏昏沉沉,毫無意識,臨入睡眠的那一刻,我在想,我會不會就此死去?然而自己還沒有做假設,身體先一步做出了最忠實的反應。
一直就這麼掙紮在夢幻與現實的邊緣,做著被水淹沒的夢,渾身涼透。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等自己意識漸漸清明時,緩緩睜開眼睛。
“呀!殿下,殿下醒了!”一聲愉悅而又洪亮的女聲響起,我知道,那是秋月。
“澈兒,你醒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穩健有力。
虛弱的抬頭望去,那張臉盛滿了關心,神色憔悴、眼中隱隱泛著血絲,衝他點了點頭。
情不自禁的想著,他這番疲憊,是為了我麼?
怎麼可能!禁不住自嘲。我一個皇子何德何能,竟能牽動著九五之尊的心腸,那也未免太夜郎自大了。我怎能如此毫無自知之明呢?
“我昏睡多久了?”張口詢問道。
“你已經睡了三天了。”皇上坐在我床邊,伸出雙手細細摩挲著我的臉,神色溫柔似水,眼眸黑亮如暗夜的星辰。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緊緊抓住他的手道:“皇上,林致遠他們沒事吧?您不會責罰他們吧?他們已經盡力了。”
“噓!”皇上右手回握住我,左手食指抵住我嘴唇,道:“放心吧,他們沒事,隻是受了點傷,朕讓他們去修養了。倒是你,中毒了,好好修養。”
他捋了捋我眼前的頭發,俊美剛毅的臉揚起笑容,溫暖著人心,拍了拍我的手,似是對我,亦是對秋月道:“記住,十日之內,傷口不得沾水,否則會複發。聽到了麼?”他看到我發愣,擰了擰我的鼻子。
“嗯,知道了。”對他笑了笑。
“那你就好好休息吧,朕還有些政務要處理,回頭再來陪你。”
一切都回來了,不知是否是我的幻覺,望著皇帝遠去的背影,回想起方才一幕,那個以前對我無限寵愛的皇帝對我的安危還是很惦念著的。
原來以為自那件事情後,皇帝會疏遠我,看來,皇上依舊關心著。
在床上一躺又是四五日,直覺身體都要軟了,每天早中晚三次喝著濃濃的苦藥,感覺苦膽都要被嘔吐出來了。
這日,盡管秋月苦勸我躺在床上靜養,我還是堅持下了床,打算外出走走。
甫一著地,感覺腳綿綿無力,隻有撐著床才能站穩。
心情煩悶,想到殿外走走。
聽秋月說,這‘上善若水’毒十二個時辰之內若沒有解藥,便會毒發身亡了。
為什麼那些人要殺我?甚至是不惜下毒在暗器上。這分明是想知我於死地。
我依舊記得那名為首的刺客說過一句,“鳳舞!果真留你不得!”
鳳舞,是憐心傳授給我的。
原來因為我學了鳳舞。可是這鳳舞究竟是什麼呢?
我想起了初時我在天宮院求憐心叫我鳳舞時,憐心那反常的態度,以及那刁難的要求。
想起了他遞給我的冊子時的神情與言語。看來“鳳舞”並不像憐心所說那麼簡單,他肯定有所隱瞞。
對了,那冊子在哪裏,我趕緊摸了摸身子,發現身上的衣服早已換了。
“秋月,我身上的一本黃冊子呢?到哪兒去了?”神色慌張的看向她。
“殿下別急,奴婢替你收著了,這就給您拿去。”秋月從近旁的櫃子中取出手冊遞給我。
看到手冊完好,不禁放心許多。
這些人顯然對鳳舞感興趣!
他們來刺殺我,那會不會去刺殺憐心呢?
關於鳳舞的諸多未解之謎,看來不得不去問憐心了。
然而我又不能向皇帝說的過多,否則憐心勢必會被抓來詢問。至於為何會遭此追殺,我隻是簡單的說了一句他們見我會鳳舞,其他都被我隱瞞下來。
按照此刻的想法,真想出宮一趟,奈何自己的身體不允許,也隻得現在宮中將養調理身體。
禦花園內,春水泛綠,微風嫋嫋,花香四溢,舒緩著人的心情。坐在湖邊的石凳上,正兀自思索著這種種難解之謎。
“喲,這不是九皇子麼!”
抬頭看去,不遠處,一女子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款款走來,正是溫妃。
本不想搭理這人,但是最起碼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坐在石凳上,拱手一禮,“見過溫妃娘娘。”
“哎,這被皇上寵著的皇子架子就是大,別的皇子都是站著行禮,九皇子卻是坐著行禮。”溫妃皮笑肉不笑。
“回娘娘,我家殿下前幾日受了傷,身體不適,身子不利索,並不是有意怠慢娘娘。”秋月跪在地上道。
“哎喲,身子不利索,該在床上休息才是啊,怎麼跑到禦花園來賞景來了。這幾日陛下是日日牽掛著九皇子的身體啊,其他皇子都未曾得此殊榮,九皇子若要被這風吹著了涼,回頭陛下又
該擔憂了。九皇子也該體諒體諒陛下的苦心呐!”溫妃撥弄著自己的纖纖十指,一副情真意切為皇上著想的模樣。
聽著這風言風語就讓人不想在這裏呆著。我撐住旁邊的柱子勉強站起,衝溫妃拱手一禮道:“澈兒見過溫妃娘娘,我最近身體不好,剛才怠慢了,還望娘娘體諒。”
“哎,本宮哪裏會計較這些,本宮是在為了你的身體著想啊。”溫妃笑道。
“既如此,那我先告退了回宮休息了,就不打擾娘娘賞花的雅興了。”轉身搭著秋月的手欲走。
“哎,來都來了,就坐會兒嘛,難不成是本宮的到來,擾了九皇子賞景的雅興?”
“哪裏,實在是我身體乏了,想回去休息。”轉頭衝她露出虛弱的歉意的笑。
“哼!仗著皇上的寵愛,還真是目中無人了。”溫妃突然變臉。
“哪裏,澈兒從未想過要仗著皇上的寵愛去顯耀。”
“你。。。”溫妃氣結,平息下怒火後,道:“好,看你這病懨懨身體,還是回去床上好好呆著吧。”
“謝溫妃娘娘提醒。”轉身扶著秋月,往回走。
突然右腿被什麼東西彈了一下,人一踉蹌,踩到前麵一顆石子,人便整個往後仰去。想抓住秋月卻沒有來得及,順著地勢,“噗通”一聲,滾入了河水中。
“嗚。。。啊。。。”手使勁拍打著水麵,但整個身體卻往下沉,嘴裏嗆了幾口水。
“殿下,殿下。”秋月趕緊趴在河岸,伸長了手臂卻夠不著。急得趕忙跪倒在溫妃麵前哭道:“娘娘,求您快救救殿下。求求您了。”說完使勁在地上磕頭。
“你們還傻愣著幹什麼,快救人啊。”溫妃轉頭向身後的眾人說道。
於是,幾個太監跳入河中,向我遊來,將我拖上河岸。
“殿下,殿下,您沒事吧。”秋月趕忙上來抓住我的手。“呀,怎麼這麼涼。”
“秋月,我。。。我冷。”身體哆嗦顫抖,話都說不利索。
“哎,瞧瞧,真不小心,這一眨眼的功夫,你就掉進河裏了,幸虧本宮的下人會泅水,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溫妃作勢皺眉。
憤恨的看了她一眼,方才明明是誰趁機彈射了石子一類的東西在我腿上,我這才會摔倒,你還真會裝好人。
“糟了!太醫說殿下您十日之內傷口不能碰水,都是奴婢該死沒有照顧好您!”秋月哭道。
“沒。。。沒事。咱們。。。快回宮。”嘴唇哆嗦著,大腦已經有點發麻的感覺。
回到長秋宮,身體已經凍得僵硬,換下濕衣服,剛躺下一會,心頭忽如萬蟻噬心般痛,頭上冷汗直下,我緊緊攥著被子,卻未能減弱絲毫痛楚。
太醫號著脈搏,眉頭緊皺。
“太醫,怎麼樣?”皇後在一旁擔憂道。
“回稟娘娘,這‘上善若水’沾水後會舊症複發,還會鑽心般疼痛,臣開一副藥方,能減緩九皇子的痛楚。”太醫起身恭敬答道。
“減緩?難道不能根治麼?”皇後挑眉。
“回娘娘,這‘上善若水’一旦沾水後,就治愈不了,從第一次沾水之日起,每月同日都會發病,渾身發寒,萬蟻噬心般疼痛。不過。。。”
“不過什麼?吞吞吐吐的,有話但說無妨。”皇後急道。
“不過相信等九皇子成人之後應該沒有大礙。”太醫道。
“哦?這又卻是為何?”
“因為。。。因為發作之日,倘若有房事,可減弱痛楚,隻不過九皇子尚且年幼。。。現下怕是。。。”太醫說話溫吞,不過言下之意已經了然。
“哀家知道了,你且去開藥方抓藥吧。”皇後揮退了太醫,走到我床前,替我擦了擦冷汗,轉過身,對著秋月冷喝道:“你是怎麼照顧九皇子的,竟然能讓他掉到河裏。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嗯?”
“奴婢該死,求娘娘饒命,求娘娘饒命。”秋月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下磕頭。
“姨母,您就別責怪秋月了。”我忍著鑽心般的疼痛,說完,緊咬著嘴唇。
“哀家還沒有責罰你呢,你倒先來求情,方才太醫說的,你也聽到了,這下可好,要是你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豈會惹出這麼多事端。”
“姨母,我整日躺在床上,憋得煩悶,才想出去散散心的。”
“那你怎會跌落河中,還是說,是你這奴婢沒服侍好?”皇後眼神淩厲的看向秋月。
“奴婢。。。”秋月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我咬著嘴唇,想想,不知道該不該說。
皇後似乎看出了寫端倪,撫摸著我的頭道:“其實怎麼了?”
“其實,當時我的腿被人用東西彈射了,所以才會摔倒,以至於滾到河裏,但是不能肯定是不是溫妃的人,畢竟當時我是背對著她們的。”
“哼!竟是這個賤人!整日裏仗著皇上的寵幸招搖過市,竟然對你下手,她眼裏還有沒有哀家!”皇後憤恨道。
“姨母。”突然,心口如同被人揪住一般,疼痛萬分,我隻得蜷起身子。
“哎,澈兒,你,你忍著點,太醫一會兒就會拿藥來了。”皇後撫摸著我的背,對著地上的秋月吼道:“還不快滾過去看看藥有沒有抓來,趕緊去熬藥!”
秋月趕緊從地上爬起,匆匆出門。
我抓住皇後的手道:“姨母,我並不能肯定是否是溫妃的下人做的。”
“這件事情,哀家心裏有數,你放心,哀家定要替你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