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前世《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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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沁不喜歡席遠,打從第一眼瞧見開始。
藍沁以為自己夠冷淡了,孰料遇到席遠後才發覺比起自己,對方的情感更加涇渭分明。有了心緒起伏就證明自己比不上對方,所以為席遠的態度激怒後,藍沁更多的是懊惱。
席遠不是醫科班的常任學徒,但始終是教練口中的榜樣。藍沁不爽地將排名表甩在桌上,指著‘席遠’的位置以及自己終年第一的名次,示意兩者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
教練很淡定地拿出另一張紙,示意底下也不爽的學徒看。然後眾人的第一反應是“哇”,第二反應是沉默。
雖說這個基地的都不是常人,但是要怪物程度才能做到那個樣子吧。練一兩門的大有人在,但像席遠這般橫跨大幅度領域的全能型,包括搏擊格鬥、駕駛操作、器械製作、醫學、金融學。。。。。。諸如此類完全不沾邊的訓練還能做到‘精’的程度,就不隻是勞心勞力的問題了。
席遠的針筒測定結果出來後,隻問了句,“還能救嗎?”得到否定答案的席遠神色平靜地離開,然後向秦沐陽申報了一係列訓練項目。
“組織性和目的性,是他無可比擬的優勢。”藍沁的心理導師在講解分析時,拿了席遠做例子,“當你們能成功進入他的思想,恭喜你,我沒什麼好教的了。”這不是戲言,藍沁再不甘也相信。席遠這人,從不動搖,你也無從得知他究竟在意什麼。
最讓藍沁不爽的是席遠的拽樣,有史以來,席遠是第一個剛入門就向基地交易的人。
席遠想報仇,但力量不夠。席家根深蒂固,絕不是靠一個小孩子的智商就能扳倒的。這個類似自由傭兵的組織可以幫助自己。有了這幾點認知就夠了。席遠申報訓練項目之前,向秦沐陽提出交易——他願意為這組織畢生效力,隻要允許他同時在席家站穩腳跟。
基地的幾位老怪物饒有趣地同意了。若說恨,這孩子的眼裏缺少恨意,複仇對其而言仿佛隻是作為活著的證明。會有這種感覺,實在是因為席遠那永遠置身世外的漠然。
基地偽造一個席遠被人販子誘拐、曆盡艱險逃脫的真相並不難,雖然秦沐陽聽到‘人販子’後嘴角明顯一抽。席老爺子到底小看這七歲孩子的心機,也不如說他不得不信,除非他想讓這塊璞玉再次消失。
。。。。。。
接下來的生活對席遠來說仍舊很簡單——接受訓練,不管什麼內容、源自何處的訓練。
基地的訓練讓席遠越發獲得席老爺子的歡喜,也讓他真正結交到了朋友,諸如藍沁、肖木、秦曉等本來相看無視的對象。
到了席遠大學時,有一名校花對自己示愛,而且頗有不依不饒的架勢。情感史空白和牢記母親臨終囑咐的席遠,終是決定試著接受。
當他真的請教肖木,買了一束玫瑰回到宿舍時,目之所及是地上淩亂的衣物,有女式有男式,一路延伸到臥房,足見雙方有多急。瞧著熟悉的女裝,即便是自己的房間,席遠也平靜地放下玫瑰準備不打擾好事時,臥房門開了。
席遠下意識看去,但瞬間後悔。席鄰就算隨手披了件自己的浴袍斜倚在門框上,也算得上優雅從容——前提是忽視他半敞的胸口上那些紅色吻痕,以及隨後攬上他腰的塗著豆蔻的手。女人隨即意識到房裏有第三人,看清是席遠後,漫不經心地回房套了件他的襯衫再重新出來。
“你想知道自己怎麼被我看上的嗎?”女人懶洋洋地開口,“原來隻是一個私生子,當初還真以為你是席家的少爺呢。。。。。。”
。。。。。。
等那女人終於嘲諷完,席鄰扇了那女人一巴掌讓她滾。
席遠自以為被那群變態家夥訓練後已經波瀾不驚的心,卻在那時狠狠蜷縮了一下。哪怕是席青陽的漠視也不曾有的感覺。不是他們在自己房間裏翻雲覆雨,不是為那女人的嘲諷,隻為席鄰的態度——他想說明自己得來不易的東西,他卻能招之則來揮之則去?
席遠承認自己是抱有期待的,在席家的這些年,席鄰疏離冷漠,卻總在狀似不經意間幫助自己。
幹淨優雅,是自己五歲那年,撞見陽光下拉小提琴的席鄰時的唯一印象。
如果說淩霜和席銘是毫不掩飾對自己的敵視,那麼席鄰這招確實正中要害。所以肖木等人發現席遠比之以往對情感更加淡薄後,氣得想直接殺了席鄰。席遠卻製止了,他欠席鄰一個人情。
看到其餘人似是難過的神情,席遠淡淡道,“我有你們。”
一句不似抱怨不似撒嬌的平淡陳述句無端讓其餘人心裏一酸。於是肖木當即豪氣萬丈地拍板決定,為席遠找個伴,前提是要夠單純夠陽光,照亮席遠的灰暗人生!
日後提起,席遠默然反省,自己果然不會安慰人?他毫無歧義的一句話為什麼會被曲解成這樣?不夠陽光但很單純的暗夜收攏手臂,給予懷裏人安慰,“他們,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