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三十五》功過不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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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錦貴人心下一驚,這男人的用意並非質疑自己與淑妃的關係,而是套自己的話!於是強自撫平心緒,“遭遇喪子之痛,姐姐定是悲憤難忍。即便有瘋癲之狀,也在情理之間。”
“喪子?”席遠聞言勾起嘴角,似有嘲意,“你可知,為何至今隻有德妃孕有一雙兒女?”
錦貴人眼皮一跳,垂目道,“請王爺明示。”
“皇兄每過完夜都會送藥。”滿意地看著對方臉色慘白,席遠接下去道,“淑妃知曉此事。”
這般為的就是以防後宮爭鬥、眾子奪嫡。要得子,隻能等到大皇子長至五歲——這是最低限度。淑妃那般基於皇權製衡千挑萬選的第一批妃子自然也明白。
所以那太醫道淑妃小產,連鈺天和太後已能猜出始末,也演了出戲給一頭霧水的主使者看。
“不知能捱多久?”席遠語氣似是感慨,又似是平淡無奇,“他的同夥若早些認罪,就不必受苦了。”
錦貴人指甲陷入掌心,她咬唇半晌,終是歸於沉默。原來如此,從一開始,這男人就知道事實,將自己玩弄於鼓掌間、饒有趣地欣賞自己的掙紮!不,她才不會如他所願。琥青不會泄露自己的,這男人沒有實質證據,自己隻要捱下去,日後就有機會報複他!
“本來,本王亦無可奈何。”席遠似是嘲諷,“可惜你自作聰明。”
錦貴人鬆開手,兀的展顏輕笑,“王爺玩笑話了,妾身可真不知此事。”
“為何犧牲淑妃?”席遠也不在意她的極力掩飾,一雙明明平淡的眼睛卻似乎能穿透人心,“你愛上皇兄,所以想鏟除其他妃子。”是陳述而非疑問。
“你胡說!”縱然內心激蕩卻始終強自平淡的人終於因這句話有了發泄的途徑,激烈的女聲不住地嚷嚷,“你胡說,胡說!我對連鈺天沒有任何情感,是主子的命令我才留下的!我討厭淑妃才想殺了她的!”
席遠靜靜聽完,略一點頭表示自己知曉。
表麵一派平淡,席遠心下不著痕跡地想著——暗示終於起效。果然,便宜大哥才是突破口。
挖掉皇宮的棋子,席遠並沒有鬆一口氣的感覺。為了讓他們鬆懈,將其餘棋子全部拋棄。。。。。。龍藍一行人的這份絕決和手筆絕不能等閑視之。
“你給淑妃下蠱?”席遠沒有閑心給一派怔愣的人時間懊悔,而是接著問道。
“那又如何?”錦貴人周身怒意和不甘散去,整個人透著一股死寂,仿佛已經絕望。若猜得不錯,方才一席話不止這人聽見。
“解蠱,你離開。”
“離開?哈哈哈。。。。。。”錦貴人慘笑幾聲,“任務失敗,我還有活命的可能麼?”
“細作已死。”席遠淡淡補充道,“除非你不想活。”
錦貴人聽了,怔怔地看著對方。對方的意思自己明白,他們會傳出自己的死訊,隻要隱姓埋名遠走他鄉就能保命。不,多年來的訓練告誡自己不可如此。但,為何一想到死,不能立即咬碎牙齒裏的劇毒?
她的疑問並未存在多久,因為對方接下去短短幾個字讓她豁然開朗,“是你們。”
沒錯,琥青。。。。。。四年來朝夕相伴,為自己處處著想,那深沉的愛戀,自己從前看在任務上不接受,愛上連鈺天後更是裝不知曉。沒有人會像他那般疼惜自己。。。。。。經此一事,她明白,在心機上,永遠比不過這些皇族中人。這讓她覺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而它迫切需要有人驅散。
沒有思慮對方是否真心,或許這已無關緊要。閉上眼,她聽見自己平靜的聲音,“好。”
。。。。。。
遣人秘密送兩人離宮,席遠目送馬車漸漸駛離宮門、沒入黑夜。
‘她若知曉方才真無第三者在場,不知會作何感想?’席遠有些不負責任地想著,然後轉身走在去禦書房的路上,自己也該去請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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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罪之有?”連鈺天輕笑擺手,“大哥說過,一切聽憑你做主。”
“臣弟自作主張。”
不是謙辭,而是敵國細作、欺君、謀害皇帝、陷害親王、帝妃,哪一條都是死罪。卻因為席遠一句話,連皇家顏麵都未顧及就輕輕巧巧地放了兩人。
“朕不重複第二遍,”連鈺天頗為無奈地開口,“君無戲言。”
“謝皇兄。”
瞧他一派輕快的語氣,哪裏是真心請罪?早有預料的連鈺天默默在心裏歎了口氣。“接下來就由朕和太後善後。你呢,若要賞,去‘藏珍閣’自己挑。若不想上朝,朕準假。”
“謝皇兄。”這次的語氣越發輕快。
等到人走後,連鈺天才對著空氣道,“事情如何?”
憑空的有人出現,恭敬地跪在地上開口,“申之堯已死,疑是被害。申錦屏再無親人可循。”
原來如此,連鈺天若有所思。本以為申之堯無親無故好掌控,申錦屏在後宮也翻不出大浪。誰知這中立派的一員竟是北緲棋子?這般急著滅口,對方的手段倒真是不留餘地
。。。。。。
留在王府正等得有些不耐的秦曉看著兩人,又看了後邊跟著的一行肩扛手挑的人一眼,心下了然。這人,果然是有債必討的典範。
“所以,你選東西?”
聽完闡述,秦曉有疑問,卻讓席遠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是這種人?”
秦曉默然。一瞬間想起肖木那個比喻,在腦海飄過“雙倍”,“沒有次數限製”等字樣。
“去哪?”
秦曉自己無可無不可,碧水宮規模發展至今,已無需宮主親自坐鎮。他隻需定時處理一些長老們爭執不下的事情。
“越下。”
席遠整個人幾近縮進暗夜的懷裏,對方習以為常地將一件厚實的狐裘嚴嚴實實地遮蓋住懷中的人,隻微微露出半張臉。
見秦曉仍有些不解,席遠解惑,“有溫泉。”
先前越下一處莊園“雲水軒”改建時,發現底下竟是間歇泉。席遠聽聞後就讓人挖活了泉眼,又在各個套院裏挖了池,弄成露天溫泉。
聞言秦曉第一反應是掃視暗夜。也確實,如今暗夜初通筋脈,席遠有意讓其舒活筋骨。
總算理解火曜的怨氣為何了,秦曉看著麵無表情的男人想著。對方臉上的傷痕已經極淡,秦曉不得不承認,還是有那麼一點可看性的。但。。。。。。
他們的席遠,完全被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