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三十四》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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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為什麼!”隨著暴怒的女聲響起的是桌麵瓷器被橫掃地下的碎裂聲。
被修飾得極為精美的指甲扣緊桌麵,留下四個白色的小痕跡。怒氣也使得女人精致的臉無端扭曲,但她無暇顧及,此時她隻有滿腔不甘和惱恨。
方才太醫稟報淑妃小產,連鈺天沉了臉,第一反應卻不是怒斥燁親王,而是令人將虛弱不勝的淑妃關進冷宮。其他妃嬪唯唯諾諾地退下,不敢出聲招惹似是盛怒的皇帝。
“該死,該死!”
曾被盛譽為‘清雅如蓮’的女人,此刻竟是如癲如狂,一向平靜的眸子裏四溢著深沉的恨意。淑妃在砸完一切目之所及的東西後,抱著頭蹲在地上似是痛苦地呻吟。
察覺到似有人靠近,淑妃猛地抬起頭,直直看向門外。月光下,一襲白衣縹緲得不似此世之人。等看清來人的臉後,她徑直撲了下去,神情猙獰。
“嘭”,仿佛幽靈般突現的黑衣人毫不留情地一掌拍開那副軟玉身軀,然後束手立在白衣人的身側。
席遠看著對方落地,又不顧一切掙紮著起身,微微皺眉,情況看來要比想象中的嚴重。
“你該死,該死!”對方猶自掙紮,看著席遠步步接近自己,更是一副恨不能將其剝皮拆骨的模樣。
席遠俯身,不理會她的掙紮,一把掐住她的下巴,逼其與自己對視,“看著我。”
不一會兒,原本還兀自狂躁的人像被安撫似的,一下子變得平靜。臉上那些過分激烈的情緒也散去,倒還原出原本清美秀麗的姿色來,幾縷發絲散亂在臉頰更增添柔弱的惹人垂憐。
見效果已顯,席遠開始著手發問,“你最後見的是誰?”
淑妃溫雅如水的眸子呆呆的缺乏靈動,神情似是順著對方的話思索,但眉卻兀然蹙起。
“我不知道。”回話的同時淑妃捂著自己的頭,狀似痛苦不堪。
席遠打了個響指,淑妃又恢複成一派平靜的模樣,隻是呆呆坐在原地,眼睛直直望著前方。
這世多是用藥物控製神經,在自己下了暗示還能有所反應。。。。。。蠱?
冷宮裏一棵大樹的隱蔽處,一襲黑衣正蹲坐在樹枝,直直關注院落的情形。
為什麼?黑衣人不能理解,喪子之痛為何反讓連晟清擺脫了‘調戲皇嫂’之罪?自己觀察過敬事房的記錄,這兩月來,連鈺天也留宿過‘永和宮’,並不存在質疑孩子身世的狀況。
突然一陣吵囔聲響起,幾隊大內侍衛舉著明晃晃的火把快速將冷宮團團圍住。黑衣人心下一跳,就看見為首的領隊跑進院落,對白衣人一行禮。
“細細地搜,一寸地都不要放過。”席遠下令,“尤其是高處。”
清淡的聲音讓樹上的黑衣人大驚,陷阱!對方早料到自己不明所以,會來觀察情形?所以有意讓自己瞧見他逗留在宮裏?
眼見侍衛就快搜到自己藏身的樹下,黑衣人目光迅速掃視過周圍,不再猶豫地掏出懷中的幾個紙包,一咬牙,直直飛出藏身之地。
“抓住他!”很快有人驚覺,然後眾人都往一個方向包圍上前。
隻見逃離中黑衣人手一揚,一些粉末四散開來。而火把上的火突然暴升,直接將持火把的侍衛嚇得脫手。同時一股奇怪的甜膩香氣四溢,不久便一大片一大片人栽倒在地。
少了追兵,黑衣人輕易地幾個起落消失在黑夜深處。
“不必追。”突然有冰冷的聲音響起,不大卻成功製止了仍有追捕打算的侍衛。
席遠從頭至尾隻是神情漠然地袖手旁觀,最後聽見暗夜製止眾人才勾起唇角,算是有了反應。
即便抓到真凶,也比不上與愛人心意相通來的愉悅。
。。。。。。
四下裏觀察,見確實無人,黑影迅速掀開窗,縱身躍進屋子,裏麵擺設精美,可見主人身份不低。
黑影麻利地脫下身下的夜行衣,在透射進紗窗的月光下,隱隱露出曼妙的身體曲線,原來竟是個妙齡女子!
輕車熟路地將手上的衣物藏進衣櫃的暗格,隻著裏衣的女子摘下別發的簪子,打散了頭發,然後走到一旁的床躺好。
在她剛剛縮進被窩不久,就有貼身宮女輕敲門扉的聲音,“娘娘睡了麼?”
女人勾起的笑意很快掩蓋在黑暗中,似是方從睡夢醒來的迷茫聲音,“怎麼?”
“聽說方才有刺客,皇上命副統領帶人搜宮。如今搜到咱們‘凝霞宮’,正在殿外等著呢,娘娘您看?”宮女小心翼翼地似是詢問意見。
“咱們宮裏沒有見不得人的東西,要搜就讓他搜。”女人嬌柔而清脆的聲音響起,“進來給本宮梳妝。”
等到換上便裝、稍微修飾一番後,女人一邁出門,來不及開口就見到絕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席遠將對方的強自鎮定看在眼裏,似有折騰她之意,也不開口,就這麼靜靜看著她。
女人壓下驚疑不定的思緒,若無其事地開口,“王爺進後宮,可多有不便。”
“奉皇上旨意,緝拿敵國細作。”席遠淡道,然後身後舉著明火的排列整齊的侍衛突然衝上來,將周圍圍得水泄不通,手中明晃晃的刀刃更讓了心驚膽戰。
“王爺,您有何憑據?”女人似是驚道。
“憑據?”席遠點點頭,“方才你不在房裏,作何解釋?”
一句話,讓女人豔若桃李的臉蛋浮上一層不自然,但隨即又按捺住心緒,“王爺說笑了,妾身一直在房中,未曾出門。”
“看來你不打算認。”席遠沒有繼續糾結此事,而是隨即對周圍的人吩咐道,“全部下去。”
有些不解地看著周圍人有條不紊地退到宮門外,隻留下兩人獨處。錦貴人奇道,“王爺這是作甚?”
“可知本王為何不認定淑妃?”席遠袖著手看她。
錦貴人倒不是那般輕易被試探出深淺的人,她也順著話回道,“也是呢,為何王爺冤枉妾身?”
席遠也不計較她話裏的推脫之意,而是緩緩陳述,“淑妃在麗妃落難後,舉止過於輕浮。”
錦貴人反駁,“因為平日受麗妃欺淩,淑妃姐姐一時氣惱又如何?”
“當時她句句順著你的意。”
墨月稟報當日她們對麗妃的冷嘲熱諷,席遠明白地聽在耳裏。淑妃能進宮,品性毋庸置疑。一向識大體的人,言語比起身邊的錦貴人還要狠辣,他人會以為這是爭寵的怨懟,但席遠的第一感覺是奇怪。
往往是錦貴人開了頭,狠辣的意思便由她立即接腔,倒像是有意落人話柄。。。。。。經過跳湖一事,席遠越發肯定,對方是有意犧牲淑妃。連深宮妃嬪都不信,席遠又怎會信真有人拚著命要陷害自己?
方才,亦隻須一個身形,席遠確定了目標。
“淑妃姐姐為妾身打抱不平。”錦貴人微微用力捏住自己的手心,保持時刻清醒以防露出破綻。現在已能確定,這男人盯上了自己!
“關係不錯,”席遠似是歎惋,“姐姐飽受苦楚,妹妹安穩入睡。”
錦貴人吃不準他的用意,隻是警惕回道,“原本打算第二日看望姐姐的。”
“連她那般慘狀都能無動於衷,本王會信你?”
“姐姐瘋癲也無可奈何,不是麼?”
席遠聽了卻忽然勾起唇角,直直盯著她,“你從何處得知淑妃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