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二十七》環環相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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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離帶領離火宮上下,恭迎少主!”
盛裝紅衣襯得火曜雌雄莫辯的臉越發明媚動人,不同於以往對人或不屑或發怒的神情,他跪在地上恭敬地開口。他身後一行跪地的紅衣教眾,像是蜿蜒燃燒的活火,炙熱得讓人無法直視,這些人也低著頭,聲音宛如地動山搖,“恭迎少主!”
暗夜並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這些榮耀仿佛與他毫不相幹,更否提欣喜。
“抬頭。”
冰冷的聲音讓火曜一怔後,立即照本宣科,“抬頭,不許起!”於是尚有些不明所以的人,震於往日火曜的威懾,幾乎是立即完成這個動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突兀站著的一行人身上,席遠有些不明所以,轉頭看暗夜,想知道情人的舉動何意。
然後所有人驚訝地看到,他們被耳提麵命要服從的少主,單膝向一個男人下跪!
暗夜從懷中掏出一個紅木的長條盒子打開,幽紫色的軟綢上是一副銀白色的手套;旁邊是一對泛著銀光的戒指——周身簡素的花紋聚攏到頂上,恰到好處地描成心形;心形裏是微凹的朱色‘遠’和‘夜’字。
戒指算不上精致,至少不是熟練工匠的作品。。。。。。席遠勾起嘴角,對生手來說,很用心不是麼?
至於手套。。。。。。不用說,也知道誰參與了。
“你知道自己是何意麼?”
清淡的聲音聽來毫無情緒,暗夜眼裏的堅定並沒有動搖,“我,不會讓。。。。。。您手上。。。。。。沾血。”
算不上甜蜜,而且是艱難斷續的語句,席遠緩緩伸出雙手,任由對方虔誠膜拜般地為自己戴上手套。
這就完了?席遠目光掃向一旁秦曉,對方一聳肩,捧著被臨時交付的盒子朝暗夜麵前湊。
暗夜冷眼殺過不計其數的人、經曆無數生死關頭,但此時手微微發顫,仿佛手中小小的戒指重若千斤。幾乎是緩慢地拿起寫有‘夜’的戒指,他看向席遠的眼裏帶著小心翼翼的詢問意味。
席遠隻是安靜伸著左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哪怕對方遲疑,他也沒有出聲。
見對方終是緩緩將戒指套在自己的無名指,席遠微微挑眉,似是訝異。
無聲看了捧著盒子麵向自己的秦曉一眼,席遠拿起另一枚戒指。一向淡然的眼神難得有了肅意,“你若不悔,我亦然。”同樣套在對方的無名指,動作卻比之更為堅定。
然後一幹人等,除了始終冷靜的秦曉,驚訝地看著那個淡然出塵的男人緩緩俯下身,在自家少主的額頭落下一吻,短暫而帶著誠摯的意味。
沒有人介懷兩個男人如此光明正大,事實上,這一幕看起來如畫美好,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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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席遠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火曜,從帶領自己一行人開始,對方始終一言不發,卻在此時用不甘願的語氣喚自己。
“我有事找小主人。”火曜簡直是咬牙擠出一句的。
他的小主人,徹徹底底被拐跑了!如果不經這男人同意,別說單獨相處,怕是眼神也懶得給自己!一個火曜隻覺得胸腔中一團火在燒,就算方才也察覺出這男人對小主人的情意,也不代表他認可這男人!
席遠沒有詢問是何事,他是決定讓暗夜接納自己的身世後,才來的離火宮。所以隻是淡淡朝暗夜道,“不差分毫地回來。”
暗夜鄭重地一點頭,對方的意思他懂。不管真相如何,憤怒、仇恨等情緒一滋生,就不是他所需要的暗夜,對方要的僅是此刻的自己。
火曜看了席遠一眼,眼裏情緒複雜。
。。。。。。
“你沒有告訴他,無名指的含義。”
席遠清淡如平日的語氣並未讓秦曉有過多詫異,畢竟,同樣超群的智商不是好糊弄的。
“我以為,你會高興。”秦曉實話實說。
他曾以為,哪怕一瞬間,也會讓席遠感到愉悅。但這人是席遠,即便有了特殊情感,還是骨子裏淡漠的人。比起偶爾犯傻的叔叔,他顯然更理智。
“我知道。”席遠看向他,神色柔和,“但,我不喜欺瞞。”
秦曉有些不解,“他對你,是真心的。你究竟,擔心什麼?”
“密組頭領為何擄走蘇虹影的兒子、加以訓練?又為何出現在連晟清身邊?”
秦曉聽了,沒有當即開口。盡管大腦已經不由自主地給出‘陰謀’等字樣。
“再如,白靖寒是‘曲雩’。。。。。。慕容月幫我,真的是因為想要令佩?”
看著秦曉陷入沉默,席遠搖搖頭,有些東西一點透,就索然無味得很。他曾以為那幾人需要他的守護,但到頭來,倒顯得有些自作多情。連玨還是連鈺天,抑或秦太後,他隻當他們是連晟清的親人,倒看不清他們頭上的光環。‘利用’,不論是否有意,已成為事實。
“你放心?”秦曉眼神掃向門口,言外之意已明顯。
席遠眉一挑,晃了晃左手,“所以,你不該抱著看好戲的心思。”
秦曉眼皮一跳,‘完蛋了、完蛋了。。。。。。’等字眼反複在他腦海盤旋。他就想,席遠怎麼能那麼輕易被糊弄?他承認,除了想讓對方高興,他還抱著饒有趣觀察反應的心思。
所幸席遠並未繼續糾結此事,轉口道,“你猜,那兩人現在在做什麼?”
秦曉斬釘截鐵地答,“嘲笑你。”
秦曉雷厲風行、旨在掃除一切障礙;席遠卻不同,步步為營、等到時機成熟一網打盡。所以這次交鋒,席遠的手段雖是經不起推敲的小聰明,秦曉卻相信自有其用意。。。。。。更準確點,他隻負責實施,懶得想。
席遠點點頭,看來他們都不相信龍藍能如此輕易打發。幾次照麵,與其說是兩人對弈,倒不如說對方從頭到尾隻是不斷布局,仿佛帶著看好戲般的心態在一旁欣賞自己落子。
席遠沒有被輕視的惱火,龍藍及其主子布置棋子多年,在東臨的勢力已算根深蒂固。。。。。。自裁羽翼這種傻事,他歡迎得很,揣著明白裝糊塗,又有何不可?
‘平白送上門,不狠宰一頓是浪費。’這是肖木另一句口頭禪。
“‘軒轅翌’,是真的?”龍藍既是演戲,那紅衣人的表現也極可能是假的。
席遠想了想,“對半開。”
轉移視線和自以為是就目前看來,各占一半幾率。若是前者,對方與軒轅翌有隙,想借助自己的手對付棘手的難題;若是後者,麻煩不小——‘信仰’這種東西,古人看得比性命重要,與軍隊為敵不可怕,與一國百姓為敵可就難了。
“龍藍的暗棋,有頭緒?”比起計較對方是不是頭腦發熱,秦曉更在意這事。說到底,對方還是耍了心機。以大部分勢力讓他們放鬆警惕,為隱藏的暗棋換取生存空間。。。。。。不解決這棋子,日後極可能是個變數。
“他們整個組織分工明確、紀律嚴明。”根據多日觀察,席遠得出了結論:其背後必有龐大的勢力網,不止東臨,各國都有分布。。。。。。所以能輕言要東臨改朝換代。
依據耗費心力造出‘徐宵’這事,與其說席遠成了變數,倒不如說,他們從未完全相信連晟清。
“。。。。。。”到底是秦曉,很快順著對方的思路想出答案。他們有一部分人專門負責控製東臨。。。。。。換而言之,線索在其餘參與此事的人身上。
兩人對視一眼,清晰地看到對方的答案。
青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