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談啥……”加厚的羽絨被子裏確實是太悶了，即便因為生病渾身依舊有些涼意，謝莫挪了挪沉重的身體，翻身背對著金應風，小心的露出了眼睛鼻子，淡淡看著挪到頭邊輸著液的手，看似平靜，心髒卻是狂烈的跳動著。
    “老師……那天老師沒來……所以才喝多了”金應風從椅子上起身坐到了床邊，想要看到謝莫的表情，“後來看到老師……老師又那麼誘惑我……所以才……”
    “哈？你是不是弄錯人了……”
    “我這人啊，就算是喝多了，醒來還是能記得一清二楚啊。”
    “說不定是別人……陌生人什麼的……你女朋友什麼的……”說到女友幾個字，謝莫的眼中不可見的有些黯然。
    “哈？老師身上的味道我怎麼可能認錯。而且我沒有女朋友啊。”
    “嘖，你這麼說太不靠譜了吧。你女朋友不是還很喜歡吃醋的麼，說在教室裏醋的很厲害什”
    “可是見到老師的那天我就跟她分了啊！”金應風輕輕的躺了下來，從被子外麵抱住了依舊躲著的人，把腦袋埋在他的脖頸裏，勾起嘴角笑了，“是上個學期吧。在餐廳門口見到老師，我高興的不行呢，馬上就問了所有可能知道老師的人，放學的時候還偷偷跟著老師回了家，在老師去吃晚飯的時候，還把球球生的一隻小狗狗放在了老師家門口。”
    “別在我脖子邊上笑啊喂，”別扭的推了推脖頸邊上的腦袋，不過沒推動，隻好作罷，“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莫名的覺得球球這個名字略耳熟，似乎曾經一直聽到過。
    “我喜歡老師。”接的很快，很堅持。
    “……哈？……這是……這是什麼意思。”謝莫顯然是被嚇到了，縮了縮身子。
    “我喜歡謝莫老師！就這個意思，喜歡老師，想和老師永遠在一起。”
    “別開玩笑。”謝莫翻過身躺平，與支起身子的人對視。
    在謝莫的正上方，金應風的嘴角愉悅的上揚著，迷人的雙眼更是誇張的微微眯起，低下頭，唇與唇隻是輕微的碰觸，竟是連心都跟著顫動了。
    “謝莫，我愛你。”
    慎重的低喃聽的謝莫覺得有些好笑。愛啊，真是輕薄、膚淺的東西。這麼輕易的說出來，果然隻是個幼稚的孩子，大多數人說我愛你，為的是聽到對方也如是說吧。不知道為什麼，謝莫覺得有些失落。大約是覺得輕易說出的這句話太過虛偽了。
    “你讓我覺得那天晚上的我傻的一逼。”
    “老師能為我做那些，我心疼又開心的快死掉了。”
    “……以後都不許再提那件事！不然就掐死你”謝莫有些羞掩的移開了眼，重新回複成側臥的姿勢。
    “好。”
    金應風笑的越發柔和了，輕輕扯開了被子。被窩裏的人一絲不掛，感覺到他的動作謝莫一驚，卻是沒有動作。屋裏溫度開的很高，並不會感到冷，感覺到那人的手指輕柔的觸到身下後處，塗抹著微涼的東西，盡管過了2天了，異物伸入的時候依舊帶著絲絲疼意，謝莫垂了垂眼，沒有出聲阻止。
    “？”感覺到被子又重新蓋上，謝莫略帶疑惑的看著。
    “？……這種藥聽說很管用，那個叫張興的男人和吳老師送過來的……原來老師沒有和他們在一起啊。”金應風看著謝莫的表情解釋著，恍然了解謝莫的想法忙開口，“啊……我又不是禽獸怎麼可能在老師這麼虛弱的時候下手。”
    虛弱？謝莫挑了挑眉，“我以為你食髓知味。”
    “老師是笨蛋嗎……就算是也要阻止我嘛。”金應風捏了捏謝莫的鼻子，起身喊了一個像是醫生模樣的人把針管拔了，又讓人準備了清淡的食物。
    “……你怎麼會在這……把我擄來要送的豪門少爺是你？”謝莫懶死在床上，不願動，張張嘴就有清淡滋補的粥湯送到嘴邊，暖暖的卻不燙口。
    “怎麼會。我醒來以後到處都找不到老師，怕老師出事，就去找了我母親。”
    “你媽？”
    “啊嗯”金應風點點頭，看到謝莫依舊不解的模樣又開口解釋到，“我是跟我娘姓，我娘叫金紅玉……大概老師也聽到過。”
    ……謝莫默默的垂了眼。這個名字很大眾，可是卻是A城三歲小兒都知道的名字，大概是最為典型的女強人了，A城最大上市貿易公司的總裁是個女的，這讓很多人不甘，見識過後卻是個個心服口服，並都成了追慕者。沒想到那個集貌美與智慧並存的女人竟有了這麼大的兒子。
    似乎不知不覺間惹到了麻煩的東西呢。謝莫有些無奈。有錢人的世界出乎意料的荒誕虛偽，見識的多了便越發不願靠近。
    歎了口氣，謝莫對著婉撅了撅嘴，搖頭示意吃飽了，“那你還出國嗎？不是說……”
    “當然不去了，”放下碗，金應風的臉似乎有些發紅，“老師還說那個張興跟老師在一起了。我還想既然老師有伴了……那就再等段時間，等老師身邊沒人了……”
    “哈？等？……這麼懦弱的話真不像是你說的……那天我又沒說，是他突然冒出來，他本來就那性子，喜歡開玩笑。”
    “可是老師陪我去買房子的時候，說過你們睡一起吃一起……還……嘖，總之是青梅竹馬的，大概喜歡的很深了吧~拆散老師的幸福於心不忍……況且，我又不是等不起。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總有可以乘虛而入的時候。”
    “你小子是肥皂劇看多了還是言情小說洗腦了，這些惡心吧唧的都是什麼台詞啊。”謝莫愣了楞神，嫌棄的拍了拍金應風的頭，“我要睡覺，你走不走。”
    “不走。”說著也不脫衣服，隔著被子就摟了上去，死賴著閉上上眼一副我已經睡著了你不能趕我走的模樣。
    “……死相。”好笑的抿了抿嘴，還是隨手拿了外套搭到了他身上。
    四處都充溢著他的味道。
    意識到的謝莫縮了縮脖子，心喜悅的顫了顫。
    伸手按了按額角，暗罵自己一聲沒出息，不知道是覺得丟人更多亦或喜悅更為甚。事情發生的太快，現在細細體味起來，好多地方恨不得穿越回去把二逼的自己掐死。
    還好……
    這樣就夠了……
    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又緊了緊，謝莫不自覺勾起了笑意。
    永遠有多遠呢？
    曾經有個人跟自己說過：永遠是你想走多遠我便陪你走多遠。
    可惜，終究，自己還沒有想過放手，那人卻是猝然離去了。
    也罷。
    得逍遙時且逍遙。
    不問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