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浮華塵世夢 第十八章 相忘天涯不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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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
俞寧看著這獄中可憐的人,笑道:“沒想到你們會有今天吧?公主,明日就是我們成親之日,你我將是新王朝的開辟者。哈哈哈!”
“你休想!”熾煬公主不屑的看著他。
“熾煬,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你從小就喜歡那個祺祥!那又怎麼樣?現在你們的命都在我一念間,我要你們死你們就不能生!不想活?好啊,我就成全你們,用你們的鮮血來祭奠我的王位!”俞寧像是個瘋子一樣炫耀著自己的勝利。
看著他一臉的狂妄與得意,以蘿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種無限的悲憫。熾煬也用那種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他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頓時惱怒道:“你們就等死罷!”甩袖而去。
“不過是個可憐蟲!”熾煬公主不禁說了句。
“他永遠都是這樣,你又不是到今天才看清楚他。”祺祥接著她的話。
卻是無邊的沉默,像是沉入大海的石子,還未攪起一絲的波瀾,就被巨浪掩埋。
以蘿看了一眼祺祥又看了看熾煬公主,隻見祺祥忽然一愣才想起什麼似的,繼而自嘲的笑了笑。公主對著牆壁,眨了幾下眼睛,然後閉上了眼,或許是想起了昔人往事罷。
刃熵似乎絲毫不在意身處牢獄之中,很有興致的看著腳下的幹草,一臉認真的模樣。
無憂則一臉的平靜,無波無瀾,永遠看不出他絲毫的悲喜。
就在這莫名的氣氛下,幾人在這不算寬敞的天牢裏,無所事事,無甚言語。
夜半,這陰冷潮濕的天牢裏竟然飄進了一種幽香。
以蘿驚覺,醒來,卻瞥見刃熵朝著自己不甚明了的淺笑,無憂對著自己輕輕搖搖頭,她便心領神會的閉上了眼。
極輕的腳步聲漸行漸近,玄鐵鎖被打開的聲音異常響亮,接著大家便被人小心的抬起,很快抬進了馬車,一路顛簸搖晃,最後竟是睡在柔軟舒適的的床榻上,便也安心的睡去。
以蘿醒來時,推開房門走出房間,才發現這是個清雅的院子。
正奇怪這是哪裏時,便見著有個小姑娘走過來,問道:“姑娘醒了?阿碧是來伺候你洗漱的。”
“那麻煩你了。”
“公主的朋友就是我們侯爺的朋友,奴婢不敢當。”
“侯爺?”以蘿疑問道。
“一會姑娘去前廳見到公主就會見到侯爺的。”
一番洗漱,就急急去了前廳。
公主早已經在那裏坐著,侯爺在旁邊坐著,都是在默默飲茶,看來還未開始正題。
以蘿進來時,公主向著侯爺介紹道:“這是本公主的救命恩人,以蘿姑娘。以蘿,就不必多禮了,先坐吧。”
以蘿謝過便在無憂旁邊坐下。
那侯爺向著以蘿恭敬地說道:“以蘿姑娘是公主的救命恩人,便也是我們采雲國的恩人哪。”
“侯爺言重了,醫者本就以濟世救人為己任,自當如此。”
“姑娘仁善。”
刃熵突然闖進來,說道:“一聽這話就覺得惡心!”
侯爺麵色不善,看向公主詢問道:“這位是?”
“是以蘿姑娘的朋友。刃熵行事與眾不同而已,侯爺莫怪。”
“不會,不會。”侯爺連聲道。
刃熵嫌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帶著幾分假笑冷冷問道:“不知道侯爺為什麼要出手相救?”
侯爺一臉的正氣,雙手抱拳向天,說道:“自當是為了我采雲國的江山穩固!”
刃熵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
無憂和以蘿跟著輕笑起來,公主卻也笑了起來。
那侯爺倒是不知何故,臉上轉而卻是分明的怒意。
“可是本公主不想要這江山社稷!采雲國自古就是自由之地,理當還他們自由。我……也沒資格坐那王位。”
幾人俱是一愣,卻也都明白其意。
侯爺卻不死心,振振有詞道:“公主怎可說如此大逆不道的話!您永遠都是我采雲國的驕傲!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改變!”
公主卻沒打算再理他,起身理了理衣裳,隨意問道:“祺祥呢?”
“為了采雲國,祺祥是不能留的。他不配做公主的駙馬!”
“侯爺提醒的對!我才記起自己之前是在選駙馬的,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熾煬公主若有所思道。
“公主若是不依,還望恕罪,您恐怕再也見不到那個祺祥了!”
“本公主最討厭被人威脅!祺祥,他的生死隨你,反正早晚也都是死。”公主那隱忍的神情透露出她內心的掙紮。
沉默半晌,她忽而神情冷厲,轉身向著侯爺道:“還有!我知道你是誰。但我告訴你,本公主這輩子,隻有一個父王,他已經死了,母後也已隨他而去了。”
侯爺一愣,旋即笑了起來,道了句:“罷了罷了,你走吧。祺祥他已走了。他希望你成為采雲國的王,這是他留給你的書信。”
打開來,隻有一行字:相忘天涯不複見。
背對著眾人,她的淚就那樣滾落下來。
這一生注定眼淚都是為他而流,從開始注定如此結局,不複見……
冷風吹,吹冷了她的心,手指緊攥,忽的鬆開,那信隨風飄到了以蘿跟前。以蘿撿起看了一眼,走到她身後輕聲說道:“公主,你應該明白祺祥的一番苦心。他是不想你難過的,他是怕你再遇見他,帶給你不幸。”
公主沒有回頭,沉聲說道:“定遠侯,本公主命你立刻前往宮中剿殺俞寧一眾叛黨。”
“屬下領命。”堅定有力的回答,像是在回複一個等待了千年的命令。
一場血雨腥風,王宮再次血流成河,還未開始的登基大典瞬間哀鳴一片。
鳳翔元年,熾煬公主以王者之身廢斬叛黨俞寧。
第二日,以蘿,刃熵與無憂等人不告而別,離開王宮。
王城外。
“熾煬公主把自己獻給了采雲國!”
“還是想想那凝魂珠罷。”刃熵不理她的感慨。
“都已經與公主融為一體,不可能拿出來了。”以蘿平靜地說著。
“其實,若是公主願意,也不是不可能。”無憂說道。
“凝魂珠確實是關係著采雲國的命運的,她若死了,采雲國便也真的隨之死去了。不過,現在采雲國的命運都在熾煬公主手裏。”以蘿說道。
無憂沒有看她,隻是說:“公主當時已有死的決心,你若是不攔著她,我們或許可以拿到凝魂珠。”
“我當時已經感覺到了她身上死亡的氣息,所以,我更不能見死不救。為了一顆凝魂珠,賠上整個采雲國,以蘿做不到。我想無憂和刃熵也是一樣的,不然你們直接殺了公主也是可以拿到凝魂珠的。”
“醜女!你想多了,我隻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刃熵有些不服氣,“倒是成全了那個公主!是該殺了她!”
無憂說道:“對她來說,活著才是煎熬。”
以蘿看著刃熵手中的苑仙白說道:“她的一生都無法為自己而活,她得到的是身後沉重的榮耀虛名。隻是,這都不是她想要的。”
刃熵扔掉手中的苑仙白,看向遠方等著的錦墨和冥時,說道:“別羅嗦了,再不走,公主怕是要來留你這神醫了。”
以蘿搖搖頭,便轉身向著錦墨與冥時走去。
無憂站在原地,轉身看著城門內一道黑影混入人群,低聲說道:“還真是陰魂不散。”
刃熵突然出現在他身後:“公主現在有凝魂珠,可保她無恙。凝魂珠已無望拿到,該去幻影了吧?”
“也罷。不過,幻影暫且不去。先去東荒,夏涼古城。”無憂說道。
“這是為何?”刃熵不明白。
“幻影是以蘿的劫難,而夏涼是你……”無憂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便轉身上了車。
刃熵拿出金色麵具,緩緩戴上。嘴角微微上揚,一抹邪笑爬上唇畔,忽的一閃身形,消失不見。
“以蘿,我們接著要去夏涼。”半路上,無憂說道。
以蘿睜大了眼睛,看了看沉默的刃熵,又看向無憂,說道:“為什麼去夏涼那個偏僻之地?”
“那是我遇見刃熵的地方。”無憂說到這眉頭皺了一下,“不過,我和冥時有事情要辦,在夏涼就要與你們分開。”
以蘿一愣說道:“那……”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出來,隻是很不情願的看了看刃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