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我見過最俊美的男子，非宵椉上神不可。他那漆黑的長袍和白皙的肌膚，讓不少仙子癡迷不已。我雖不中荼毒，卻依舊喜歡看宵椉上神。此刻換了一身墨綠色長袍的燕王，愣是讓我失神三分。那時候我想，饒是在人間，有此般男子，也是傾國傾城。
    “臣妾給王爺請安。”妙玉在我身旁朝燕王福了個禮。
    燕王朝她點了點頭，而後幾乎一刻之久，眾人都看著我，不語。
    “姑娘身體可好些了？”燕王率先打破了平靜。
    “嗯，無礙。”我老實回答著。
    妙玉給我使了幾個眼神，我都無法理解，遂隨了燕王出了東大殿。
    離開了錦繡芳華，隨行的人便陸續少了許多。我又看見了王府大門附近來回巡邏的守衛，爾後進了北苑。
    不同於東大殿的金碧輝煌，北苑顯得清冷許多，不過一片假山在前，鬆柏長青環繞，一條溪流而過，後麵是一棟兩層的樓房，東邊一排廂房，東邊則一個拱門，不知通往哪裏去。北苑還有一個清雅的名字，喚無塵居。
    進了無塵居，溫玉溫雅也沒跟著我了。燕王引我至假山上的一個亭子，那裏有一個石桌，兩個杯子，一壺清茶。
    我聞著淡淡的茶香，仿佛回到秦嶺一般：父君教我沏茶，教我法術，教我造福於人。
    淺唱一口，淡淡幽香衝刷我的味覺。“這是明前龍井，還是晨露煮的水泡的清茶。”我不禁歎道。
    見我這般喜歡，燕王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看來姑娘很喜歡茶。”
    “嗯，”我點點頭，“父親說過為人如茶，多一份清澈便是香盈，多一份渾濁便是惡臭。香盈者為福於人，惡臭者禍害於人。”
    “想必令尊是為賢者，敢問令尊尊姓大名？”
    “白宵。”
    燕王一聽，不由得皺了眉頭。“恕我愚昧，姑娘可是秀靈宮的女巫？”
    秀靈宮是什麼地方，我不知道。可是女巫我多少有點了解。父君說過，先前不少神族墮天，或為人，或入魔，他們的後裔多為一些女巫什麼的。
    “你認識女巫？”我問。
    “是了，我怎麼沒想到，十年前你便這般模樣，世上也隻有女巫能做到了。再說你不懼皇權，身懷絕技，嗬，我怎麼就沒想到，怎麼就會錯過了。”
    我不解地看著燕王搖頭，歎氣。
    “若是我肯聽她的話，走入秀靈宮一步，也不會錯成這樣。”
    燕王背對著我，站在風中，任長衣飄飄，煞是好看。
    我也不知道犯了什麼混，接了他的話，說道：“若是走錯，回頭再重來不可以麼？”
    燕王轉過頭，微微搖著腦袋：“如果時間可以重來，就算讓我傾盡所有，我也不要這兵權，不要這封號，隻為那一刹那芳華。”
    “你有什麼願望，或許我可以幫你。”隻要我找回仙骨，作為神女，幫一個凡人完成一個願望，又有何難？
    燕王見我一臉認真，不由得笑了：“如今這般，便也是好。”
    我還想追問，畢竟他有恩於我，報他之恩，也是於情於理，可他未給我機會。
    “秀靈宮的巫女心性太純，我隻願你好好的活著，其他我來為你承擔，可好？”
    曾幾何時，父君教我新法術的時候，也是這樣的語氣。
    “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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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下的時間我開始知道，人間的王爺平日裏是要上朝的，所以每天早上的早膳我都和妙玉一起吃，到了午飯和晚飯，便是和燕王一起吃。
    自從無塵居回來之後，溫雅溫玉對我的態度越發好了，房裏的花草裝飾換了一趟又一趟，就連我的衣物都層出不窮。
    我實則不喜歡花花綠綠的東西，終於開口說道：“溫雅，能不能給我換點素色的衣服？我看著這些頭疼。”
    溫雅先是瞪大了眼睛看了許久，然後抱著一堆衣服出去，幾天後，才又抱了一堆稍微淡雅點的衣服給我。
    溫玉伺候我穿戴，還不忘記介紹著：“都是王爺吩咐宮裏尚服局趕製的，走邊多是銀絲線，暗花雕服，十分美麗。”
    我低頭看了看，算是精美了，也比不過父君送我的羅霄。
    “我原本的衣服呢？”
    溫玉愣了一下，跑到邊上的櫃子裏翻了翻，抽出一件珠光白紗。“可是這件？”
    我笑著跑去抱在懷裏，“就是這個。”
    溫玉猶豫些許，才又說道：“我先也見過姑娘的衣裳，像冰絲織的，又似天蟬紡的，沒敢跟王爺說，就怕翻遍了大明王朝不說，最後皇後娘娘責罰。”
    “那就別說了，衣服你收好了就是。”我朝著溫玉笑了笑。羅霄衣，那是東海至寶，三千年東海才能出產一件，嘔心瀝血不說，那淡淡的珠光，是千年夜明珠磨成粉染了絲線織出的。別說人間沒有，天界也就那麼幾件。
    慢慢地我也知道，這燕王和妙玉是一對夫妻，我見到燕王那夜，就是他成親的時日。我還隱隱聽見溫雅說，燕王實則不喜歡妙玉，整個王府的丫鬟們都不太喜歡她。
    我倒是挺喜歡妙玉，妙玉性子好，那種氣質風範不是我可以比擬的。再說妙玉待我如姐妹一般，我怎麼可能討厭她？
    話說回來，我的姐妹，青狐娘娘家的二公主如斯，此般下界曆劫，卻是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