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哥兒的生活 第三十四章 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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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契收好了。”笙哥兒把地契封好,交給了蒼術。
“哥兒,你說真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笙哥兒笑道,“這酒樓的生意就由你出麵打理,資金我來出,各方麵的添置采買都由你來負責。”
“哥兒,我……”
“你這般遲疑,是不相信你自己還是不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蒼術謝哥兒如此信任我。”
“這地段也算是沒什麼好挑剔的了,大表哥給我介紹了幾家可靠的店家,那些食材、調料都可從他們那裏買進,另外,菜單什麼的咱們這有現成的,你隻管找葭兒就是了。”
“哥兒就知道差遣葭兒。”葭兒正捧著托盤進來,就聽到笙哥兒的話,回道。
“這對葭兒你不是信手拈來的事嗎?”笙哥兒道,“我看你最近懶了許多,剛好給你找點事做。”
“葭兒曉得了,哥兒交付的事葭兒有哪一件不盡心去做的?”葭兒把托盤放在桌上,捧著那個梅花玉碗過來,“這是蓮子百合燉雪蛤,哥兒進來勞神了些,快喝吧。”
笙哥兒端過來,喝了一口,“這雪蛤燉得細膩,倒是不錯,你們也喝一些吧。”
“哥兒,這些東西也是我們喝得的?沒得浪費了東西。”葭兒道,“哥兒自己喝吧。”
說話間,餘容從外麵蹦跳著進來了。
“又往哪裏湊趣去了?”蒼術對餘容道,“伺候哥兒的事一樣都做不好,隻會嬉笑玩樂。”
“蒼術哥哥,我沒去玩……”餘容把手裏的東西提起來,“看,這是我方才打到的一隻雀兒,可以給咱們哥兒加餐啊,味道絕對鮮美。”
“雀兒?”蒼術走過去,皺著眉,“這是鴿子好不好?你見過這麼大隻的雀兒嗎?”
“鴿子?”餘容又多看了幾眼,“我還當是隻肥雀呢,不過鴿子也好啊,鴿子比雀兒要補多了,哥兒,你說餘容說的是不是?”
“鴿子……”笙哥兒放下了碗,“你拿過來看看。”
餘容不明所以,但還是把那隻鴿子給送過來了——“哥兒,你看,我打到的鴿子。”
笙哥兒也顧不得那隻鴿子身上的血,接過來看了看,最後從它毛茸茸的羽毛下麵摸出一隻細小的竹管——
“還是隻信鴿啊。”葭兒回頭看餘容,“餘容,你這隻鴿子是從哪來打到的?把人信鴿打下來,你讓發信和等信的人怎麼辦呐?”
餘容垮下臉,“葭兒姐姐,我隻是在咱們自己院子裏……也不是啦,就是在外麵的湖邊轉悠,看到這隻鴿子停在一棵柳樹上,老不動,我就去取了彈弓打了……”
笙哥兒把那隻竹管的塞子打開,從裏麵掉出一張小紙條,打開,看到上麵有幾個字:“我甚好,勿念,望哥兒平安康健。”這上麵的筆跡是那麼熟悉,一個個字的筆觸,笙哥兒一眼就看出了……
“哥兒,怎麼了?”蒼術見笙哥兒神情有異,走過去。
“是昌陽。”笙哥兒把那張紙條遞給蒼術。
蒼術看了,“真的是昌陽……他用信鴿傳消息進來……隻是,這信鴿竟然能找到這裏……”
葭兒拍了下餘容的腦袋,“看你小子做的都是什麼事,若是你沒打死這信鴿,也許我們都能通過信鴿找到昌陽了……”
餘容忙認錯,“哥兒,是餘容的錯……哥兒,饒了餘容這一次了……”
“罷了。”笙哥兒看看那信鴿,“我看這信鴿是經過訓練的,他的羽毛上有圓環的標記,應該是有專人養殖的……能飛到這裏來,說明養殖人就是在這個城裏或者是在附近的地方……”
“訓練的人不應該是昌陽嗎?”葭兒問。
“昌陽如今在軍中,哪裏可以隨便傳遞消息的,定是托人傳了的。”笙哥兒道。
“哥兒,這件事交給我吧,我來調查。”蒼術說。
“好。”笙哥兒低頭看著那隻死掉的信鴿,神情莫名——昌陽……
此時,在遠方的軍營裏,一高大的男子裸著上半身,在重任呢的歡呼聲中從比武場上下來,不理會同伴招呼的聲音,自己一個人來到了營帳後方的水缸旁,舀起一勺冷水就從身上澆下來了,眉也沒有皺一下——再去舀水的時候,看到那水缸裏的水,發起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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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
戲台上,演著嫦娥偷藥的本子,戲台下,酒席上觥籌交錯,簾子裏,幾位姨娘和族裏的那些婆娘媳婦們一起吃酒玩笑,說的都是家長裏短的閑話,簾子外,男人們也是在喝酒,隻是言談間就粗俗了些,劃拳作樂,偶爾說些葷段子,也算是各有各的樂趣。傅老爺和笙哥兒在各個席間穿梭,喝的酒自然就多了些,縱然有蒼術和重樓幫著笙哥兒擋酒,可是有些酒是主子間的酒,他們根本就沒資格來擋。
這中秋的酒席一直鬧到半夜才散去了,笙哥兒喝得有些熏熏然了,由蒼術和重樓扶著回去。笙哥兒在回緲軒那裏就停住不要走了,蒼術和重樓隻好停住陪他在回緲軒轉了轉——回緲軒無人居住,建在小山上,平日老爺偶爾會來這裏看看書或者休息一下,有時也會叫笙哥兒過來一起喝茶下棋——這裏雖然不是藏書樓,卻有不少書放在這裏,笙哥兒也挺喜歡來這裏逛逛的。
笙哥兒倚在欄杆旁,看著下麵月光下粼粼的水波發怔,水麵上偶爾會有一兩隻魚跳出來,因荷葉敗了,倒是看得清楚。
重樓和蒼術都知道笙哥兒一旦喝醉了是不會鬧的,隻是會較平日更安靜,還喜歡發呆。
重樓把帶著的一件鵝毛大氅披在笙哥兒身上,“哥兒,這裏風大,略坐坐咱們就回去吧。”
“是啊,哥兒,回去以後洗洗就可以好好休息了。”蒼術也說,“今日也累了不是?”
“重樓,蒼術,有魚。”笙哥兒指著下麵的水說。
“是啊,哥兒,是錦鯉,咱們兩月前不是投了好些苗子進去嗎?這裏的水和平湖遠相通,許就是咱們投進去的那些。”重樓笑道。
笙哥兒站起身,重樓兩個以為他聽勸要回去了,沒想到笙哥兒卻說——
“我要下去捉魚。”
兩人忙把他給拉住——
“哥兒,這麼晚了,咱們看到的有限,那魚兒多靈活啊,還是等明日天亮了以後,想要捉幾條就捉幾條吧。”蒼術說。
笙哥兒很鄭重地搖頭,“打燈籠,打燈籠就看得到了。”
蒼術和重樓麵麵相覷,重樓馬上說,“哥兒,你看,我們這燈籠可不夠亮堂,照路還行,要照亮捉魚就不能夠了。”
“是啊,哥兒,這裏水又深,咱們也下不去了,不如等明日,好好的撐了船來,拿了釣竿或者漁網來捉,好不好?”完全是誘哄的語氣了。
笙哥兒好像真的在認真考慮一般,過了一會兒才點頭,“那好吧,明日再來捉……讓昌陽幫我一起捉,昌陽捉魚很行的……”
重樓和蒼術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
正在這時,遠遠地傳來琴音,不一會兒就有簫聲和上去了,曲子是西江月的調子,琴音和簫聲倒是十分和諧,在這夜涼如水的晚上,倒是有幾分纏綿的意味……
“哪來的琴聲和簫聲?”笙哥兒東張西望去看。
“哥兒,是從妝鏡閣傳來的。”回緲軒不遠相對的就是妝鏡閣,妝鏡閣的聲響這邊聽得是一清二楚——“應是那秦鬟姑娘和老爺在和曲。”傅老爺也是風雅人士,音律很是精通,據說當年和先太太也是“琴瑟和鳴”。
“哦。”笙哥兒扭過頭來對重樓說,“重樓,你和杜若兩個合作,你彈琴,杜若吹簫,你們兩個可是合拍得緊……改日叫杜若再作一首曲子,你們就奏個新曲子給我聽如何?”
重樓頓了下才點頭,“……是。”
笙哥兒笑了,笑得很滿足,“好了,咱們回去吧,我累了。”
“是。”
蒼術提著燈籠在前麵引路,重樓在笙哥兒旁邊扶著他以免他被腳下的石子絆倒——兩個此時心裏都是有萬般滋味,偏偏說不出來。
中秋,本是團圓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