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悲傷逆流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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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你就是桃姬?”卿月穀驚訝道,“晚輩曾聽師傅說起過……桃姬……是自願留在鎮妖劍中的花妖。”
    原想自願留在鎮妖劍中,哪裏會有那樣傻的妖怪,卻原來,是真的。
    桃姬點頭,“不錯,我……是自願留在劍中。”
    “為什麼?娘為什麼不回來?”嫿妡隻覺得一慟,娘可以離開劍陣卻不回來,是什麼事讓她如此絕望?比她……更重要嗎?
    “我……”桃姬別過頭去,卻是欲語淚先流。
    嫿妡想起剛剛在畫麵中看見的影像,桃姬在劍中大開殺戒,殺死了那麼多自己的同類,是為了一個叫刑郎的人,那人……可是自己的父親?
    “刑郎是誰?”
    桃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神色因為這個稱呼再度失控,良久,卻隻是抬手撫摸著嫿妡頸上的青玉。
    “原來如此,怪不得鎮妖劍怎麼也鎮不住她。”卿月穀喃喃道。
    猶記得那日在琅琊山下他刺中嫿妡,卻沒想到竟然被劍反噬,原來是因為桃姬。
    “恩,這的確是原因之一。”桃姬淡淡地道。
    “原因之一?”
    “還因為……這劍本是魔族所鑄。”桃姬的聲音有些邈遠。
    兩人卻不太理解,這劍本就是魔界為了鎮妖而鑄的劍,因何說是因為魔族所鑄而無法真正傷到嫿妡呢?
    “好了,如今的劍陣雖不凶險,卻也不宜久留,你們快出去吧。”桃姬拍著嫿妡的肩膀道。
    “好,娘親跟我們一起走。”嫿妡歡快地挽住她的手臂,沁涼的身體卻是真切得很。
    “娘……娘不走,娘送你們出去。”桃姬眷戀著嫿妡如此孩子氣的一麵,卻終是開口道。
    嫿妡頓住腳步,“為什麼?娘……”
    “這是我見你一麵的代價,是我與鎮妖劍的……交易。”桃姬說著,輕輕撫下嫿妡的手。
    “不,娘,你跟我一起走,不然我也不走了。”嫿妡死死拽住她的衣袖,眼睛有些發酸。
    “乖,孩子,能再見你一麵,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不,娘,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分開,我才剛剛和你相認……從小到大,沒有人疼惜我,你知道我多渴望有一個娘親……疼愛我,批評我,教我法術……”
    嫿妡隻覺得心裏破開一個大口子,竟是怎麼都填不滿,隻想死死抓住娘親,才能聊以填補。
    桃姬聞得她的話,一時有些傷懷。
    “是娘對不起你……孩子……娘不會離開,娘一直……都在這鎮妖劍裏。”
    “不,我要娘親陪著我,我要娘在我身邊,哪怕是打我罵我也好……不要留在劍裏…好不好?”嫿妡的聲音小心翼翼,唯恐她一口拒絕。
    然而桃姬卻不能答應,這是自己與鎮妖劍的交易,她做劍魂,卻要鎮妖劍許她一個見女兒的機會。
    如今,她終於如願見到了,也該是…她履行約定,以妖魄祭劍的時候了。
    “娘……”
    桃姬看著嫿妡眼底的水光,心中萬般不忍,卻也無可奈何。
    點點頭,跟在他們身後。
    嫿妡歡呼一聲,卻還是執拗地要走在她身邊。她不禁一笑,低聲道,“多大的人了,還如此黏著娘?”
    卻見嫿妡不以為意地撇撇嘴道,“我是第一天黏著娘親,誰管我多大了?”
    桃姬隻覺得她的一字一句打在心上,痛得厲害,麵上卻是笑靨晏晏。
    三人行至黑暗地界,便算是倒了出口處。
    “娘,我一定會好好孝順你的。”嫿妡雀躍道。
    卿月穀隻覺得這一天自己真是大開眼界了,原來那樣的嫿妡,會有這樣的一麵,會害怕,會哭也會雀躍……
    桃姬將嫿妡的手交在卿月穀手中,對嫿妡點頭笑笑,抬手合掌運起妖力。
    金色的光暈夾雜著黑色中紅透的絲絲縷縷蔓延開,籠罩著三個人。
    嫿妡看到身後一片光亮,而桃姬所站的地方,身後一片墨黑,像是要將一切都吸進去。
    “娘……我們……”走吧。
    話未完,卻見桃姬猛然睜開眼,抬手卻不是搭在她伸出的手上,而是化為一掌,將他們重重推出去。
    “帶妡兒走!”
    嫿妡隻覺得腦海裏一陣轟響,娘……娘說帶妡兒走?
    猛然意識到什麼,嫿妡撲回去卻被卿月穀抓住手腕,“嫿妡!”
    一手掙不開他的力道,隻能眼睜睜看著黑暗將那一抹素白湮沒。
    “娘……”
    “娘……”
    “娘……”
    光線亮起,她終究,還是沒能……帶著娘親出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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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糊的意識在鼻尖淡淡的梨花香中漸漸清晰。
    睜開眼,果真是自己的房間。
    昏睡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迅速流轉,停在嫿妡和卿月穀雙雙進了鎮妖劍劍陣的一幕。清姿猛地坐起,抬眸掃視。
    一眼瞥見立在床前卻已經收到入鞘的鎮妖劍,後頸還一陣陣地發麻,該死的男人下那麼重的手做什麼?恨恨的從床上下來,將那劍抱回床上坐著。
    也不知道,小妡妡怎麼樣了。
    坐了一會兒,看著窗台上輕紗漫卷,珠簾鳴脆,陽光透過窗台淡淡地落照。
    梨花莊,自己轉了一圈卻還是回來了呢。
    這裏鳥語花香,沒什麼不好,卻就是因為太好,總讓她覺得生活不應僅僅如此而已。
    總也想著偷溜出去,親眼看看外麵那個被折子戲寫得那樣瘋狂的世界,然而這一次……恐怕再沒有下一次了。
    莊中的人,連聖姑也說她是聖女,不能總是在外麵胡鬧。
    想一想,自己要的又究竟又多奢侈,卻也不過是個奢望罷了。
    靜坐許久,卻沒有人進來,她倒也無趣起來。
    這梨花莊的日子,十年如一日,總而言之也就是沒事撲撲蝶,刺刺繡,彈彈琴,讀讀詩書,偷偷看看戲本,然後……便是吃飯睡覺。
    折子戲裏都說,那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那些深閨小姐該做的事,而她,不是人界的那些個花瓶,她隻是想體味世界的真實,難道……也是錯的嗎?
    越想越氣悶,最後幹脆連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也怪上了。
    走到桌前到了杯水飲下,似乎自己是昏睡了太久,竟是喉嚨幹燥得難過極了。
    喝慣了外麵的水,一時清甜的水潤澤著喉嚨,淡淡的甜味,原來……淨水的水果真是比外麵的水好喝些,或者說,梨花莊的水原來如此特別。
    正愣神間,忽見床上金光四射。
    抬手擋住那刺目的光,卻不知是不是小妡妡他們闖出了劍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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