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三十五章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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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意外不單粉碎了大家對寶寶的盼望,更加劇了原已脆弱不堪的婆媳關係。嘉嘉不止埋怨禦意對衣服的處理小題大做,更怪責禦意隨處擺放物品,令她跌倒並引致小產。寶寶雖然尚未來到人間,但在她肚內已孕育了五個多月,為了他的健康成長,嘉嘉每天勤做運動,早晚聽音樂,定時吃營養品;還有鎮宇每晚伏在她肚子上傾聽寶寶的聲音,感受寶寶的動作,對寶寶喊話……但這一跌,寶寶沒了,她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突然間失去了每天生活的重心和方向。
嘉嘉不知道鎮宇是否怪她不小心失去孩子,還是受了婆婆的嗦擺,不再像從前那麼重視她。她認為肯定是婆婆把錯都推到自己身上,不然為什麼自己向鎮宇投訴婆婆的不是,鎮宇都無動於衷,完全不向他媽提及自己的要求。先前讓他工餘開出租車多掙一份錢,他還挺不願意,現在沒了寶寶,短時期也不用因新成員而努力工作賺錢,自己在這個最需要人嗬護的時候,他卻每晚工作到半夜也不回家,嘉嘉開始懷疑鎮宇也已經不再愛她。
嘉嘉原就脾氣不好,加上小產前與禦意吵架,丟了孩子後情緒又不穩定,鎮宇不管她怎麼吵也不順著她,根本不重視她的想法,她一氣之下打算跑回娘家。原本父母不讚成,勸她不要鬧脾氣,但她以小產後需要媽媽調理為借口,拿了幾件衣服,也不和禦意打招呼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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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宇雖然在和嘉嘉吵架時有聽到她喊回娘家,原以為她隻是嘴上說說,沒把她的話當真,回家後看不到人才知道事態嚴重。鎮宇不是不知道嘉嘉的想法,但他也真沒法對媽媽提出嘉嘉的無理要求,難不成真的讓媽媽拿房子來賠寶寶的命嗎?聽媽媽說,雖然是嘉嘉先不對,畢竟是她沒把東西放好而造成意外,媽媽也是非常內疚,丟了孫兒,他知道媽媽也很傷心。沒想到嘉嘉竟說媽媽害死寶寶,沒法和她生活下去,要是媽媽還住一起,她便搬出去或回娘家。他還想不出怎麼處理才不致令媽媽太難受,回家便已看不到嘉嘉的人了。
對嘉嘉的態度,鎮宇實在很生氣,雖然大家也明白她丟了孩子心情不好,難道當爸爸的和當奶奶的會心情好嗎?自己還在煩惱交通事故的賠償問題,撞的是法拉利,自己開的車值不了多少錢,車主應該沒上太高保額,理賠差異很可能要自己負責,要多少錢才能擺平,心裏也還沒底,又不敢同嘉嘉說,隻能一個人犯愁。
嘉嘉對意外完全不關心,問也沒問,竟然還離家出走,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其實他出事故後有心理障礙也不敢再開出租車,回家看到嘉嘉與媽媽的情況又心煩,即使不為錢,他也想找份兼職不回家,何況他還要存錢做賠償準備。晚上兼職的選擇不多,能找到的也隻是在夜店工作,這也是他比開出租車更晚回家的原因。一天做兩份工作真的很累,反正都半夜三更了,還是明天再打電話哄老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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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兒子說,禦意也知道嘉嘉的想法。房子能有多大,也不知道嘉嘉是不是故意提高音量,反正拿房子賠寶寶的命,她是聽得一清二楚,自己沒去罵嘉嘉,是體諒她剛失去孩子心情不好,再加上導致她小產,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其實最重要也是不想把事情鬧大,令兒子為難。一輩子辛勞,也隻是為了鎮宇,何必讓兒子處在夾縫中做人。隻要是兒子做了決定向她提出要求,她肯定會成全他。可惜誰也沒來讓她表態,嘉嘉就耐不住,自己先跑了。
要不是自己在天台做衣服,沒看到她離開,她也不會讓嘉嘉走。嘉嘉父母那麼信任她,把女兒交給自己的兒子,她有責任讓她生活愉快。若嘉嘉定要她搬走才回來,她也會搬到天台住,讓鎮宇去接她回家。家裏有三個小房間,嘉嘉也可以請她媽媽來北京照顧她。不過,退讓歸退讓,自己還是有底線的,搬離是可以,什麼用房子賠孩子,她也不可能這麼笨,把房子換兒子的名字,要是嘉嘉進一步反麵,自己可能連天台也不能住。
幸好聽美芬的話,開展了服裝事業,幾個月下來已開始有些穩定的客戶,生活上不用靠兒子,他們有事時自己還能幫上一把。就像鎮宇的交通事故,雖然兒子叫自己不用擔心,若打官司輸掉,她還是會想辦法為他籌錢的。可惜嘉嘉不懂體諒兒子的難處,還在這個時候鬧脾氣。不管怎麼樣,明天打電話給嘉嘉的媽媽,請她幫忙做嘉嘉的思想工作,讓兩口子早日和好如初。自己沒照顧好對方的女兒,也應向她道歉。
其實禦意自己的心情也不好,嘉嘉的朋友不願把衣服送回來,雖然陳女士明事理,沒有怪她,但不代表自己可以裝作沒這回事。問陳女士布料在哪裏買,她打算買新布再做兩件。可是陳女士怎麼也不說,還說布料不值錢,隨便給她補兩件裙子即可。她知道那是因卓慧和建生的關係,對方才不追究。這幾天禦意天天在賣布的地方找同一款布,還跑去天津的大公司,就是沒找到,最後她才從卓慧口中得知那布是陳女士的朋友從歐洲帶回來的。那是不管自己怎麼努力,也沒法做出補償的遺憾。
沒想過自己從不虧欠別人,卻被嘉嘉陷害而失信於人。碰上嘉嘉小產,自己卻連找個人來罵和泄泄氣的對象也沒有;為了兒子,自己還可能得任憑嘉嘉開條件,方可求得她回來,禦意心中憋著的一口氣也真難受。幸好老鄧已經回來,還有個朋友可以聊聊天和吐吐氣。雖然那幫年輕人平常也很關心她,畢竟多少也有點代溝,當然沒老鄧那麼說的順心。
老鄧因女兒的傷勢沒複原,三天兩頭要跑醫院,但是相對於在美國舉目無親,又不會說英語的那份彷徨無助,回國後人也開朗很多,加上大夥的支持和鐵竇的關懷,他的日子也算回複正常。老鄧女兒生活上還有些不能自理,老鄧雖是至親,但總是個男的,有很多方麵也不方便,禦意自告奮勇每天為她打理個人衛生。老鄧女兒剛失去了媽媽,禦意又待她無微不至,她很喜歡禦意,甚至希望大家能成為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