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悅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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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們處在失神狀態時,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張公子。”
我和張良瞬間反應過來,立時分開,然後紛紛把頭撇過去,張良還好些,馬上就反應過來,說道:“素華,怎麼還不回去休息?”
來的人正是韓素華,我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的麵色如常,我不是很清楚,她有沒有看到剛才的那一幕,但是看她的表現,可能是沒有看到吧。
韓素華上前兩步,走到張良麵前,說道:“我不累,小聖賢莊這麼漂亮,我想四處看看。隻是走著走著卻有點找不到方向的感覺,不知道張公子你是否有時間陪我四處走走?”
張良說道:“好,沒問題。”然後對我說道:“師妹,這麼晚了,你早點休息吧。”
我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對韓素華說道:“韓姑娘,我先告辭了。”然後頭也不回的略帶狼狽的跑掉了。不再去理會身後那兩個人的表現。
匆匆忙忙的跑回自己的房間,迅速的把房門鎖上。然後坐下來,想給自己倒杯水。可是怎麼倒都倒不出來,手在不停的發抖。最後怒極把水壺重重的放了下來,然後自己惱怒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剛才那是意外,意外。對,沒錯,是意外。
想到這裏,然後決定立刻睡覺。對,我隻要睡一覺,這種奇奇怪怪、亂七八糟的想法就通通見鬼去了。
誰知我躺在床上,卻再一次宣告失敗。腦海中不停浮現一些斷斷續續的畫麵: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樹上那隻色彩斑斕的大風箏;娘去世時,在我身邊開導我;春風拂麵的時候,從頭上取下的那片花瓣;樹林中,一前一後的兩道人影;還有剛才,那種半帶傷痛半帶欣喜還有堅定的眼神。
還有剛剛為什麼聽到韓素華的名字,看到韓素華這個人,為什麼我會像渾身長了刺似的,不停的攻擊她。難道我是吃酸的吃多了?
渾渾噩噩的睡著了,第二天早上我醒過來的時候,毫不意外的看到自己頂著兩隻大大的黑眼圈。一向懶得修飾妝容的我,這回也不得不好好遮蓋一下這濃重的黑眼圈了。花了很長時間才整理好,剛要出門,卻聽到有人敲門。我心下奇怪,這麼早誰會來?
雖然奇怪,但是還是走過去開門,剛打開門,驚訝的發現站在門口的人竟然是韓素華。韓素華滿麵笑容的說道:“薑姑娘,這麼早來拜訪你,沒有打擾到你吧。”
我說道:“沒有,我已經起來了。韓姑娘,請進。”然後側身讓路,韓素華施施然的走進來,迅速的看了我的房間一周,而後說道:“薑姑娘這裏果然很別致,不愧是荀卿的高徒呢?”
我笑著說道:“哪裏,我不是經常在小聖賢莊留宿,這裏不是我打理的?”我們倆個邊說話,邊麵對麵的坐了下來。
韓素華:“哦?不是薑姑娘打理,那小聖賢莊內還有誰這麼有品位呢?”
我見她表情中帶著試探,隨即說道:“不是很清楚,要是韓姑娘有興趣,我可以去問問。”
韓素華:“那倒不必。”
我給她倒了杯水,靜靜的問道:“不知道韓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韓素華姿態優雅的端起茶杯,想了想,慢慢開口說道:“是這樣,最近,我似乎看到了一些很好玩的事情,想說給薑姑娘聽聽。”
我端起我自己麵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說道:“願聞其詳。”
韓素華:“說來也是奇怪,不知道薑姑娘是怎麼看那些壞人姻緣的女子?”
我淡淡的回道:“沒有什麼特殊的看法,要看這樣的女子做了什麼了?”
韓素華:“那比如說,仗著自己年幼,假癡不癲,借機撒嬌,視別人的未婚妻為無物,不知道薑姑娘認為這樣的女子應該遭到怎樣的譴責呢?”
我心裏明白她想說什麼,隻是,你好像還不是未婚妻吧,至少我還沒有聽三師兄說過,於是從容不迫的娓娓道來,說道:“我認為,這首先取決於那些所謂的未婚妻是否已經公之於眾,如果隻是私下裏兩家大人隨口議論一下而並沒有告知旁人的話,那我隻能說是那位未婚妻太過看得起自己了。其實大有可能是她自己以為她是未婚妻而已,而其他人並沒有充分認識到她的存在,或許是當事人並不承認這段婚約呢。你說是不是,韓姑娘?”
韓素華麵不改色,饒是我也不得不佩服她,這樣的表情恐怕我是做不出來,看來昨晚她分明是看到了我和張良在一起,而如此不動聲色,實在是城府頗深。然而,也不過如此。今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的來警告我,如果我真的是這個時代的人恐怕八成會羞愧而死,隻是韓素華實在是低估我了。
韓素華一點也不動怒的說道:“是不是公之於眾有什麼要緊,父母之命本就是一樁婚姻最重要之處,至於別人是否得知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我隻怕到時候有些人會大失所望。失神是小事,要是名節也毀了那就不是小事了。您說,是不是?”
我淡淡的說道:“父母之命又能怎樣,國破家亡的人還有什麼家室可言,倒不如朝夕相對的人可靠些。”
韓素華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有的時候啊,這年輕是好,隻是過於氣盛。家室對於一個女子本就是十分重要的,就算有的人家室傾頹,但畢竟是名門望族之後,總好過一些下九流的家庭教出來的不入流的孩子。”
我依舊淡然的說道:“韓姑娘可明白什麼是時過境遷,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有些人隻是活在自己的夢境裏,其實又何止是家事傾頹而已,隻怕是連保住命都是十分艱辛的事情了呢。否則又怎麼會淪落到連隨從和仆人都沒有的地步。這樣看起來,似乎下九流還比名門望族要好些呢,至少不至於衣衫襤褸,寄人籬下。”
我邊說,邊給韓素華倒水。韓素華臉色稍稍變了變,隨後說道:“薑姑娘好口才,真是死的都能讓你說成活的。”
我笑著說道:“彼此彼此。”
韓素華突然笑的優雅異常,說道:“說來,最近小聖賢莊可能會有喜事呢,薑姑娘可千萬不要錯過才是。”
我臉色一變,隨即說道:“那是自然,小聖賢莊有喜事我怎麼會缺席,隻要不是謊報軍情就好了。”
韓素華:“自然不會是,請薑姑娘敬候佳音吧。”隨後站起身來說道:“我先告辭了。”
我站起來,欠身說道:“韓姑娘慢走。”
韓素華走出幾步之後,忽然回頭說道:“對了,薑姑娘,有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我笑著說道:“我洗耳恭聽。”
韓素華指了指桌上的茶壺說道:“張公子不喜歡喝這種茶,我記得他比較喜歡喝龍井。下次你可以換一下試試。”
我淡然的笑道:“韓姑娘你也說了,是你‘記得’,這是以前的事情了,至於現在三師兄喜歡什麼,你恐怕就是那麼清楚了。”
韓素華不置可否,轉身走掉了。
韓素華走後,我收起了臉上的假笑,走過去重重的把門關上,然後走到茶桌前坐下來,想安定一下自己的心情,喝了一口茶。忽然覺得這太平猴魁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喝的茶,於是忽然把所有的茶具拂到了地上。我和韓素華第一次交鋒,以我大敗而收場。但是也就在剛才,我才確定了我的心意,原來我已不知不覺陷入到了這樣美麗而又危險的愛情陷阱中。身為秦始皇的女兒愛上了韓國餘孽,這還真是個挺不錯的笑話。而韓素華的到來,卻讓我的神經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不過,這樣的對話倒是非常成功的激起了我全部的鬥誌。
韓素華,我們走著瞧。看看到底是你這個破落的韓國貴族厲害,還是我這個真正的公主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