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此夜曲中聞折柳 001.舊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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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一場處在亂世年華的紛爭,也不是一片生在安寧恬靜的世外桃源。
它沒有太多的起起伏伏,卻足以讓人銘記。
菁丘
枝葉扶蘇,蔥蔥蘢蘢,這是一方開滿綠樹紅花的丘陵,而它的名字卻是在他來了之後才被世人所知。
他名,聞柳。他常戲說,這是因了他出生在一棵大柳之下,或許也就是因此,他注定要矗立在風口浪尖之上。
隻因那江湖術士的一句無稽之談。
——那時候你完全可以離開這是非之地,為何不走?
——走?哈哈,走哪兒去?這天下、這天地之間可有我的藏身之處?縱使有人收留我,你怎能斷定不是為了其他?
——……你倒是一點都不懷疑我。
也許那時候在他心裏早已明了,亦或是不願再逃,塵世間的謊言已然讓他疲憊不堪。既然無法逃開世人貪婪的嘴臉,那便隻能選擇一方高處,仰視天空湛藍的星雲。
他說,當初選擇停留於此隻為兩個原因。其一是因為這方土地能夠安養生息;其二則是為了實現自己存在的價值。
時隔今日,每每看到金輝撒在菁丘之頂,便能想起他留下的最後一道殘影。
——隻有在菁丘,才得以支撐起我這副孱弱的身軀。
——也隻有在菁丘,才得以實現我不敗的千古菁華。
末了,他回過頭來,笑笑道。
——青苀,我累了……
——青苀,我不願落入他人之手,但我……甘願成為你的影子……
誰能料想得到,隻因當初的無稽之談換來他一生的顛沛流離;又有誰能料想得到,他的出現就如同他的離開一般,無聲無息。
歲月飛逝,如今回想起來這竟已是百年前的舊影。
亭台樓閣之上,有細水從他腳邊流過,騰起的薄霧更是將塵世間的一切阻隔在外,身在此處疑為九天之上,實則隻不過半山腰間。
青苀捋著白鬢,望著那遠處的菁丘,目光開始變得散漫。
一名幼童奉著茶從他身後走來,帶著稚嫩的童音喚他“爹爹”。
聽聞此聲,青苀的目光才得以聚焦,他攜著手邊的幼童,嘴邊彌漫開來的笑容終於能夠讓他釋懷。
“柳兒,如若今後得見一人,發如白雪,麵若堆瓊,衣著青衫,可定然不能放過他啊。”
“此人與爹爹可是摯友?”
“摯友?”青苀大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幼童的後腦,“見到他,你自然就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