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刀光劍影 第六七章,驚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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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曹爽遭遇了他一生中最煎熬痛苦的時刻。
那一瞬間的感受無限。
郭太後怎麼會這樣?一個吃齋念佛的老女人怎會如此狠毒呢?她是和司馬懿串通好了想要置他於死地嗎?
曹爽讀完了,這封寫滿了他罪狀的奏折,就把奏折戰戰兢兢地揣進懷裏,不敢拿給皇上過目。一起隨同前來拜謁皇陵的大司農桓範,建議曹爽挾天子前往許昌。在許昌發動起義,號召全國四處的軍隊一起來攻打洛陽。
曹爽猶豫不決的時候,司馬懿緊接著的一封親筆信又到了。
這封自洛陽發來的信,讓曹爽放下了心底的一塊大石頭。終於鬆了一口氣,看來司馬懿還是挺夠義氣,許諾他回洛陽以後隻要交出大將軍的兵權,就可以高枕無憂,盡享榮華富貴,讓他舒舒服服地安度晚年,實在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司農桓範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心裏一沉。
圈套,這一定是個圈套。
他想司馬懿肯定設好了圈套,就在洛陽耐心地等待著毫無城府的曹爽往裏鑽呢。司馬懿是什麼人?狼顧之相,垂手過膝,心狠手辣,絕非一般人能比,他忍辱負重那麼多年,在被曹爽暗算被曹爽架空的時候,就躺在床上裝病。他為了什麼?這次,司馬懿終於逮著了機會,他能輕易放過曹爽嗎?
桓範把自己的擔憂說給曹爽聽。
“曹將軍,事已至此,司馬懿這個老狐狸的話實在不可信。我們一切還需謹慎行事。”
“有什麼不可信的。大丈夫一言即出駟馬難追。他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指著洛水浮橋向我發誓呢,說他肯定不會找我的麻煩。我就拿著這份信回去找他。司馬太傅對我手下留情,肯定是記得我當年的恩呢。我當年不是也對他手下留情了麼?”
“正是你當年給了他喘息的機會,才讓我們落得了今天的下場。”
“我們下場也不錯啊,就是被剝奪了這些權力,但我們回洛陽以後還是可以盡享榮華富貴的。”
“曹將軍,你太天真。”
“那依你之見,我們不回洛陽還能怎麼辦呢?”
“我們帶著皇上去許昌,就讓皇上在許昌發布號令,召集天下軍隊回過頭去攻打洛陽。連理由我都想好了,我們就說司馬懿謀反。”
曹爽沉默。
好一會兒功夫,沒有說話。
起兵舉事的活兒太大了,弄不好他會成為千古罪人,背上千古的罵名,說不定還會死無葬身之地。
“大司農,我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沒有選擇了。我們隻能孤注一擲。我們走出這一步,勝敗的幾率就是均等的。可要是我們一旦回到洛陽,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道理不用我多說吧。”
……
這天夜裏,大將軍曹爽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理性的思量,大司農桓範其實說得沒錯。一紙空文,能有什麼保證呢?然而舉兵攻打洛陽的事情太大了,他還是拿不定主意。如果失敗了呢?司馬懿門下有兩個能征善戰的兒子,還有若幹赫赫有名的戰將。他如果這麼做,會不會就是以卵擊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