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遺世獨立 第二七章,相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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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阮籍正在山濤家喝酒。
山濤家來了一位新朋友。
此人看上去年紀很輕,約莫二十歲出頭。衣冠整齊,相貌堂堂。
一進門,就和山濤熱情地打招呼,又是擁抱又是拍肩又是調笑,儼然已經非常熟悉的故交。
阮籍一打聽,原來這人叫向秀,是山濤的一個老鄉,來自河內郡的懷縣。早在懷縣,向秀和山濤兩人就已經結為至交。
幾年前,山濤棄官歸隱的舉動,驚動了他這個懷縣的老朋友。向秀經過千方百計地打聽,才獲悉了山濤現在的住址。
闊別許久的兩人,自然是有很多話說。
“子期兄,真沒想到你會光臨寒舍,快請!快請!屋裏請!”山濤挽了向秀的肩頭,向堂屋走去。一邊吩咐家人好酒好菜招待故友。
阮籍在一旁,看著這個氣質不凡的青年人,表示友好地微笑。
向秀回以一笑,微微點頭頷首。
“哦,對了,向你介紹一下,這是阮嗣宗先生,我的一個很有名的朋友。”
向秀道:“久仰!您就是洛陽城裏那位盡人皆知的大詩人?”
阮籍謙恭地拜拜手,笑著說:“子期兄真是客氣。在下阮籍,什麼詩人不詩人的,隻在平日閑來無事時舞舞文弄弄墨,寫了些上不了台麵的酸臭歪詩,純屬自娛自樂而已。”
“嗣宗先生過謙了。”向秀道。
三人走進堂屋,坐下來慢慢聊著。
閑暇安逸的午後時光,人和人表情閑適、自如。
這當兒,韓夫人沏了一壺“竹葉青”端上來。紫砂的茶壺、茶杯,散發著茶葉清幽的香味,香味撲鼻。
“聽說你棄官歸隱,一夜之間消失無蹤。”向秀道,“居然連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裏。”
山濤站起身微微鞠一躬,表示歉意,接著說:“對不住子期兄,因為臨時走得太急,沒有來得及通知大家。官場上實在混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棄官逃遁,委實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向秀道:“也好,也好。反正當今主上年輕昏昧,朝廷奸人當道,黨同伐異,搞得天下民不聊生,實在不是什麼清明盛世。給這樣的朝廷效力,豈不是辱沒了我們的名聲?”
向秀是懷縣有名的隱士,年紀輕輕,就已經非常有名,也正是學而不仕,成就了他那赫赫的名氣。
品著茶,度著一段閑暇的午後時光。
其實,多少壯誌未酬的人,都曾有過一腔雄偉宏大的報國之誌。什麼叫壯誌難酬?什麼又叫少年時春風得意,成年後愁苦失意?你問山濤,問向秀,或者問問阮籍就知道了。其實,他們骨子裏皆是透徹通達的人。一切佯裝的瘋癲,佯裝的怪異舉動,佯裝的避世之願,都是為了跟這個當下黑暗沉悶的體製對抗。
向秀道:“我最佩服的人是古時的許由。你們知道堯是明君吧!堯想請許由先生出山,許他一國之君的位子,讓他出來幫他治理國家,許由都不為所動。許由還嫌堯的話弄髒了他的耳朵,專門跑到穎水河邊去洗耳朵。”
向秀比山濤小十幾歲,感情激烈充盈的青年,說話的聲音就渾厚,就鏗鏘有勁道,像擂鼓的棒槌猛烈地敲在鼓麵上發出爆響,非常富有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