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安頓
    “嘿，把它給我！”加裏向黛妮撲去，而目標卻是她手中提著的一小袋冰皮月餅，黛妮一閃而過，右腿斜踢過去，加裏一彎腰，忍著疼彈向黛妮翻滾在一起，而這裏冥和玖兒就會默契地互相一點頭，同時飛奪起被壓成圓餅的口袋。
    這就是一天一度上演的比武鬧劇。幾天的忸怩後，加裏和黛卡倫就完全適應了環境，迅速加入到冥和玖兒的以玩為主的生活中去（黛卡倫來過之後，兩人的關係又恢複到不久以前如火如荼的境界）但一個新奇又熟悉的問題，再一次困擾了他們——語言。近來，他們一直使用的是遠古神語，可這直接造成了玖兒和冥的漢語思維混亂，和加裏、黛妮的本地土語都說的夾雜了中文和神語的調子、詞彙。冥在數次抗議後，終於妥協了幫黛妮和加裏教授“中文速成60天”的課程。
    一個月後。
    加裏狂吸著一杯果汁，從冥的房間門口旋轉著貼近了玖兒，放肆地啄了一下她的側頸：“早上好，夢兒！”玖兒左手空轉著鬼魅，向他腰、背、腹部上刻下一道道血痕，往後一閃身，飛起一腳直直畫一道拋物線將加裏踢進了冥的小房間，聽著時時傳來的陣陣抱怨和哀號聲，送上一句大吼：“夢兒也是你叫的！沒學成就永遠別出來！”。
    僅僅幾天的功夫，就報來了新“成果”。黛妮齊整整盤起發簪，換上了穿越一樣的古代服裝，旗頭上交疊地插著金釵、珠簪，黛妮一甩淺藍的巾帕，含著淺笑、彎著柳眉，臉上泛起淡紅，雙膝一搭，雙手交疊：“黛兒給瑟主子請安！”玖兒瘋狂地甩了甩頭，滿麵驚愕的看著黛妮，想搞清楚狀況，腦子死機了一會兒，之後用輕鬆的語氣抽出一條嵌珠短巾（遠古產品，隨玖兒走過一生）柔軟一抬，用正宗的古代語氣、語調、動作：“免禮！”黛卡倫一收巾帕，微一下蹲，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琵琶側抱在懷中，用幾近脫離科學原理的坐姿懸浮在空中：“奴婢在此為主子獻上一曲，可否？”玖兒一打響指，用同樣的姿態橫躺在了空中，閉上了雙眼。頓時幽幽樂聲不絕於耳。猛然，玖兒一把拎起一隻玻璃杯向黛妮的方向扔去，輕輕抬開半隻眼皮，看著指手畫腳的冥臉上紮著玻璃片，一拐一拐地咬牙忍著痛，等黛妮再行了禮退回屋裏後才放聲“哀——哀”叫起來。幾周時間轉眼閃過，在幾經輪番“展示”後，終於迎來了艱難的成果展示。
    玖兒優雅地扶扶眼鏡，展開麵前幾大堆書中的一小本，大吼一聲：“加裏•吉爾•希特勒！”把書拋給了加裏，加裏迅速開始了朗讀，語言雖流利但和中國人的吐氣，收音方法都不同，顯得格外的陰森而狡詐。同時，冥在對黛妮進行高級的情景對話，作為一個高級的宇宙法規的遵守者和執行者，自然要暢行世界各地學習各種語言，那她的接收能力就要比對其他語言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甚至連遠古神話都說不利索的加裏好很多，她可以幾天完成一種語言的學習，而加裏就隻能創造一個中國的語言環境，讓他漸漸適應。“好了，玖兒他不認識那些甲骨文，是因為他不是老狐狸精，沒有熟練的將它們應用於生活！”冥用中文不滿地為一邊被嘲笑的無地自容的加裏辯駁，也打斷了黛妮短暫的深思。玖兒轉過頭去狠狠剜了冥一眼，又揮揮手喚來了在一瞬目光有些空靈的黛妮，把頭對在一起互相嘀咕了幾句，表情終於恢複了平和，裝作大度的樣子：“我原諒你的粗魯，也代替加裏向你的辯護致敬，不過黛妮給了我一個重要的小提示！”玖兒有意報複的甩出一本加裏以現在的水平至少用半年才能看明白的曆史書給加裏示意他解讀明白，轉頭向冥道：“我的吸血鬼正待在一個最危險的角落裏濫殺，寒和炎在幕後和靈法一起旁觀。”冥拉長了臉，扔給玖兒她的風衣，又摔上一件同款的披風，向加裏行了一個點頭禮，隨著玖兒開辟的小路，向著四聖堂之心，如水蛇一樣滑動前進。
    第四十三章血的渴望
    “嘩——嘩！”玖兒側立著雙耳收聽著四聖堂內的爭鬥聲，依稀能聽出鴆鳥和蝙蝠正竭力控製著灰蛾對血的衝動，並把幾個驚恐的小弟轟出門外並緊緊插上了門。“把門打開！”玖兒在門廳外艱難地克製衝力收住了腳，冥也順著纖長的石子路奔向了正廳，“都出去！”冥厲聲大吼，借衝力踹開了大門後，立即一閃身躲過灰蛾瘋狂的第一擊，又再度借力將灰蛾撞倒在地。灰蛾一轉身就從地上彈起，呲出被咬得變形（ps：忍受很痛苦，必須咬緊牙關）的牙齒，扭曲著雙眼，用指甲向前狂抓著，一把劃爛了一張玖兒隨手抓來防身的舊地氈之後，再一次被冥摁在地上。“冥，鬆開他！”玖兒平和地閃到了一邊，看似不在乎，腿上的肌肉卻縮得緊緊的，時刻準備飛撲而上。冥向後一縮身，灰蛾就彈了起來，雙眼噴吐著對血的渴望向玖兒衝去。“黑暗種子！冰封！”玖兒伸出食指，指向灰蛾，他便立刻直直栽在了門檻上，她抓起他的衣領“呯”地扔進了決鬥場。玖兒想起剛才冥的驚險，冷汗不由得從額角沁出。她收起了法術，衝著正在低溫中緩緩活動手腳的灰蛾發起了近身攻擊：“你必須臣服於我，我是你的創造者和主人，我會為你適當提供一些鮮血來補充能量，但我絕不允許你濫殺！”她動作一氣嗬成，先掃下肢，讓灰蛾躲閃，又趁機收住腿力，反用胳膊在他的腹部抓出一道血口，灰蛾一還手，她就低頭再虛晃一槍，抓爛他的腿。灰蛾倒在了地上，玖兒輕歎著氣，控製住他的動作，扳開他的嘴，半躺在他身上，用自己藏起的人血，緩和了他的饑渴，一直在他身上施加“亡靈束縛”（一種定身術）直到他的眸子重新縮小，聚回了目光，意識複蘇起來。她俯下身子輕輕說：“隻要你用動物鮮血來維持饑渴，我就讓你更快成為更強大的全吸血鬼，甚至能讓你在不殺人的情況下教會你如何吸到人血。”灰蛾遲疑地咬住了下唇，思考片刻，搖了搖頭：“我不相信你。”玖兒眼中閃過了強烈的失望，卻故作鎮定道：“蝙蝠，帶他去療傷。”幾個人點了點頭飛速消失在了鴆鳥堂裏。冥把玖兒推向了門口，附耳輕言：“他隻有十七歲，隻上了高三，隻是個孩子而已，不要這麼刻薄，他剛步入黑暗的帝國，又失去了父親，手中還握兵力，當然會不受控製了。再說了，我十七歲還在學校鼓搗書本呢！你根本都沒有十七歲過！”玖兒淡定的麵色驟然改變，一下子大吼起來，額上的青筋都鼓了出來：“我是沒有十七歲過，但我從七歲就開始修煉，現在已經看到了幾百個十七歲少年的成長，難道十七歲的吸血鬼不傷人，還不多見嗎？”冥自知戳到了玖兒的痛處，匆忙轉移了話題：“那你現在有什麼對策？”玖兒雙眼前靈光一現，從木椅上彈了起來，“魔鬼訓練！”冥一愣，眼中又閃回了亢奮，和玖兒一起“槑槑”奸笑起來！
    次日，灰蛾堂。
    玖兒拖來一塊黑板，在八仙桌上扔了一大疊稿紙，身上散發著濃重藥水味，掛著一團團繃帶的灰蛾被強憋著笑的冥“看押”在了一張小椅子上。被召集來接替玖兒展開思想攻勢，口齒伶俐的“新秀”加裏和黛妮一人緊擁著兩摞講稿，竊竊私語地準備著。（這也是玖兒策劃的另一場考試。至於為什麼參加這次練習，官方解釋是樂於助人，實際是因為沒有人想在冥的瘋狂填鴨教育下重新學習中文！）“戒血小講堂，暨防傷人、殺人培訓班，現在開課！”玖兒笑裏藏刀地點了點頭，一個粉筆頭精準無比的砸中了灰蛾的頭：“我們先從事例開始：在南方戰亂地區，冶安混亂，常年發生莫名的搶劫，殺人案，但其中有多少是因為我們黑暗種族造成的！但是在教延橫行的歐洲，有幾起奇異殺人案？所以為了保護北京這個大血庫不吸引教延走狗的注意，就不能再製造混亂……”
    冥在一旁伸長了爪尖，灰蛾一抗議，一暴怒，就恨恨劃下去。在玖兒的講稿講了一半時，灰蛾的胸膛就已經血流如注，冥可憐兮兮地抬起頭：“夢兒，這招不行，他拒絕接受這個方法，如果想法改變不了，那對血的追求就永遠不會停止了！”玖兒咬破一個手指，把有恢複傷口的血液覆蓋在了灰蛾的胸脯上。“那就得靠外力和一個可怕的訓練！”玖兒深深歎了口氣，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個抽搐的男人、女人雙眼豔紅地栽倒在她麵前的景象，終於無力地把頭靠在了冥肩上，為灰蛾製定一個可怕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