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第三十八章回到上海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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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掉電話,才意識到雨已經停了。走出電話亭,看向漆黑的天空。直到脖子發酸,才回過神。沿街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碰到了出租車。
    下了車,來到門前,我的手竟不自覺的抖了起來。猶豫了片刻,打開門。家裏格外的安靜。我喊了聲“李寧,你在嗎?”回應我的隻有徹底的安靜。我聳拉著進門,一進房間就脫下衣服,走進浴室。在放滿熱水的浴缸裏,身體卻還是冰冷。我仰著頭,靠在缸壁上,看著天花板。身體慢慢熱了起來,寒意褪去後,腦袋開始作痛。在熱水的撫摸下,身體產生了一絲躁熱。意識也開始迷糊了起來。手不自覺的伸向下體。許久未發泄的身體異常敏感。在即將高潮之際,腦海裏閃現的麵孔讓我瞬間一滯,羞恥又氣餒的放下手。可下麵仍舊精神昂揚的等待著發泄,我喘息著再次自慰。可腦海裏的那張臉無論怎樣都揮之不去。我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射了出來。
    穿上浴袍。我開始收拾東西。給手機充電。我準備給自己放個假,去參加林美的婚禮。暫時離開這個讓我透不過氣的紐約。回來時,再搬出去,住進大學宿舍。我把簽證放進包裏。拿起手機,上網訂機票。準備好一切後我疲憊的睡了下來。
    五個小時後,我醒了過來。
    距離七點半的航班還有一個小時,我簡單的吃了早餐。把另一份擺在餐卓上並留了一個紙條給李寧。走到門前,心情卻沉重了起來。我深吸了口氣,輕輕的關上大門。我回頭看了眼身後的公寓。紐約今天天氣很好。我背著運動包,穿著來時的衣服,早早的趕到肯尼迪機場。過安檢時我下意識往後看了一眼。又自嘲了一番。
    在接下來的航程裏,我一直在睡覺。中途醒來,就拿出包裏的壓縮餅幹和水補充了能量,接著有睡了下來。
    飛機從紐約上空劃過,穿過天平洋,越過本初子午線,抵達中國,在虹橋機場緩緩降落。我在飛機降落的失重裏醒來,窗外的上海一片明朗。
    走出機場,才感覺到寒意。上海的雪還沒完全融化。我添了一件風衣。走在熟悉的街頭,心裏卻是說不出的落漠。這次回來,我沒打算回家。我找了家離婚禮場所近的賓館住了下來。然後打了個換了張電話卡打給林美告訴她我已經到了上海。她高興得想請我吃飯我說我累了,你也要忙你的婚禮謝絕了她。
    明天就是情人節,林美的婚禮。哦,對了,我差點兒忘了。明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還是我的生日。
    我笑了笑。換上一件毛衣。出了賓館。找了個餐館隨便吃了一頓。五點左右,已是黃昏。我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不覺的竟走到了我的高中。它還是老樣子。安靜的佇立在街道一旁。我站在校門口發呆。
    一陣放學鈴響起。不到一分鍾,人群便湧了出來。穿著純白校服的學生眨眼就擠滿了門口。人群中,瞥見一個高個的男生推著自行車,跟他身後的是一個很清秀的男孩。清秀的男孩座上自行車的後座。自行車輪便轉動了起來,不一會兒,兩個男孩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清冽的空氣使得肺有點不舒服。我吸了吸鼻子。如果是以前的我,看到這樣的場景肯定會惡寒。然而剛剛心裏卻陣陣泛酸。我到底是怎麼了?
    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他呢?
    我不可能喜歡他的啊?
    況且他還是個男人!
    我是墮落了麼?墮落成喜歡男人的男人?為了一個男人而傷心。
    我壓下心裏的自責和自欺。明明開始察覺到了,承認了自己的感情。下一秒,現實就把我壓得喘不過氣。他對我的好,是有目的的好。是為了拉攏我。一切都是假象。我是什麼時候開始認真了?
    我也不知道。
    這樣的問題沒有意義。
    也許,暫時的逃避是最好的自我排遣。
    站了很久,直到校園保安關上鐵門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之中。
    我站在鐵門外,看著裏麵的校園。林美的話在耳邊響起。
    一股感傷油然而生。高中時代的我和高中時代的林美就像是被麵前這道鐵門囚禁在這座校園裏。那是無論如何都回不去的時光。腦中閃過無數畫麵,它們像走馬燈一樣播放著。記得高中時的林美有段時間迷上了古代文學。她最喜歡的詞人是納蘭性德。由於我一直把他的名記成了“納蘭德性”,常常惹得林美生氣。那時候她天天在我耳邊嘮叨那位詞人的詩詞和生平。以至於我被迫的記下了一些耳熟能詳的句子。
    ——人生若隻是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
    冰涼的水珠打在手背上,我驚覺那是眼淚。
    一陣風吹過,街道兩旁孤獨的梧桐輕輕搖晃。幾片葉子隨風飄進校園的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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