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漆的電話亭很舊。我掏出幾枚硬幣，猶豫了下塞了進去。拿起話筒，按下一串唯一記得住的號碼。
    電話嘟了幾聲被接起。熟悉的女低音響起。
    “喂？哪位？”聽到久違的聲音，心頭一熱。
    “是我，林卓。”
    電話那頭突然沒了聲音，我以為是斷線。
    “喂，喂？”
    “林卓，真的是你…嗎？”
    “是我啊，才分開幾個月，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了？”我故作輕鬆道。
    “我……嗬…我以為你…再也不會聯係我了，我給你打的電話你從來都不接，還有短信……”林美的聲音有點慌亂。
    “小美你，過得怎麼樣……”
    “我很好，你呢？”
    “挺好的，紐約沒有想象中的到處是街頭槍殺，不過可真繁華。”
    “嗬嗬，那就好。你怎麼突然就打給我了？”
    “我也不知道，剛好有幾個硬幣在口袋裏，就想著花掉啊。”
    ——“林卓。”
    “恩。”
    ——“對不起。”
    “沒事了。”
    “林卓，當初我沒得選擇。你知道嗎？我爸媽一直在逼我，我一直反抗。可當有一天我爸他竟然跪在我麵前求我的時候，我做不到狠心。他奮鬥一輩子的事業，我不能讓他就這麼看著他失去這一切，我本來想一早就告訴你，可每次話到嘴邊總說不出口。因為，我想哪怕多和你在一起一天也是好的。”
    “你走之後，我經常會想起我們高中和大一的時光。那時候，我們可真幼稚啊，一轉眼，我們都被現實拉開了。其實在那段被逼婚的日子裏，我曾經想過死，但是死又有什麼用呢……隻會給你們帶來痛苦。我狠不下心，所以我還是妥協了。”
    “林卓。”
    “我以為這輩子沒有機會和你說這些話了。林卓……”
    我調整了呼吸。
    “你別哭。”
    “我知道，我隻是一直憋得難受。”
    “小美，謝謝你……你在我心裏永遠是最好的女孩。”
    “好了好了，別哭了。話說，你男朋友對你好嗎？”
    “他是個很好的男人，也很喜歡我。隻是我沒辦法喜歡上他，不過我會努力接受他。”
    “那我就放心了。”
    “林卓，這個月我，就要結婚了。”
    “是嗎？哪天？”
    “二月十四號。”
    “情人節啊，挺好的。”。
    “林卓，你能來嗎？”
    我怔了怔。
    “我正好這兩天沒課，你的婚禮，我當然要去。”
    “可已經十號，你來得及嗎？”
    “沒事，我明早就出發，能來得及。”
    “真的？”
    “真的。”
    “林卓，你沒開玩笑吧？我有點不敢相信。”
    “傻丫頭，我會回去。我要看著你穿婚紗的樣子。”
    “好，我等你。”
    “恩，保持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