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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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東海知道,李赫宰最在乎的,就是他娘李文英。捫心自問,他倆能有一天能跟李文英坦白麼?李東海苦笑,眼角都濕了起來,哪能啊,他們倆人,這輩子就注定見不得光了。
那以後呢?以後呢?
李東海突然就想起李赫宰那句話,還能有以後麼?
心髒酸疼。疼的李東海快站不住。
李赫宰衝過來抓著李東海的手,抬眼瞪著金俊秀:“金俊秀,說不說也是我倆的事兒,你少拿這事兒刺激他。”
金俊秀酒杯子嘭的墩在桌上,眼睛瞪的通紅,伸手指著李東海:“我操啊李赫宰!你眼瞎看不見他先惹我啊?!你倆本來就是!敢幹還特麼不敢承認啊?!怕我說啊?我能說的多了我告兒你!”
鄭允浩看見李赫宰黑的快掉渣的臉,趕緊上前去拽著金俊秀:“你少說兩句,我跟金在中的時候也沒見你這樣,發什麼瘋啊你?”
金俊秀已經給逼到份兒上了,甩手把酒杯摔地上,嘭的一聲濺了李東海跟李赫宰一臉一身:“我發瘋?!你特麼還敢說你跟金在中?你倆一個賽一個的能玩,今天玩夠了明天就能散,你倆那樣的私生活亂的跟特麼戰國似的!你倆是例子麼你倆?!”
一句話,鄭允浩硬在那動彈不得了。
“說實話李赫宰是我發小,我倆穿一個褲子長大,特麼好好的日子不過,半道兒讓個男的給拐跑了!我特麼能等著李赫宰將來疼死還是看他以後讓大街上人的吐沫淹死?!啊?!你們一個個的都他瑪的當老好人兒!咱中間兒活生生例子擺著呢,有好下場麼?恩?還有在中允浩,人家都是灑脫人,你倆呢?一個比一個強!能磕得起麼?能麼?”
音樂給關了,一屋子靜的跟太平間似的。金俊秀踢著腳底下的碎玻璃碴子往李東海跟前兒走,然後冷著一張臉看向李赫宰,他說:“李赫宰,我說的就是這些,我為你好,你要想揍我,隨便招呼,我特麼要是還一下手我把自個腦袋瓜子扒下來給你墊腳的!”
李赫宰還沒等吱聲兒,李東海是嘭的一腳,飛著就朝金俊秀的身上踹過去了。
金俊秀給踹的一個踉蹌,轟隆隆的撞倒了個椅子,屋裏人繃起了弦兒,李赫宰皺著眉扶著金俊秀。李東海揚著頭,燈光昏暗流散在他周圍,他漂亮的臉上溢滿了傲氣,那倔強的模樣跟氣場能把人生生逼退,他朝他喊:“金俊秀!!你他媽的少仗了李赫宰不能動你就覺著自個是個人物!!我特麼再說一遍!我倆是聚是散都輪不到你摻和!我操你大爺的!!”
這小丫的是真急了,是給刺激著了,可你看他,滿身倔巴的把人家罵完了,自個卻眨巴眨巴眼睛紅了眼眶,他揍人他還哭上了。可就這模樣,李赫宰恨不得把他捧手心兒裏護著,太招人疼。明明比誰都脆弱,還擺出一副小飛俠的倔強模樣,揚著臉傲的上了天,能不喜歡麼?
金俊秀給踹的半天直不起腰,他說:“正好,李東海,這一腳,當我還你的,不過我說的沒錯,你倆一丁點兒未來都沒有。”
李東海不往那衝了,整個人都酸疼的頓住。
李赫宰看著他那樣,心裏突然就心疼的沒了邊際。
他知道,金俊秀是為自個好,但是他現在受不住這個,他怕李東海害怕,他怕李東海一怕,轉身兒就跑。他不可能伸手打金俊秀,他不是那不識好歹的人,金俊秀對他什麼樣,他心裏最有數。他也不過是心疼自個,不想讓自個去蹚這趟渾水,不想讓自個抬不起頭,挺著身子承受那些個罵名。
但是他放不開手裏拉著的這個人,李赫宰能感覺到手裏握著的小爪子,越來越涼,跟掉了冰窖似的。李赫宰心疼,他這會兒就想拿把刀,照著自個胸口,哧的捅進去。
他那顆心啊,他寧可讓它因為刀子疼,也不想讓它為李東海疼,因為那滋味兒,實在要比挨刀捅要讓人痛苦的多。
李赫宰用自個的手把李東海的小爪子包的嚴嚴實實,李赫宰抬頭盯著金俊秀瞅,眼裏全是不容抗拒的暗光,他說:“金俊秀,你幹嘛這麼為我想啊?屁好處沒有,有可能還得惹激我,你何必的呢?”
金俊秀把拳頭捏的嘎嘣嘎嘣響,瞪著眼睛說:“我特麼上哪知道?我上輩子欠你錢沒還行不行?!”
李赫宰淡淡一笑:“這不就得了,估計我上輩子也欠李東海的,結果你看。”李赫宰伸手點點李東海的腦袋:“這輩子來要債來了,你說那些,我不是不明白,但我倆不分開,也分不開,你的明白?”李赫宰說完這些話,用餘光掃了眼角落跟沈昌瑉喝酒的金基範,又看了看繃著張臉看著自己的崔始源。
李赫宰在心裏鬆口氣兒,這倆牲口沒衝過來攪局就算謝天謝地。金俊秀好對付,李赫宰了解他跟農夫了解大糞似的,大腦一根筋,單純的跟顆小蔥似的的,青就是青白就是白。
可李東海那倆家屬可不是好對付的主兒。尤其是那金基範,人兒不大,心眼兒多的跟特麼蜂窩似的。這會兒金基範坐那喝酒喝的一臉淡定的樣兒反而讓李赫宰渾身難受了。
金俊秀盯著李東海看了半天,末了又看著李赫宰,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李東海臉煞白,從剛才開始,就跟魂脫了竅兒似的,李赫宰心裏慌,拽著李東海往沙發上摁:“你坐會兒,你想喝水不?”
李東海還是煞白著臉,抬頭說:“給我酒。”
“靠!我話還沒說完呢!讓你倆走了嗎?!”金俊秀瞪著眼睛在後邊吵吵。
李赫宰煩得慌,遞給李東海杯酒,頭都沒回就喊過去:“滾JB蛋!我話說完了!你愛特麼說沒說完,誰愛聽你給誰說去!我倆就這樣了!愛特麼咋咋地!”
金俊秀操了一聲,再沒追究,跑邊兒上接著跟曺圭賢飆嗓子去了。
李東海沒搭理李赫宰,拽著金希澈就要跟人家喝,金希澈丫的也是來者不拒型的,倆人你一杯我一杯拚,你一句我一句的罵,旁人看不懂。
金在中皺著眉瞅了半天,竄起來就要衝過去。
李赫宰一把把他拽住:“哎?你嘛去?”
“你瞅瞅他倆那樣!照那麼灌法,李東海那個胃還不得再燒個窟窿出來?!”
李赫宰說什麼也不放人,伸腿蹬金在中一腳。
“我擦!幹嘛呀!鄭允浩都特麼不敢踹我,你是哪來的?我看他倆喝成那樣看不下去眼!你特麼能不能長點心哪?!你不心疼李東海啊?”
“……”
“愧疚啦?”
赫宰自己也抓著酒灌了一口,眼睛裏全是揪心的難受,他說:“在中哥,李東海那酒我不能攔,他喝酒未必能把胃燒一窟窿,我就怕他今兒要是不喝這酒,他能把自個那心燒出個窟窿來。”
金在中不吭聲兒了,端著杯給自己倒杯酒,舉到李赫宰臉前:“咱哥倆喝一杯,我敬你。”
李赫宰看著他笑了笑,舉了杯子就灌。
“來來來!掰腕子大賽了啊!!!全員參加!誰不參加誰負責今晚上的所有開銷並報銷全員往返路費!!!”金英雲嗓子一開,大家本來沒什麼興趣,一聽負責開銷加報銷路費,我靠,這還得了?!一個一個削尖了腦袋往那小圓桌旁邊擠,金英雲被大家積極踴躍的態度深深感動。
李特一口酒都不喝,這會兒正好過來湊熱鬧,笑眯眯的說:“別說,別看這屋子什麼地痞流氓都有,這要真比起這個來,那還得是英雲得手不可。”
這話一出,本來沒啥興致的老少爺們都群情激奮了!心想,我靠!這話怎麼說來著,當這幫人這雄性激素都非純天然哪?!
誰知道李特這會兒正心裏美呢,急了吧一個個的,正中下懷,這下就有戲看了不是。
鄭允浩首先就不幹了:“李特哥,這你就不公平了,這麼些人在,你就認準金英雲一個,我就為在你心裏博回點地位也得好好露一手!”
金在中一拳劈鄭允浩腦袋上:“擦!誰心裏你都想有點地位哈?金英雲!鄭允浩想在李特心裏弄點地位玩玩,你能留他麼?給我上!不掰折他大骨棒不許撒手!”
金英雲把鄭允浩的爪子一握,眼睛本來眯成成倆小月亮,一聽金在中這話,立馬瞪的像銅鈴了:“嘿!你丫個沒眼見兒的!非挑我的地盤撒尿留記號,特哥心裏那地兒也是你能占的麼?恩?今兒特麼不把你掰醫院去我都對不起我這十年功力!”
“操!少廢話!”鄭允浩身子一繃:“今兒你就眼巴巴的瞅著我把你摁地底下去吧噢!”
李東海喝的說話直跑調兒,離挺老遠就在那煽風點火:“李赫宰!給我上!給他們瞧瞧我李東海調教出來的成果!”
李赫宰咬牙惡狠狠罵回去:“李東海你丫再敢濫用調教這個詞兒我特麼回去就好好調教調教你”吼完轉回頭來瞅著桌上正較勁的倆人,兩邊兒正鬥的臉紅脖子粗,李赫宰笑眯眯的說:“不好意思,本來我想留一手來著,但海哥下了死命令,今晚上看來非把你倆辦了不可。”
金希澈跟李東海喝的雙眼迷離的,倆人摟著脖兒,腳踩棉花的晃蕩過來。
金希澈上前一步伸手推金英雲腦袋:“你猛,咯,你猛你特麼的去掰大樹去啊?明知道沒人、沒人能掰過你那熊掌,在這裝個屁啊?”
金英雲差點兒把鄭允浩掰殘,正準備跟排隊排了半天的金鍾雲試吧試吧,於是一掌把金希澈爪子拍下去:“邊兒去邊兒去!庚哥趕緊把人整走!”
“……”
“……”
在那張牙舞爪叫好起哄的一屋子人突然就陷入沉默,一時間靜的能聽見呼吸聲。
金英雲愣了有好幾秒,然後騰的站起來,小桌子被撞的往旁邊倒過去,轟的砸地上,金英雲憋的一臉腎疼的樣兒伸手拽金希澈,聲都發顫了:“哥……”
金希澈眼裏醉意淡去許多,不知道是看著什麼地方,伸出舌頭舔舔幹裂的嘴,眼裏全是瀲灩的光,晃得人眼疼,他說:“怎麼了都?接著玩啊?海子!走,接著跟哥喝去!”
金英雲眉頭皺的死緊,伸手甩自己一響亮的嘴巴。李特裝瞎,全當沒看見。
一群人瘋玩的快忘了回家的道兒了,關寢之前就各自分散了。剩下金英雲,李特,鄭允浩,金在中,金希澈,李東海,李赫宰這些個住寢室的一塊兒走。
其他人都走了以後,李東海捂著嘴就不走道兒了,李赫宰把他扶到大樹旁邊兒的一塊地兒:“想吐趕緊吐出來,留肚子裏更遭罪。”
李東海哇的就吐了個稀裏嘩啦,李赫宰在一邊給他拍背,盯著他吐的那堆亂七八糟的玩意看。
鄭允浩扶著喝的直迷糊的金希澈,瞅了眼那邊,看不過去了,朝他喊:“李赫宰,你也離遠點啊?都崩褲子上了不知道躲躲啊!吐一下就好了,至於麼你?”
“你特麼知道個屁!”李赫宰頭都沒抬的吼過去,接著盯著李東海吐的東西看,臉色發白,眼都不敢眨一下。
金在中捅他一下:“你別管了,他肯定是怕李東海胃出毛病。”
沒錯,李赫宰就眼都不敢眨一下的盯著他吐出來的東西看,生怕裏麵會夾帶點兒紅。
李東海吐的人都抽抽起來,李赫宰的心好像也跟著空了,心裏怕的沒了邊際。
捏著拳頭,臉色都泛白了,眼睛也瞪的發酸。
李東海,你可別再吐血,你可別再嚇我一回,折騰不起,真折騰不起了……
直到李東海吐完,李赫宰才鬆了口氣,心裏淤著那個大血塊兒,終於慢慢散開了。
回到寢室,四個人都累的不想說話。
李赫宰催著李東海把藥吃了,然後洗漱回來就看見李東海已經躺自個床上睡安穩了。
金英雲從回來就沒敢跟金希澈說過一句話,連他李赫宰也不敢跟這倆人說話了。今兒金英雲明顯是提了不該提的話茬子了,可結果金希澈竟然沒當場爆發,大女王這是要轉性?心想怎麼可能,那這樣的話就隻能有一個原因了,因為戳他痛處那個人,不是陌生人,不是金在中,不是別人,而是金英雲。
爬到自個床上,腦袋立馬開始混沌了,畢竟昨天也一晚兒沒好好睡過,於是很快就睡過去了。